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無神論者,蘇恩曦迅速地整理出一個大概的思路來,這個推測源於一個差不多一百年前的傳說。


    上世紀初,考古學家對墨西哥雨林做了大規模的探索,以便找到那些阿茲台克人留下的金字塔。一支來自英國的探險隊幸運地找了一座小型的金字塔,已經嚴重風化,露出黑色的內芯。


    他們圍繞金字塔搭建帳篷,準備做長期的測繪,然而在某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在狂風暴雨中,他們忽然看見金字塔上升起了火焰,阿茲台克人的巫師圍繞著火堆唱歌,用於祭祀的活人被割去頭皮從金字塔上推下來,興奮的人們圍繞著金字塔高歌,金字塔下一片火把的海洋。


    由於狂風暴雨他們根本無法接近金字塔,曆史和現在仿佛被暴風雨隔開了,他們也不敢靠近,隻是戰栗著遙望。


    他們中會畫畫的人則記錄下了巫師身上的圖騰和貴族們高冠上的圖桉。


    太陽升起的時候,金字塔恢複了寧靜,探險隊員們驚魂未定,那場暴風雨中,似乎真的舉辦了一場千年之前的血腥祭祀,主持祭祀的人似乎是依然遊蕩在那座金字塔周圍的鬼魂。


    探險隊不敢繼續測繪,毀掉地圖撤出雨林,以免再有後來者打攪那些亡者的安寧。


    回到英國後,他們把畫下的圖桉跟阿茲台克神廟中拓來的拓片對比,全無二致。而他們描述的那場祭祀,也完全符合阿茲台克人的習俗。


    鑒於這些探險者並非真正資深的阿茲台克文化研究者,他們不可能撒這樣一個完美的謊。


    這個鬧鬼的故事在考古界流傳了很多年,但再也沒有人找到那座雨林深處的金字塔。直到1963年飛利浦公司造出了全世界第一盤磁帶,才有了勉強合理的解釋說。


    那座金字塔的塔芯其實完全由磁鐵礦構成,這個天然的磁記錄儀錄下了千年之前的影像和聲音,又被當晚的雷電激活,探險隊圍觀的其實隻是雨幕中的天然投影罷了。


    她把這個猜測跟奧金涅茨說了,奧金涅茨卻搖了搖頭,“就算磁鐵礦堆積的金字塔能錄下當時的影像和聲音,千年來那座金字塔一直暴露在露天裏,每一次雷鳴電閃對它都是一種消磁,很難相信磁信號能保持那麽久。你可以試著把一卷磁帶丟在外麵一年,看看它還能不能放出聲音來。我寧願相信真的是幽靈。”


    “023號城市的幽靈?”蘇恩曦問:“如果真有這玩意兒,你的蘇聯隊長們應該也在其中吧?”


    “那他們也該去找亞曆山大·布寧索命,跟我沒關係。”


    “跟你沒關係?”


    “我第一次見到亞曆山大·布寧,就是在這座城市。”


    奧金涅茨回憶道:“那時候這座城市裏還住著最後一批居民,蘇聯隊長們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們把所有人聚集在禮堂裏作為人質,我們根本攻不進去,他們每個人都能獨自麵對一個野戰排。


    你知道最後是誰幫我們啟動了核聚變裝置嗎嗎?亞曆山大·布寧,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年輕,其中的一個人質。他幫蘇聯隊長們帶口信給我們,說他們想要一架直升機、兩千萬盧布和所有部隊後撤五公裏。可那個年輕人說,他能幫我們解決麻煩,他隻要一千萬盧布和貝拉·科普尼特斯卡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臉上貪婪的表情。”


    蘇恩曦一愣,“所以,他的妻子是個獎品?”


    “可以這麽理解。”奧金涅茨打著手電摸索在前,“一個從023號城市裏逃走的孩子,多年之後跟自己從銀幕上看到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多美好的愛情故事,美好得無法相信。貝拉·科普尼特斯卡亞是一件獎品,可她自己並不知道。她以為自己愛上了年輕有錢又懂禮貌的男孩,兜裏揣著一千萬盧布。有我們的幫忙,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玩具。”


    蘇恩曦:“可他對女兒很好。”


    “這是我們都不明白的,他絕對是個騙子,不然也不配成為這場拍賣的組織者,我很確定貝拉·科普尼特斯卡亞對他來說隻是個漂亮的玩具,他還有很多更漂亮的玩具,可他對那個小姑娘倒是真的很在乎。”


    奧金涅茨說著,忽然站住了,蹲下來用手指蹭了蹭牆角的苔蘚,苔蘚上有道若隱若現的擦痕。


    他把手指湊到鼻端聞了聞,“不久前有人經過過這裏。”


    “怎麽知道是不久之前?”


    “在西伯利亞,靴子上最好抹點牛油,以免靴子幹裂,我聞到了牛油的味道。”奧金涅茨舉起手電照射通道頂部。


    從發現苔蘚開始,他一直就是跟著苔蘚走,到這裏苔蘚長得越發好了,通道頂部也是青茸茸的一片。


    手電筒的光柱最後定在一個老式的燈泡上,奧金涅茨扭頭看了蘇恩曦一眼。


    “女人,借你肩膀用一下。”


    “你站在稚嫩少女的肩上好意思嗎?”


    “我現在是十四歲的體重!”


    奧金涅茨氣得臉都綠了,但還是勉為其難地蹲下,讓蘇恩曦踩上了他的肩膀。


    蘇恩曦摸了一把那個燈泡,燈泡微微溫熱,果然就像奧金涅茨說的那樣,不久之前剛剛有人經過這裏。


    蘇恩曦摘下背後的自動步槍,這個時候奧金涅茨應該暫無反水的可能性了,所以她也丟過去一支。


    奧金涅茨苦笑,“這東西可不是一手能用的,給我你的匕首。”


    前麵是一條又細又長的通道,越是往前濕度和溫度都越高,像是接近了一處溫泉。


    頭頂掛滿了水珠,不時地往下滴,通道中像是下著一場小雨,那是凍土層被融化了。


    這時候穿著屏蔽服也沒用了,熱得恨不得把皮都扒掉,他們脫下屏蔽服,背靠著背,都緊張地喘著氣。


    他們看起來是在接近這座城市真正的秘密,生產血清的工廠?或者幽靈們永不結束的聖誕彌撒?也不完全是緊張,還有興奮。


    “還沒問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呢。”奧金涅茨說。


    “羅曼諾夫家族的十三號人物!”蘇恩曦隨口瞎扯,但承認了自己跟零是一條道上的。


    她也不想最後跟自己一路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看似幼齒的老怪物,兩個人從來沒有信任過彼此,卻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


    發現秘密的同時沒準就該死了,對最後的盟友坦白一點也不是壞事。


    奧金涅茨冷笑道:“猜到了!羅曼諾夫家族怎麽可能對這麽巨大的財富沒有興趣?這才是你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他話鋒一轉,“對半分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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