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不是有什麽不妥?”呂克見洪商陸有點幸災樂禍,知道自己肯定把事情想簡單了,這個三轉金丹未必是什麽好事情。


    “如果三轉金丹真的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那麽那些所謂的仙人何必要再去辛苦煉製九轉金丹呢?”洪商陸的話讓呂克一愣,是啊,如果已經是完美無缺的東西,又怎麽會被用來煉製其他的東西呢?


    “我也說過了,這個東西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靠的便是一個轉字,它蘊含的藥力再強大也有枯竭的時候,所以它運轉的乃是你本身的力量,你現在年輕,肉體蘊含的力量很強大,所以恢複的也就快些。”洪商陸說道。


    呂克明白了洪商陸的意思,自己受了那麽重的傷之所以能夠複原的如此迅速,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年輕的緣故,三轉金丹無非就是提前透支了自己的肉體力量而已。那麽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會摧毀自己身體的根基,這簡直是一種致命的缺陷。


    洪商陸見呂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打擊他了。說實話,對於洪商陸來說,雖然三轉金丹不是完美無缺的東西,但這種鬼斧神工的煉製技藝也是他所向往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眼前這個年輕人對於自己來講,就像是長在藥圃裏麵的藥材一樣,拿來製藥說不定就可以摸索出真正的天下第一神藥。洪商陸越想越是心動,在他看來這顆藥被呂克吃下去真是暴殄天物,如果能落在自己的手裏,是不是可以用來把師姐的頑疾治愈?不,不隻是那麽簡單,假如真得得到了這顆三轉金丹,自己甚至在武學上可以更進一步,踏入真正的宗師行列,隻剩下一個空殼子的藥王門,自己隻手可滅。


    越想越心動的洪商陸沒有掩飾自己的欲望,看向呂克的眼神也不再良善。呂克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洪商陸怎麽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石室內的空氣開始變得凝固起來,強者的氣息從洪商陸的身上散發開來,壓迫感讓呂克不敢輕舉妄動。


    呂克的額角開始有汗水滲出,他艱難地咽了下喉嚨,強笑著說道:“前輩,您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覺得那顆三轉金丹在你體內有些浪費了,我甚至可以聽到它在呼喊我。”洪商陸笑了笑,“我在想,我用什麽辦法可以把你煉化了,讓你的精血重新匯聚成那顆世間奇物。”


    “前輩,你別開玩笑了,我都害怕了。”呂克慢慢向後挪步,純陽心法開始瘋狂運轉,體內沒有完全複原的經脈有些隱隱作痛。見鬼了真是,這個洪商陸不是在開玩笑,呂克感覺他絕對做得出來。


    “你試試看,老夫的弟子豈是你個小輩兒可動的。”一聲蒼老的聲音在門外傳來,呂克聽到那聲熟悉的聲調,有些熱淚盈眶,“師父!”


    門外之人正是宋傑,他一隻手撐著石門,失血、中毒再加上長時間的臥床,讓他的身體有些虛弱,不過臉色已經恢複了很多,不再是中毒後的那種慘白。


    洪商陸緊皺著眉頭看著宋傑,盡管他知道眼前這個古稀老人剛剛大病初愈,實力絕對不在巔峰狀態,但是久負盛名的江湖人物,保不齊會有什麽保命的手段。


    “不可能,我明明封住了你道家心法的氣門,你怎麽可能自主醒過來。”洪商陸的性格好像突然變得暴戾起來,這跟他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玩世不恭的樣子大相徑庭。


    宋傑沒有管隨時會爆發的洪商陸,反倒是看向自己的徒弟呂克,剛才那聲飽含情感的呼喊和看向自己滿含淚水的雙眼,讓宋傑覺得最起碼這個徒弟自己沒有白收。嗯?這個臭小子,短短的時間好像還精進了不少,宋傑有些欣慰,沒有自己的監督,看來也沒有偷懶。


    洪商陸見宋傑輕視自己,真氣一下子爆發,一記鐵拳風馳電掣直奔宋傑前胸打來。宋傑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呂克以為師父剛剛醒來,武功還沒有恢複,大急之下催發出天雷掌打向洪商陸後心。


