“沒事。”


    雲畫回答,遲疑了一下,她又低聲說道,“慕晴過來看我了,這會兒已經睡了。”


    “嗯。”顧荀沒多說什麽。


    從電話裏能聽到腳步聲,他應該是在下樓。


    果然,不多會兒,就聽到電話裏顧荀的聲音:“我接個電話,你先帶糖果玩一會兒,稍後我過來抱她。”


    “是,先生。”


    隨後,又是腳步聲。


    緊接著,顧荀的聲音才又響起:“糖果讓保姆先帶會兒,你給我打電話,有事嗎?還是慕晴出了什麽事?”


    “慕晴沒事,已經睡了。”雲畫連忙說道。


    “嗯。”


    雲畫捏著手機,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咬牙說道:“顧荀,你跟慕晴的事情,到底打算怎麽做?”


    “她是我孩子的母親,是我妻子。”顧荀淡淡地道。


    雲畫抿了抿唇,“僅此而已?你打算就這樣捆著她一輩子,讓她不情不願地待在你身邊,她人跟你的距離近在咫尺,可心卻遠在天涯。”


    顧荀不說話了,幾秒鍾之後,他重新開口:“我不會放她走的。”


    “……”雲畫無奈了。


    “你想說什麽,可以直說。糖果晚上隻能跟保姆玩一會兒,時間久了她會哭鬧。”顧荀道,他的聲音古井無波。


    “你愛慕晴嗎?”雲畫果斷問道。


    “……”顧荀不說話。


    “你和牧雪初的事情隻有你自己知道。我隻想問你,你愛慕晴嗎?或者是你一直都把慕晴當成是牧雪初的替身?”雲畫的聲音非常清晰,完全不給顧荀回避的餘地。


    顧荀沉默了。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不願意回答,還是不知道?”雲畫逼問。


    顧荀過了好久,才輕聲開口:“我想和她,共度一生。”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語調也很平靜,可他一字一句,說得極其慎重。


    “你沒把她當成牧雪初的替身?”


    “雪初是雪初,慕晴是慕晴,我分得清。”顧荀道。


    “那你……愛慕晴?”


    顧荀不回答。


    “為什麽不回答這個問題?”雲畫問,“你愛她嗎?你想跟她在一起嗎?”


    “我說過了,我想和她共度一生。”


    “可你現在這樣,怎麽跟她共度一生?”雲畫反問,“或者說,你所說的共度一生,指的就是跟她在一個屋子裏生活一輩子?這就叫共度一生?”


    顧荀沒話說了。


    雲畫歎了口氣,十分無奈,“顧荀,你知道慕晴是怎麽想的嗎?”


    “她想離婚。”顧荀的聲音格外冷硬。


    “不,她已經不想離婚了。”雲畫毫不客氣地說道,“她知道隻要你不同意,她就別想離婚,所以她已經打算放棄了,不離婚了。”


    “真的?”顧荀有些驚訝。


    雲畫點頭,“對。她不打算跟你離婚了,因為她終於想通了,你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等價的利益交換,各取所需。你幫她處理了孔家的爛攤子,而她要付出的就是當牧雪初的替身,待在你的身邊。”


    “……”顧荀的呼吸急促起來。


    雲畫哼了一聲:“所以她不打算離婚了,她打算讓一切都回歸正軌。她會好好當一個合格的替身!”


    第1252章


    孔慕晴在雲畫這邊住了三天。


    “畫畫,下麵是什麽情節,快點寫嘛,好好看的。”孔慕晴成了雲畫這本懸疑愛情小說的第一位讀者。


    雲畫剛把大綱寫完,完善了第一個故事的細綱,這才寫了五千字呢,孔慕晴就催個不停。


    “我還要學習呢,學霸人設不能崩,碼字不能占用學習時間,謝謝。”雲畫頭也不抬地說,繼續跟習題集相親相愛。


    數學真是有趣的學科,數學題做上癮了之後,那叫一個欲罷不能啊。


    孔慕晴百無聊賴,拿著雲畫的筆記本在網上找小說看。


    正看著呢,孔慕晴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就直接接通了電話。


    雲畫正注意力集中地刷題,壓根兒沒管孔慕晴。


    幾分鍾之後,孔慕晴掛斷了電話,整個人就像是雕像一般坐在沙發上。


    雲畫完全沒發覺。


    又一個十分鍾過去,孔慕晴自己從石化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她看向了雲畫:“雲畫,剛才律師給我打過來電話了。”


    雲畫依舊低頭做題,沒聽見。


    “雲畫!”孔慕晴拔高了聲音。


    雲畫的手還在草稿紙上寫著什麽,抽空抬頭看了孔慕晴一眼:“啊,怎麽了?”


    “我剛才跟你說話了。”孔慕晴說。


    雲畫隻好放下筆,“啊,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孔慕晴深吸口氣,輕聲說道:“我剛才接了一個電話,是我的律師打過來的。”


    “律師?嗯……哦,怎麽了?”雲畫問。


    孔慕晴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雲畫,眼睛一眨都不眨,她甚至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的律師告訴我,顧荀……答應跟我離婚了。”


    “……”雲畫愣住。


    這……這有些不太對啊……


    孔慕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焦,幾分鍾之後才重新聚焦,看著雲畫:“律師告訴我,他現在趕往機場,坐最近一班飛機過來,同時會帶來顧荀已經簽字的離婚協議。隻要我簽字,這份離婚協議就會生效。”


    雲畫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孔慕晴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完全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整個下午,兩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一直到晚上,孔慕晴的律師到來,同時一份離婚協議書也擺在了孔慕晴的麵前。


    離婚協議書翻到最後,那筆鋒銳利的“顧荀”二字,已經簽好,孔慕晴隻需要簽上她的名字和日期,這份離婚協議書就會生效。


    孔慕晴捏著離婚協議書,卻沒有看。


    雲畫抿了抿唇,拿過了離婚協議書看了一遍。


    其實主要內容就是有關女兒小糖果的監護權。


    協議上說,女兒小糖果跟著孔慕晴,但顧荀有隨時探視的權利。


    顧荀每年會支付糖果的撫養費三百萬。


    另外,會給孔慕晴一套在帝都的高檔房產,s市孔家大宅也轉到孔慕晴的名下,除此之外他會再支付給孔慕晴一億的贍養費。


    這條件,簡直……優渥到了極點!


    這條件開得真是極其有誠意,完全就像是某些好聚好散的夫妻離婚時開出的條件。


    而這些優渥的條件,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顧荀是真的想要跟孔慕晴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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