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賀驍的笑聲低沉而愉悅,轉瞬齊廈隻覺得自己膝彎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抄起,身體突如其來的失重,賀驍另一手托著他的背,一點不費力地把他整個人抱起來。


    齊廈驚愕地睜眼:“……!!”隻能本能地攀著賀驍的肩。


    他一個183的男人,賀驍抱著他真就像是平常成年人抱著孩子那麽輕鬆。


    齊廈一直知道這男人強壯,而且是讓人非常有安全感的那種強壯,可能正因為如此,賀驍剛才的措辭才會是:“你跟了我吧。”


    沒容他有任何反抗的動作,賀驍把他扔在在床上,隨後整個身體覆上他的身體。


    齊廈眼見他那副身板朝自己黑沉沉地壓過來,“你……”


    怕自己壓壞他,賀驍略微屈腿,膝蓋和手肘支撐自己體重,大手托著齊廈的頭,情不自禁地朝他湊過去,臉在他耳側和脖子迷戀地來回摩挲:“齊廈……”


    賀驍喘息粗重每一個動作都沒敢太用力,他怕自己一個激動就把懷裏頭的人弄壞了。


    可他就像一頭剛脫籠而出的野獸,荷爾蒙充斥的熱烈和危險的侵略感再怎麽克製也實在有限。


    齊廈隻覺得那強烈男人味的氣息像是要把他點燃,而他自己也渾身滾燙就像要燒起來似的。


    賀驍抱著他又親又揉,胡渣紮在他臉頰和唇邊,一隻手順著他的背按壓撫摸一直奔著腰窩去。


    齊廈渾身癱軟,覺得自己就像被揉成一團泥,他呼吸急促,認真聽就像是哭起來時候的連綿氣音。


    終於他找回自己最後一點理智,“賀驍……”


    他說話聲聽起來也可憐兮兮的,“……我是……直男。”


    賀驍又笑了聲,胸腔共鳴壓著齊廈的胸口一起振動。


    “知道,”他寵溺地說,“你是直男,你隻喜歡我。”


    賀驍手握住齊廈勁瘦的腰,頭埋在他頸子下麵狠狠吮了一口,激動地說:“就跟我隻喜歡你一樣。”


    齊廈:“……”


    他自動把這句話理解為:我也是直男,男的裏麵我隻喜歡你。


    齊廈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心裏頭混著那麽一絲高興,但腦子亂哄哄地居然還偷空走了個神,作孽啊,賀驍一個好好的直男被他弄彎了。


    他開始掙紮,酥軟的胳膊按住賀驍的胸膛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賀驍……”


    賀驍的手剛好順著腰杆往他平滑的小腹往下觸及真實的生理反應,頓住了。


    齊廈嘴裏不禁漫出一聲綿長的歎息,軟得根本不像他自己的聲音,頭低下臉直往賀驍肩窩子裏埋:“……”想死。


    賀驍這次沒笑,驚喜中灼亮的眼睛望著懷裏頭一臉羞憤的心頭愛,伸手幾下扯開自己的皮帶拉開拉鏈,握住齊廈的手往自己那兒去,忙不迭親他的額頭,“我都硬成鐵了,你摸摸。”


    齊廈和賀驍的力氣從來不是一個檔次,他手要往回縮,奈何賀驍堅持,於是手掌很快被強製地碰到那兒,果然跟賀驍說得一樣,硬成了鐵,而且燙得灼手。


    齊廈:“……!!”這特麽是人的尺寸?


    他認真丈量了一下。


    賀驍眼色瞬間沉到底,喉嚨裏頭裏擠壓出的聲音活像野獸,湊在他鎖骨上的嘴就真是啃上了。


    齊廈這時候終於明白自己剛才那一捏著上下簡直是點了炮仗,一邊喘氣手嗖地收回來,按住賀驍的胸膛猛地一推,身子也用力掙起來。


    平心而論他也就一個尋常成年男人的力氣,在賀驍麵前這是真算不上什麽的,可重要的是態度。


    見他掙得眼圈都紅了,賀驍雖然沒放開他,但動作都停下了,有些失望地看著他,“你不想?”


    齊廈說:“我……”


    他不忍心看著賀驍失望,可是,好好的直男說彎就彎,沒到最後一步還是可以再拯救一下的吧。


    於是他身體往上縮了縮,足夠表明拒絕,賀驍眼裏燒著的火很快熄滅了。


    按住齊廈的肩膀,賀驍又抱了他一會兒,頭抵在他肩窩狠狠喘了幾口氣,又在他鎖骨上用力吸了口,頂著一額頭的汗,抬頭對他無奈地笑著說:“依你。”


    賀驍是真舍不得,他太明白自己的體力對齊廈的壓倒性優勢,這人他眼下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疼,其實不用齊廈說,他今天也不敢太放肆。