    就在洪商陸的拳頭離宋傑還有半尺距離之時,橫下裏一隻玉手以破空之時,一把抓住了洪商陸手腕上的脈門,剛才還如同一頭雄獅般危險的洪商陸,整個人氣勢銳減生生停在了原地。呂克的視線被阻看不到,卻也能感覺到洪商陸的暴戾之氣不再,但是他情急之下前衝之勢用盡了全力,想收手卻無能為力。眼看自己全力打出的天雷掌就要狠狠落在洪商陸身上,自洪商陸身前突然閃身出現一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燕九姑。


    燕九姑左手正抓在洪商陸手腕的脈門之上,她一個閃身出現,帶動著洪商陸轉到了她的身後,呂克的雙掌就成了對著燕九姑打來。燕九姑微微轉身,堪堪避開呂克的天雷掌,一個沉肩向著右側一撞,卸掉了呂克的前衝之勢,把他整個人撞倒在地。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宋傑長出一口氣,他剛才就感覺到了燕九姑的存在,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她一直不現身,見洪商陸要對自己的弟子動手,不得已宋傑隻得先出來震住洪商陸。


    隻是宋傑沒想到,燕九姑的身手已然如此了得,洪商陸那驚世一拳的外放真氣,甚至已經要打到自己了,居然硬生生被燕九姑給攔了下來,而且還能四兩撥千斤的卸掉呂克的全力一擊,還不傷他分毫。


    呂克雖然沒有受傷,但是也摔了個眼冒金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先是跪倒在師父宋傑麵前問安,見師父身體無恙才放下心來。這才有功夫看向另外兩人,被燕九姑抓住脈門的洪商陸,直接被燕九姑一記內力給震暈了過去,燕九姑單手一送把他扔到了石床之上,冷冷地看著宋傑,眼神裏有著無盡的戒備。


    “前輩,”呂克見燕九姑眼神不對,剛忙叫到,意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聽到呂克叫自己,燕九姑看向呂克的眼神則變得溫暖起來,咯咯笑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武功的?還不差嘛,月月知道嗎?”然後又死死盯著宋傑,語氣不善地說道:“你這老頭兒是誰?剛才你想殺了我的師弟嗎?剛才要是我不出手,你就得逞了吧?”


    “前輩,這位是晚輩的師尊,君子劍宋傑啊!您忘記了嗎?”呂克一聽燕九姑語氣不對,生怕下一秒她就動手,趕忙攔在燕九姑身前,“我師父剛剛大病初愈,前輩您誤會了。您忘了嗎,還是您替我師父診的病情呢!”


    “宋傑?”燕九姑歪著身子跳過呂克,上下打量著宋傑,“你才不是宋傑呢,內功這麽殘暴,哪有一身正氣功的影子?明明是個糟老頭子。”


    宋傑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下,歎了口氣,知道跟燕九姑也沒有什麽道理可講,“你說的都是哪輩子的老黃曆了,你忘記我當年受的重傷了?”


    燕九姑好像沒聽到宋傑的話,她走到洪商陸的身旁,剛才自己用內力直接封住了他的脈門,把他震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洪商陸沒有了那種可怕的暴戾之氣,整個人看上去又恢複了溫文爾雅放蕩不羈的樣子。燕九姑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方青黛和易白術也跟隨一道而來,隻不過剛剛上岸,燕九姑就察覺到了地殿之中的異樣,先行一步來到了地殿之中。等兩人姍姍來遲的時候,場麵已經歸於平靜了。


    方青黛看了看躺在石床之上的洪商陸,內心有些難過,有些怨恨老天爺的不公。易白術聰明地站在外麵,他明白能讓自己的知道的,自己無需回避,自己若是不夠資格聽,師父點給自己。隻不過石室不大,裏麵除了呂克,全都是自己的長輩,易白術也不想進去。


    燕九姑用手捋了捋洪商陸額頭前的頭發,呂克攙扶著宋傑來到石凳邊坐下,宋傑開口問道:“商陸這十多年來,還是無法化解自己的心魔嗎?”


    方青黛看了看呂克,心思聰慧的她明白洪商陸既然心魔發作,那麽隻可能衝著宋傑或是呂克,再加上呂克被摔了一身土,她對著呂克歉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十幾年了,商陸的心魔不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的發作,但是想要克服化解還是沒能成功。”


    心魔!原來如此,呂克恍然,掛不得洪商陸會突然仿如變了一個人一樣,原來這就是師父說過的練武之人的最大天敵心魔。想不到心魔業障會有這麽可怕的影響,剛才的洪商陸真的好像瘋了一樣,性格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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