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聽說了沒有啊!”人來人往的街道邊,一群人擠在牆角邊嘰嘰喳喳地在討論些什麽。


    “什麽,什麽?又有什麽大消息嗎?”一人擠進來插話道。


    “嘿!長安夜宴你們知道吧?”那人神秘兮兮地說道。眾人很不給麵子地連連搖頭。


    那人很鄙視的看著眾人,仰起下巴,有些得意地看著他們,說:“聽說呀,那天四大門閥的人宴請正邪兩道的新秀,最後那石之軒還和淨念禪院的對上了。”


    看見眾人都被吸引住了,那人嘿嘿一笑,又說:“事情是這樣的……”那人叨叨絮絮地將事情的始末一一道來。期間還傳出其他人的詢問聲。


    人群的側邊,有間小小的茶肆。中有一道姑,長得是姿容嬌媚,眉目如畫,不勝嬌豔。


    不過茶肆很小,客人隻有她一個。她背對人群,低頭飲茶。故此,注意到她的人卻沒有幾個。


    李莫愁走出了那山林之後,便進入了洛陽城。路上隨便捉來一個人問詢,方知曉那陣不明霧氣竟然將她帶來了隋朝。她倒是沒有驚慌,隻是想著失蹤幾年之久的小龍女會不會也是在這裏呢?


    龍兒從來沒接觸過外界,又是那般的性子,如果真的來到這裏,也不知道過得怎麽樣?李莫愁想著,好看的柳眉便擰在一塊了。


    忽聞那些人說到石之軒和四大聖僧的對戰,她也有些好奇,便聽了那麽幾句。這個世界她根本就不了解,多聽聞一些事情也是極好的。


    說真的,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隋唐有什麽武功比五絕還出彩的人物,更早的也隻是聽過北宋期間喬峰、段譽之流的片言隻語。


    但是像慈航靜齋這般可以主宰一個王朝的人真的存在過嗎?為何書上沒有一點記載?魔門?陰癸派?又是什麽東西。


    宋缺?沒有聽說過。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好樣的。四大門閥?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吧。


    “最驚人的消息是,那天還出現了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人物。”望著眾人睜大的眼睛,他接著賣弄道:“那傳言中的龍女出現了,一身白衣而來,當真是仙姿絕然。隻可惜小龍女這等佳人卻鍾情於那魔門石之軒。唉,無緣得見,終是我等遺憾。”


    “哢嚓!”李莫愁手中的茶杯碎裂掉落在地上。那茶館的主人聞聲看來,觸視導李莫愁猙獰的神色,他打了個寒顫,立即低頭忙活自己的事情。


    “石之軒!”李莫愁將她的名字在心裏念了幾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哢嚓!”一聲響,麵前的木桌被她掰下一塊。


    “……”那掌櫃回身一看,驚恐萬狀。江湖中人他也見過不少,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蠻力的女子。果然還是他家溫柔嫻熟的妻子最好了,雖然長得沒有別人漂亮。


    長安是嗎?給我等著!李莫愁將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銅板,往桌上隨意那麽一丟,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街邊一頭毛驢在可憐兮兮地鳴叫,黃色身影一閃便消失了。一瞬間之後,那黃色影子又往回走,在毛驢麵前停了下來。


    李莫愁盯了它圓溜溜的眼睛看了一會。喃喃道:“你速度那麽慢,錯過了師妹怎麽辦……以後再來買……”說完,她轉身就走。


    一個時辰之後,一黃衣道姑騎著一頭小毛驢在城外慢悠悠地走著。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李莫愁聽到小龍女的消息趕去長安,豈不知小龍女和石之軒此時卻在往襄陽城的方向前行。


    鑽進深山小路裏的兩人與其說是在趕路,不如說是在遊玩來得更加準確。其實一直都是石之軒在故意拖延時間,每走到一處風景極妙之處,他必定要停留下來歇息那麽一段時間。


    拖著拖著,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這樣的日子挺悠閑的,山林裏也安靜,小龍女倒也不介意。


    如此下來,石之軒就更加明目張膽地拖延上路的時間。有時他也會找一些事情,要求小龍女幫忙,不讓她無聊。比如說,他悟出了什麽劍招要小龍女幫忙試試效果之類的。隻要是能夠用的上的他都用了。


