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中的控製者的指揮也會因為視線受阻而暫停,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幾秒,卻已經足夠眾人撤退了。


    經過岔道的時候,楚子航抬手一道焰柱炸毀了通道的頂部,大塊的水泥預製板坍塌下來,應該能夠阻擋犬群一陣子。不過它們還是能夠繞道過來,隻是要多費一點時間。


    “帶我們去找那架直升機!”路明非抓住布寧的領子,凶狠地說。


    “見鬼!我跟你說了直升機坐不下所有的人!”布寧大聲道:“我也跟你說了這些人沒有無辜的,我們的苦都是自找的!”


    “為了兒子想要買藥的老太婆和為了老公想要買藥的歐巴桑,我說不出他們錯在哪裏。”路明非看著老家夥懷裏的克裏斯廷娜,“你這個為女兒買藥的老混蛋,我也沒法看不起你。”


    被他搶話,顧讖嘴邊那句‘那你們這些老家夥都去死吧’便沒有說出來。


    懷裏,零見他薄唇抿著,不由拽了拽他的前襟。


    “有點重。”顧讖低聲。


    “沒話不要找話。”零白他一眼,透著虛弱,“跟她在一起時也這樣?”


    顧讖沒做聲。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了狗群的吠聲。


    “我們被鎖定了。”楚子航說道:“他們有某種特別的方法追蹤我們。”


    這個推測並不難得出,這裏的道路複雜如蛛網,但他們一路上不斷地遭遇特種部隊,甚至還有架設好的重火力點。


    並非對方得到了地圖,他們的人數還不夠封鎖每個通道的交匯點,而是他們有某種辦法知道眾人的準確位置。


    “去防空洞!”布寧說道:“去黑龍那裏!”


    ……


    顧讖等人又走在了寒冷潮濕的通道裏,樓梯一層一層地下行,像是永無盡頭,像是某種輪回。


    龍血猛犬們的吠聲在通道裏反複折射,聽起來時遠時近,它們追下來了,不達地獄誓不罷休。


    客人們或輕或重地受了傷,而且疲憊,安娜打開了槍下懸掛的手電照亮,對於這個曲折複雜的空間她也是迷惑不已。


    “隻有狗,沒有人。”楚子航低聲道。


    “是。”路明非點點頭。


    非常奇怪,他們隻是在一開始遭遇了格魯烏戰士,之後追蹤者就換成了龍血猛犬,原理上說這些猛犬是有人控製的,而且在如此強烈的磁場中,控製的距離不可能很遠,但控製者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鐵鏈摩擦地麵的嘩嘩聲越來越清晰了,跟前一次不同,這一次黑蛇顯得躁動不安,應該是磁場對它也造成了影響。


    這家夥的腦部已經嚴重萎縮,但還殘存著部分的腦組織,那些腦細胞的深處可能還藏著些令它也會不安的記憶。


    幻覺從未離開路明非,四麵八方都是腳步聲,像是孩子歡快地追逐著,又像是穿著軍靴的人大步經過。


    而對其他客人來說,他們都回到了人生中最榮華和最重要的時間,有的臉上流露出為國獻身的堅毅神情,有的則流露出繾綣和甜蜜。


    還能保持冷靜和戰鬥力的人不過三五個了,安娜和馬克西姆算是其中的中堅力量,大概是好不容易拍來的血清提振了他們的精神。


    “我親愛的馬克西姆,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太驚訝。”布寧說:“聽我的指令行動。”


    “很榮幸能參觀您的收藏,布寧先生,希望它能讓我們大吃一驚。”馬克西姆把最後的幾發子彈填入步槍。


    這個時候,路明非踏上了最底層的地麵,黑蛇在深槽中不安地吼叫著,吼聲在防空洞中引發共鳴,像是四麵八方無數古老的靈魂在合唱。


    “天呐!”馬克西姆和安娜都呆住了。


    ……


    這個時候,蘇恩曦正躡手躡腳地在地下會議室裏摸索。


    不知為何,布寧對於服務人員的防備並不森嚴,也可能是他需要的服務人員太多,來不及一一審核,蘇恩曦這種細查起來渾身漏洞的家夥也有機會踏進了這座建築,隻是不被允許進入最終會場。


    畢竟也是在莫斯科金融圈混過的人,她說得一口頗為流利的俄語,就端著酒走來走去,四處聽人說話。


    因為有幾分美貌,她還被一位客人騷擾了,然後她想了一下,覺得對方無論身家還是才貌都不夠泡自己,就把他引入了角落裏的休息室,用高壓電擊槍給放倒了。


    意外發生的時候,客人們隻顧自救,根本來不及管那些服務人員。


    調酒師和料理師傅這些沒有什麽戰鬥力的人,立刻就被衝進來的格魯烏戰士就地槍決了,那些想必是間諜學校招募來的、美貌冷酷的女孩們有過短暫的反抗,可她們的武器被強大的電磁場繳械,根本無法跟穿著屏蔽衣的格魯烏戰士們對抗,很快就紛紛倒在血泊中。


    蘇恩曦沒參加,她第一時間就拿起番茄醬擠了自己一身然後找個角落裏躺倒,業務能力熟練得讓人心疼。


    事實上一般情況下扮死人並不那麽容易在屠殺中幸存,因為但凡是屠殺總要有個檢查屍體的環節,或者不檢查直接補上一槍,但蘇恩曦對顧讖一行人的能力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到了槍聲和爆炸聲,應該是客人們跟入侵者交上火了,正要檢查屍體的格魯烏戰士們立刻前往支援。


    蘇恩曦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琴酒,喝下去定了定神。


    想要逃出去並非易事,鬼知道有多少特種兵在周圍晃悠,而她委實是個文職幹部。跑去跟零匯合也不算一個很好的選擇,那等於自己跑去了戰場的正中央。


    不過她倒也不擔心零的安全,即使妹子的心智不太穩定,有某個家夥守著,應該沒有太大危險。


    】


    她自己也受了點磁場的影響,總是不自覺地回想起自己的老板來,喝著酒就覺得又回到了麗晶酒店的頂樓,那個半身浴血的人舉著透明的玻璃杯子,血沿著手腕滴進杯中。


    他喝著血紅色的酒眺望遠方的海浪,又安靜又孤單的模樣。


    “真是迷惑人啊。”蘇恩曦歎了口氣。


    在對老板的態度上,她跟酒德麻衣和零都不一樣,既不是為老板效死的忍者也不是老板的貼身小棉襖,她覺得自己跟老板之間是合作的關係。


    簡單地說,她是來打工的,她和老板之間是互相需要的關係,某一天契約完成,她立馬就拎包單飛。


    隻是卷進老板的事情裏太久了,想到有一天單飛了孤零零的,就又有點舍不得。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孤單,有時候你寧可跟一群你認可的家夥當亡命天涯的混蛋,也不願寂寞而安全。


    人就是這麽矯情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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