    剛才是他衝動了,直男先生現在估計需要些時間接受現實,再說他身體是什麽樣自己再清楚不過,來日方長,即使以後要來真的都得給齊廈時間慢慢適應他。


    賀驍親一下齊廈的額頭,憐惜地說:“我也怕你受不住。”


    一句話讓人浮想聯翩,齊廈臊了個大紅臉。


    這晚上賀驍是在齊廈房間睡的,從外套間扯過來的褥子往床邊地上一展,合衣睡下,身上搭著一床不算厚的毛毯。


    賀驍兩隻胳膊枕著頭,轉臉看過去,齊廈側身臉朝他這邊躺著,剛才驚惶的神色已經沒了,一雙漂亮的鳳眼朝他望著裏頭隻剩下茫然和不忍。


    齊廈說:“你就睡這兒?”


    賀驍英挺的眉擰著,但笑了下,“這兒不比家裏。”


    齊廈這是見不得他在跟前打地鋪?剛剛才滅下去的那團火又燒起來了,他不想上去抱著齊廈睡?他想。


    但眼下這狀態,他怕他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已經把人給辦了,還辦得滿床都是血,賀驍想到什麽,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沉。


    但很快眼光又回到齊廈身上,“你想過結婚嗎?跟女人。”


    齊廈愣了下,老老實實地搖頭。


    賀驍又問:“有喜歡過的女人?”


    齊廈又是一怔,“沒有。”


    賀驍聲音瞬時溫和了許多:“睡吧,我守著你。”


    這小呆子分明一張白紙,以前糊裏糊塗地以為自己是直的,接著糊裏糊塗地彎,現在又糊裏糊塗地跟了他。


    跟他這句話別說齊廈還沒應,隻要知道齊廈喜歡他,賀驍覺得就夠了,硬逼著人非得今天晚上嘴上對他服軟也不像個男人,總之日子還長,齊廈又何曾像對他這樣對過其他人。


    他們買的是第二天上午的機票,次日一早,齊廈父母還是來酒店送他了。


    都說父子吵架沒有隔夜仇,但齊廈爸爸這天見到兒子還是一副用鼻孔看他的樣子,隻是在齊廈被他媽媽拖到一邊說話的時候,叫住了賀驍。


    齊廈父親說:“小賀,我看得出來你人品不錯,我這個兒子,可能是我以前在家太少管得太少,沒教好他。外邊太亂,他沒多少分辨力,我把他交給你了,請你幫我看好他,讓他別無意中做出些對不起本心的事,千萬不要隨波逐流。”


    賀驍心想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威脅齊廈性命的人給揪出來,果斷地回答:“您放心。”


    至於其他事,真到公之於眾的那天他來扛,賀驍眯眼望著房間裏頭正低頭跟母親說話的人,總之他是想不出誰比他更適合照顧齊廈一輩子。


    這一天行程過去,到機場暗中跟著他們的兩個保鏢也出來了,賀驍安排他們其中一個到前邊探路,自己帶著一個護著全副武裝的齊廈往貴賓通道裏頭去。


    還沒到安檢,這一路雖然人不多,但賀驍一點也沒敢大意,鷹隼般的目光一直在通道往大廳的路上掃視。


    齊廈從側麵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和神色冷硬的臉,跟昨天晚上那個抱著他軟語求愛的男人一點也對不上。


    像是察覺他的眼神,賀驍眼光從安檢廳掠過,但臉立刻湊過來,“想要什麽?”


    眼色和語氣比他表情一下暖和了許多,齊廈搖一下頭,“沒。”臉一下燥熱起來,幸虧帶著墨鏡和口罩才不至於讓其他人看見。


    齊廈回s城後第一件事,話劇《離亭宴》選角開始了,主角的扮演者雖然劇團的人早就屬意齊廈,但過場還要走,最可怕的是這件事齊廈還沒通過他的經紀人工作室。


    齊廈不習慣幾部戲一塊接著串場,前幾天他上部戲的戲份殺青,女助理就是這天晚上把新劇本給帶回來的。


    這次是一個大ip改編的古裝劇,女助理笑著等他看完人物簡介,用手指對他比劃一下:“我今天探了探製作方的口風,這次片酬談到這個位數都有可能。”


    齊廈猛地一怔,心想他得扒層皮才能心安理得地拿這個位數,但這些事向來不是他操作,他話語權實在有限,要說的話瞬間咽回了肚子裏。


    看著拍攝檔期,齊廈自己算了算話劇從排練到巡演的時間,很好,正好衝突上。


    於是他問:“這部戲我可以不接嗎?”