    一邊石之軒在努力的和小龍女培養感情,一邊還在聯係安隆繼續統一魔門的計劃。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其他宗門最近似乎都警惕了許多。暫時還找不到原因所在。


    這一日清晨,石之軒將果子摘回來以後,沒有見到小龍女。他四處找了一下,耳邊傳來一真流水聲,想了想便往溪流所在之地走去。


    小龍女挽起衣袖將溪水一把一把的舀在手掌間,任由它滑落。魚兒在水下自由自在地遊著,並沒有因為小龍女弄出來的動靜而驚走。


    石之軒邁著閑適的步伐走過來。蹲在小龍女旁邊,寵溺地看著她。柔聲問道:“龍兒喜歡玩水?”


    小龍女:“……”水嘩啦啦的自她手中流下。


    見她頭也沒回,石之軒便說道:“你……年紀不小了吧!”


    小龍女的手一頓,回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忽然站了起來,將雪白的雙手伸到石之軒麵前晃了晃,隨即便收了回來。


    石之軒一愣,一時搞不懂她什麽意思。很快便被另一個發現搶去了注意力。白臂之上那朱紅色的圓點是那麽的顯眼。


    他猶豫著開口:“那是……”


    “什麽?”小龍女不解道。順著石之軒的視線看去,正對上她手臂上的守宮砂。小龍女將手臂舉到他眼前,輕聲開口:“你說守宮砂嗎?”


    石之軒沉吟片刻,方才說道:“沒什麽,隻是沒想到而已。”如今風起開放,不說聖門女子就連慈航靜齋的也沒有這個傳統,沒想到卻在小龍女身上看到了。著實讓石之軒有些驚奇。


    等石之軒抬頭的時候,對上了小龍女不曾出現過的亮晶晶的眼眸。她欣欣然問道:“你也想要嗎?我幫你點吧。”


    石之軒已經愣住了。這是欣喜的情緒吧?那雙眼睛散發出來的光芒,是那麽的驚人。


    小龍女眸中閃過可惜之色,喃喃道:“真可惜,手上沒有材料。之前雖然幫過兒點了一次,但是都不知道最後有沒有用,就被師姐攪和了。”


    石之軒剛回過神就聽到她這麽一句話,茫然問道:“你那過兒是男的還是女的。”以前他還以為過兒是個男子呢。如今都被點了守宮砂,想必是個女子吧。不過這名字卻是顯得有些男性了。


    小龍女想了一會兒,才溫溫吞吞地回答:“古墓派不許男子進入,過兒是我徒兒,當然就是個女子了。”雖然其他人總喜歡強調過兒是男子,但是不是說好了要當女孩教養的嗎?


    石之軒忽略心裏邊的那點怪異,看著小龍女走遠。


    石之軒留在河邊洗果子,小龍女先回到了他們暫時棲身的樹林。當小龍女剛踏進那一片樹林一步,便看出了異樣。


    她眼睛緊緊地盯著一處地方,白綾一擊而出。大樹破裂倒下,露出了後麵席方的身形。


    小龍女記憶力極好,就算是兩年沒有見過席方,她還是記得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於是小龍女沒有多加思索,白綾一轉,就要將席方纏住。


    席方暗罵倒黴,腳下卻沒有猶豫,飛一般地在樹與樹之間閃躲。見小龍女沒有一點放過他的意思,席方粗魯地將襲來的白綾捉在手中。那幾乎震得他後退的內力,被他忍著承受住了。


    他馬上開口製止小龍女接下來的招數。高聲喝道:“等一下,我有事要告訴你。”小龍女理也沒理他,又一道白綾從袖中飛出。席方往空中一躍,躲過了一擊。熟料他手中還緊緊握著的另一根白綾被小龍女一扯,席方就像一隻風箏一般被她拉著往下落。


    他警起鬆手,向樹木多的地方藏身。而被小龍女控製的白綾就像有意識一般,緊追著席方不放。


    席方沒有還手的意思,隻顧著躲避。小龍女見他被兩根白綾追得狼狽,也沒有再用其他的招數。


    一時席方和白綾經過的地方便是飛沙走石,猶如狂風過境,樹倒葉落。


    席方暗自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為了趕時間走小路了,不走小路就不會碰到不講理就開打的小龍女。


    雖然他很想問出在心裏麵藏了兩年的疑惑,但是奈何小龍女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一邊逃著,一邊劈裏啪啦的說出一堆名詞:“毛主席、北京奧運會……”一口氣說出一大堆的話,他終於停下來了。


    他抬頭仔細打量小龍女的神色,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席方還是有點失望的,原來真的不是老鄉呀!於是乎,他無視即將打到身上的白綾,有氣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再輕輕地說出了一個人名:“楊過!”


