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套不出你的話來。”


    路明非哼了聲,“就算那個言靈能抹掉所有人的記憶,可跟師兄有關的事都變樣了又是怎麽回事?他宿舍裏住著其他人,芬格爾寫我們在曰本那些事的不見了,連報紙都寫著他十五歲那年車禍死了,這些可不是修改記憶就能做到的。還有那個阿卜杜拉·阿巴斯又是怎麽回事?”


    “我還以為你要問顧讖呢。”路鳴澤故意道:“原來他在你心裏也沒有那麽重要啊。”


    “你丫別轉移話題!”路明非羊裝生氣。


    “對對對,好兄弟是要留在心底嘛,我懂得。”路鳴澤又想踮起腳來戳他的胸口,但被躲過去了。


    “想要在世界上抹掉一個人的痕跡,光修改記憶還是不夠的,還得有些輔助的手段。”他問:“看過《楚門的世界》嗎?”


    路明非點點頭。


    路鳴澤說道:“《楚門的世界》是人造的,他一輩子都活在一個巨大的攝影棚裏,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是演員,他的生活就是個巨型真人秀。同樣的道理,當我們要抹掉一個人的存在,也需要一些人陪著演出,還有一些人去做幕後工作。現在你想找回消失的楚子航,你就得找出這個真人秀的破綻。”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演員竟是我身邊所有人?


    路鳴澤無視他睿智的目光,繼續道:“但因為有言靈的幫助,有限的幾個破綻埋得很深很深。不過還是被你們找到了幾個,比如蘇小妍。


    說真的,那個女人還記得你師兄我是很驚訝的,她的人設不是胸大無腦嗎?她兒子在的時候她也沒怎麽上過心,怎麽兒子沒了反倒比所有人都上心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這才端起路鳴澤早早給他倒的香檳一口喝幹,“你懂個屁!”


    他靠在艙壁上,語速放緩,“人在這個世界上最難抹掉的痕跡,就在另一個人的心裏。”


    他難得說出這個有深度的話,不由得覺得自己也是個哲人。


    以前楚子航說人腦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硬盤,總是丟三落四,時間過得久了,曾經覺得刻骨銘心的事也會變得澹然如水,可對另一些人來說,就算自己行將就木,都想把另一個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墓碑上。


    如果他死了,那他的墓碑上還能刻誰的名字呢?他又開始浮想聯翩,凱撒肯定是不行了,諾諾想必也不願意,芬格爾又當了狗叛徒,大概真的隻能刻顧讖和楚子航了。


    --‘這裏埋葬著顧讖和楚子航的好朋友路明非,他的一生毫無意義,一同埋葬的還有他最心愛的電腦硬盤,裏麵儲存著各國頂真的學習資料...


    正這麽走神著,路明非忽然發現四周有些安靜,然後就看到了虛著眼看自己的路鳴澤,這小子表情一臉嫌棄。


    路某人老臉一紅,低咳一聲,“你還沒跟我說那個阿卜杜拉·阿巴斯是怎麽回事呢,難道那家夥是個幕後黑手?”


    路鳴澤拍手鞠躬一氣嗬成,“這個問題不免費,1/4條命,感謝哥哥的惠顧,今天就是我們大功告成的日子!”


    “尼瑪!”路明非嚇得大罵一句,“大功告成個屁,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時間凍結之外,顧讖唇角微抿,淺淺的笑意倏然斂去。


    人活一生,總有悲歡離合,經曆無數的喜怒哀樂,但隻要還有人將你放在心上,或者你的心裏還存有念念不忘的人,那就還有活下去和堅持下去的理由。當你還對這個世界心懷期待,世界上就還有一份美好與你相關。


    路明非思緒百轉千回,未曾注意到身邊的顧讖眼簾低了低,恍忽間,諾諾仿佛聽見了一道無聲的歎息。


    隨著歎息聲落下,被按下暫停鍵的畫麵恢複生動,周遭所有的金屬物體在同一瞬間向顧讖疾射而去,艙室裏盡是刺耳的尖嘯聲。


    ……


    爆血之後,蘇茜的‘劍禦’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原本她的極限是控製十二柄黑刀,但此刻她把‘劍禦’發揮到了極限,服從她意誌的金屬物體已經超過了上百件。


    連金屬的艙壁都在‘劍禦’的催動下開裂,鉚釘和尖銳的碎片脫離艙壁,立刻就循著磁力線射向了顧讖。


    在這種高速之下,一顆鉚釘的殺傷力都能和子彈相提並論,更別說那些斷口鋒利的管道和藏在金屬風暴裏的特製黑刀。


    蘇茜沒給顧讖留任何死角,盡管她有劍禦和爆血兩張底牌在手,但獅子搏兔必盡全力,戰場上的慈悲心總是可笑的,更何況對手並不是兔子,而是能屠神的神秘存在。


    她並不太擔心‘黑日’,一是她跟顧讖等人不在同一間艙室裏,二是那十二柄黑刀是裝備部特製的,就算極致的高溫能把磁化的金屬物品消磁,但對它們的影響會大大衰減,而它們的熔點也極高。


    更何況蘇茜可以不斷地調用蒸汽室中的金屬物品,在爆血的支持下,言靈‘劍禦’獲得了更強的續航能力,這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她自信能維持幾分鍾之久。


    聽完路鳴澤的一番話後,路明非選擇了躺平,很雞賊地躲在了顧讖身後。


    楚子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激射而來的黑影,單純的腦袋裏在想如果是自己麵對這種局麵,應該怎麽應對。


    諾諾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擔心,她反倒有些擔心蘇茜,鬼知道顧讖的怒點在哪裏,說不定就觸動了呢?


    而顧讖並沒有像蘇茜想象當中的那樣再次釋放‘黑日’,他沒有絲毫動作,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好像對即將臨身的金屬狂流絲毫未覺。


    但蘇茜不這麽認為,她把全部精神都灌注在那十二柄黑刀上,黑刀激烈地旋轉著,同時她緊盯著監視器裏的一舉一動,仿佛在一幀一幀地分析顧讖的表情和眼神,試圖從中看出什麽。


    一秒?可能沒有,就隻是念頭一閃的那個瞬間,所有躁動的裹挾殺意的金屬都停下了,如同被定格在膠片上的畫麵,停頓在了眾人的麵前。


    細小的金屬碎片邊緣呈現出倉促生成時的不規則形狀,巨大的金屬結構粗獷而笨重,還有一些尖銳的利器,但都這樣停止在了激射的半空之中,包括那十二柄裝備部特製的黑刀,幾乎與就要被金屬狂流淹沒的眾人遲尺相隔。


    蘇茜童孔驟然縮緊,心中既驚且駭,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刻的感受,她竟然在同一時間失去了對這些金屬的掌控!


    她再也無法對它們下達命令了,準確來講,是某種來自更高層次的指令剝奪了她的權能,將她的印記從這些致命的武器上徹底抹去。


    劍禦,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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