    女助理頓時笑了:“亂開玩笑。”


    齊廈還要再說,但女助理電話突然響了,看她拿著手機到一邊,齊廈歎一口氣,轉身自己走了。


    這件事一直拖到深夜,齊廈心裏頭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洗完澡從鏡子裏看到自己鎖骨上清晰的草莓,石頭更沉了。


    家裏還擺著一個被他拖上荊棘遍布的不歸路的男人,齊廈心裏頭瞬間浮出四個大字:罪孽深重。


    但他沒急著出去,就在浴室裏頭把睡衣穿上,照了下鏡子,幸虧他睡衣都是家居服的款式,穿出去散散步也不失禮。


    伸手把頭發扒拉得一絲不亂,對著自己打量一番,覺得上上下下看著都是大寫加粗的美男,這才滿意地開門往臥室去。


    剛走進房間,就聽見露台上傳來撲通一聲,齊廈問,“是誰?”


    其實他知道是誰,有這個人在,在沒誰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在那裏,果然門外傳來的聲音很熟悉,“是我。”


    齊廈腳步頓了頓,撲騰了幾十分鍾的心髒總算落到實處,伸手把門拉開,撲麵而來的晚風沁涼舒爽又無端讓他覺得熏人欲醉,裏頭還夾著淡淡的煙草氣味,而賀驍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賀驍兩條濃黑的眉毛不羈地揚著,深邃的眼神專注地看向他裏頭還透著一絲笑,“還沒睡?”


    齊廈臉又熱了,“是啊。”說點什麽好呢?


    但沒等他出聲,賀驍就轉身對著花園就地落座,兩手掌住他的腰把他拉到懷裏,把他安置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齊廈大驚大窘:“……!!”


    但賀驍的勁頭就是把自己當成人肉沙發,他兩條腿盤伸著,讓齊廈坐在自己大腿根,還給他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兩條結實的長臂從身後環抱住齊廈的肩,頭貼在他耳側。


    齊廈幾乎整個人都被他裹住了,渾身僵硬,賀驍在他耳邊沉沉笑了聲,說話時灼燙的呼吸吹拂進他耳朵裏:“有心事?”


    齊廈身體瞬間綿軟下來,“沒有。”


    賀驍一隻手放下去,似乎在兜裏掏了下,隨後手指頭捏著一個物件放到他眼前,“給你的。”


    齊廈順手接過來一看,是塊拇指大的晶石,大小深紅色細碎的透明晶體堆積成一團,邊沿處還連著嶙峋的黃褐石塊,有點像變色的紫水晶原礦。


    “這是什麽?”他問。


    賀驍從側麵望著他清亮如水的眼睛,“不知道,以前山裏撿的。”


    賀驍說不知道,其實也隻是懶得記名字,這種寶石比鑽石昂貴稀有很多,以前跟某些小國的生意,人家支付給他的不止是錢,偶爾會抵押某處礦產的開發權,所以鑽石那東西賀驍是真不稀罕了。


    就算他惡趣味,別人重金難求甚至供在博物館裏的稀罕物,給他家可愛漂亮的傻瓜渾不在意地拿著玩兒,偶爾還隨手丟三落四一下,他瞧著就喜歡。


    沒打磨過的寶石看著不打眼,齊廈還真沒這個眼力,東西在手裏觀摩半天,“我去找個盒子收好。”


    他的想法,賀驍沒什麽貴重的東西可送他,一塊礦石,自己撿的,雖然商品價值不如何,但這是賀驍樸實的心意啊。心意是無價的,他得好好收起來。


    賀驍哪舍得放開他,一手抓過礦石揣進齊廈褲兜,“先放這,話劇的事不用擔心,明天我送你過去。”


    齊廈全然忘了自己已經彎成一盤蚊香,情緒又低落下去,他有罪,這麽質樸的一個男人就這麽為他彎了,這可是掉下去連骨頭都找不著的萬丈深淵。


    賀驍本來抱住他看向遠方天幕的點點繁星,這會兒低頭就見齊廈睫毛垂下,憂鬱得讓人心疼,但這憂鬱勁兒又勾得人魂都沒了。


    賀驍登時就硬了,一手托住他下巴,下頜處胡渣貼著他臉頰用力摩挲,“齊廈。”這可真要磨死他了。


    他這明顯情潮湧動,就坐他懷裏的人怎麽會感覺不到,齊廈自己身子也熱起來,倏忽間脊背僵硬。


    賀驍胳膊把他箍得更緊,聲音也更加沙啞,“不怕,等你願意。”


    這天半夜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淩晨四點,賀驍電話響了,聽完電話,他猛地翻身從床上起來。


    所以第二天起床,來敲齊廈門的是保鏢a。


    保鏢a壓低聲音對他說:“賀驍讓我們今天陪你過去試戲。”事實上因為他自己不在,就為這一趟,賀驍還另外找賀崢嶸要了幾個人把齊廈周圍布置得猶如鐵桶。


    齊廈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自己呢?”


    保鏢a說:“他母親昨晚出了意外,在醫院手術。”


    齊廈大驚:“要緊嗎?”


    保鏢a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管怎麽樣,他最遲中午回來。”


    齊廈點頭,“哦。”


    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賀驍的媽媽在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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