    果然,白綾在離他的胸口隻有一寸距離的時候,被收了回去。


    “你認識過兒?他也在此處嗎?”小龍女走近開口。席方搖搖頭,緊跟著又點點頭。忽然看見小龍女神色變冷,他飛快地解釋清楚。“我不僅認識楊過,還認識你師姐李莫愁。”


    “他們在哪裏?”她盯著席方的眼睛不放。


    “那個……我想大概是在古墓中吧。”他眼神閃躲,猶猶豫豫地回答。


    “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裏得知過兒和師姐的事情,但是剛才你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一定沒有說真話。”她冷冷地看著席方。


    席方焦躁地撓著頭,幹脆破罐子破摔,咬牙說道:“我真的沒有說謊。其實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不知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楊過和李莫愁在哪裏。”


    聽著席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小龍女隻是問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是從別處來的,是否也知曉讓我回去的方法呢?”


    席方搖搖頭。沉默半晌之後,才又說道:“你為什麽會和石之軒在一起呢?他那樣的男人,你還是離遠一些才好。”


    “他沒有怎麽樣啊!”小龍女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反正你記得相信楊過就是了,這樣你們就不會因為誤會分離了。”他一臉苦惱的表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


    因為神雕世界的小龍女出現在大唐世界中,本來就夠讓人吃驚了。他腦中一片混亂,哪裏還有心思去看觀察小龍女的神色?


    兩個世界,不,應該說是三個世界的人同處於一個世界中,難保這個世界以後會向什麽樣的方向發展。到那時,豈不是亂成一團糟嗎?那麽他所有的優勢都變成了多餘的東西,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關過兒什麽事?”小龍女莫名其妙的瞅著他。


    席方這才有心思注意到小龍女的神色,見她提起楊過的時候麵無表情的模樣。他整個人好像被雷劈過一樣,變得恍恍惚惚的。


    小龍女竟然沒有愛上楊過!這到底是什麽世界啊?難怪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聽過碧秀心的名字,難道是因為小龍女的出現取代了她?她現在和石之軒走的那麽近,豈不是也意味著會走上碧秀心的老路?她會被石之軒害死的!


    席方一想到這種可能,就為她感到不值。他鄭重其辭地警告小龍女,“你不要和石之軒在一起,否則會被他害死的。”


    話剛說完,一顆果子就帶著熊熊怒意砸到席方身上。席方大意之下,沒有發覺,被活生生的打中。他抹去唇角的血跡,抬頭看著石之軒不語。


    石之軒看也不看席方一眼,拉起小龍女的手就走。小龍女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痛苦的席方,又抬頭抽了抽整個人都散發出寒氣的石之軒。


    本來想等他把話說完之後再打的,既然他現在都被石之軒打了,就先放過他一次吧。以後再幫師姐打他。


    剛才席方慌不擇路逃跑,漸漸遠離了林子。而石之軒回去以後隻看見一片的打鬥過後的混亂,卻不見一絲人影。就算知道小龍女的武功沒有幾個敵手,也不禁起了擔憂之情。


    他循著這兩人留下的痕跡,找了過來。怎麽也沒料到會聽到小龍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事實。


    然而他還來不及震驚,就被她要回去原本世界的話語拉去了心神。隻要一想到從此之後再也見不到她了,石之軒就覺得心髒一陣一陣的發痛。


    席方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感到憤怒。聽他的話得知,龍兒和那楊過關係不淺呀!最可惡的是,席方竟然還想說服龍兒離開他。


    聽到自己會害死龍兒的時候,不可否認,他慌了。他更害怕龍兒信了那人所言。畢竟席方看出了她不是這世上的人不是嗎?


    盡管石之軒一直都在意圖說服自己不要相信,但事實上信不信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害怕,害怕真如席方所言一般,他會害死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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