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無話可說。


    孔慕晴趴在她的肩膀上哭。


    雲畫也隻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畫畫,為什麽就這麽難呢?我隻是喜歡他,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們在一起呢?”孔慕晴悶聲哭著,聲音支離破碎。


    雲畫沒說話,這會兒的孔慕晴,不需要蒼白的言語,她隻需要一個傾聽者。


    因為不管雲畫說什麽,都無法改變現狀,虛偽的勸慰,還不如什麽都不說,隻安靜地當一個聆聽著,聽她倒苦水……


    “畫畫,我想去見他一麵,可能是……最後一麵了。”孔慕晴低聲說道,“以後,如果我能成功的話,我就是顧太太,如果不能成功……我,我可能會出國吧,不想再留下了。”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還在睡著。要叫醒他嗎?”雲畫說。


    “不用。”


    ……


    左檸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出來了,術後情況良好沒有感染,身體機能恢複很快,到底是年輕啊,底子好,身體素質也好。


    孔慕晴出現的時候,高陽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就要攔住她。


    雲畫給樂天使了個眼色,樂天趕緊拉開了高陽。


    孔慕晴看著高陽,勾了勾唇:“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他了。我隻是,來跟他告別。”


    高陽冷哼了一聲,被樂天給拉走了。


    雲畫幫她打開了病房門:“你進去吧。我在外麵。”


    “謝謝。”


    孔慕晴走了進去,雲畫輕輕地幫她關上了病房門。


    病床上,左檸還在安靜地睡著。


    孔慕晴慢慢地走了過去,坐在他的病床邊上,看著他。


    足足好幾分鍾之後,她才輕輕地伸手,握住了左檸的手,低聲說道:“我哥哥和我舅舅做的事,我替他們說一聲對不起。雖然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這三個字了,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警察說了我舅舅是自殺,也有足夠多的證據表明他是自殺。還有我哥哥的事情,警察說嫌疑人是一個女人,而且我哥哥是被多人殺死的,並不是一個人。所以……你也不用把這些罪責都攬在你的身上。”


    “對我來說,他們是親人,是最關愛我的人。”


    “可對你和別人來說,他們是人渣,他們該死。”


    “我無法接受,可我能理解……”


    “還有我父母,和恒業集團。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父母和集團,都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受到懲罰是理所當然的。正義偶爾會打盹兒,但不會一直沉睡,不是嗎?”


    “我真的不怪你。”


    “真的,真的不怪你。”


    “我知道你有多痛,有多傷……”


    “我是最沒資格怪你的人。”


    “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我明白。不管是坐牢也好,還是經濟上的製裁也好,我都能接受。或許我爸媽之間那岌岌可危的關係,也會因此而有所轉變,誰讓他們真的犯罪了呢。”


    “我真的不怪你的啊,左檸。”


    “可是……”


    孔慕晴輕輕地哭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滑下,大顆的眼淚,一滴滴一串串,砸在了左檸的手背上。


    “可是,左檸,我不能再繼續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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