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呂克是怎麽離開北溪書院的,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隻記得方婷不高興地表情,但是轉眼就被衝散了,那天的場景始終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讓呂克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是木的。


    回到客棧之後,賀濤已經起來了,如果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的話,隻看賀濤今天的樣子,實在是難以想象他昨晚還深受重傷。隻見賀濤正在指揮下人裝車,收拾所有應用之物,舉手投足間還是相當地利落,出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見呂克回來了,賀濤吩咐一聲準備啟程,幾個向呂克問好的下人呂克也沒有搭理,大家見自家少東家麵色不對,也不敢再上前自討沒趣了。賀濤見呂克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知道肯定是有什麽對呂克有打擊的事情發生了,隻是自己畢竟是仆人,很多話自己也不方便詢問,而且呂克這個年紀的愁緒,自己一把老骨頭了,也未必能夠開導的了。


    “少爺,你回來了。”賀濤說道,“見你一早就出門了,我就吩咐下人把你房間的東西歸置好了,已經裝上馬車了,少爺你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咱們一會就啟程回家了。”


    “嗯,知道了濤叔,”呂克提不起情緒來,“這次來京城多虧有你,要是父親不派你跟著我過來,我可處理不好這麽多的事物,害你那麽勞累,我心裏真過意不去。”


    “少爺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實在是折煞老奴了,”見呂克這樣說,賀濤趕忙把話攔住,“少爺,老爺這次是讓你先來走個程序,接手生意的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就可以了,少爺天資聰慧,隻要肯學,做生意肯定很快就會上手的。”


    呂克知道這個從小把自己看大的管家是個什麽樣的脾氣,對家族盡心盡力,對父親忠心耿耿,對待自己更是嗬護備至,自己再和賀濤客氣寒暄也沒什麽意思了。便按照賀濤的意思,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輕裝,吃了點清淡的飯食。


    呂克一行人離開京城的時候,隻顧了三輛馬車,其餘隨從護衛皆是牽馬隨行。呂克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看著街道兩旁熱鬧的商鋪,回想一下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實在是五味雜陳。馬車在城內不能奔跑,行駛的很平穩,賀濤在一旁坐著,雙目緊閉,沒有什麽動靜。呂克也習慣了賀濤沉默寡言的模樣,沒有發現偶爾的顛簸時賀濤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神色。忽然間一抹倩影在窗外略過,呂克扭頭觀瞧,發現居然是聽香樓的施青青姑娘。隻有一曲之緣,呂克也不知道施青青還能不能記得自己,但還是叫停了馬車,下車追了上去。


    “青青姑娘,青青姑娘!”呂克喊道。


    施青青駐足回身,發現是一少年,唇紅齒白,猛然想起是昨日來聽香樓的聽曲兒的一位雛哥,隻見呂克麵色潮紅,眼神不太敢看自己,跟昨晚幾乎是一模一樣,施青青不禁笑了。


    “原來是公子啊,青青眼拙,第一時間居然沒能認出公子來,真是當罰.”施青青說罷,道了一個萬福。


    “不會不會,倒是我在大街上這樣喊姑娘的名字,太唐突了。”呂克趕忙回道,“姑娘怎麽大白天一個人出門啊?”


    施青青聞言不禁故作生氣,說道:“那按公子所說,青青這樣的女子隻能晚上出門咯?”說完話用手帕遮住朱唇一個勁兒的笑。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呂克趕忙向施青青賠罪,看施青青的神態應該是明白自己隻是無心之談,並不生氣,索性放下心來,問道:“姑娘要去買東西嗎?怎麽不吩咐下人去?”


    施青青答道:“對啊,青青要去采買些東西,下人們粗手粗腳容易出差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就出門自己逛逛,怎麽,青青有幸邀公子相陪嗎?”


    “額,青青姑娘,非是小生不願意,隻是我馬上就要離京回家了,下人們都還在等著我,實在是無福相陪姑娘。”呂克羞紅了臉,解釋道。


    看得出呂克沒有撒謊,而且施青青也不是真的想邀請呂克一起,隻是覺得呂克害羞的樣子很有意思,在京城待的時間久了,十一二歲就去逛青樓的官宦子弟比比皆是,看呂克的麵相打扮知道也是非富即貴,想不到居然麵皮這麽薄。索性也就不再調戲於他,說道:“那就不耽誤公子的行程了,但是公子下次來京城的話,可一定要到聽香樓來啊,玉玨我會好好保管的。”


    施青青道別了呂克之後,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小巷子,這裏背街,沒有嘈雜的喧嘩聲和叫賣聲,站定之後隻聽頭上傳來聲音:“那人是誰?可有妨礙?”言罷聲音的主人如水滴一般順著牆壁慢慢滑下,身形說不出的詭異。要是賀濤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人的穿著打扮跟昨晚和賀濤交手的人一模一樣,隻是並不是昨晚賀濤見到的三個人之一而已。


    “不會,隻是昨晚的一位客人,偶然相遇,已經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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