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羿安看到朗倏笑成這幅德行,就像見鬼了一樣,他從來沒有見過朗倏笑的如此開心,語氣如此急切過。


    檀香看到朗倏這個樣子,抿嘴笑了,似乎很滿意朗倏這個樣子,她說:“我的要求很簡單,我想要一個人。”


    師羿安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到朗倏身上用唇語說:“以身相許吧。”


    朗倏笑笑說:“誰?”


    “雲墨。”檀香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似乎已經在她的口中百轉千回,直到這個時候才能痛快的傾吐胸臆。


    “不行。”還沒等朗倏說話,師羿安就冷冷的否決了這個提議,她對檀香說:“你重新提要求吧,你是想要我們為你辦事或者是想要我的小命,隻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奉陪到底,但是雲墨不行。”


    師羿安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提到雲墨,但他知道,即使他是師家的家長,也絕對沒有權利去以雲墨做交易。遭到師羿安如此決絕的拒絕,檀香雖然還勉強保持著笑著,臉色卻逐漸陰沉了起來,她道:“我檀香雖然隻是一顆樹精,但畢竟還是有幾分眼力的,兩位都是靈魂與軀體新結合,一位的靈魂還金光環繞隱隱有大神之姿,用雲墨來換著兩柄匕首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二位要是堅持硬碰硬,檀香自然是沒有勝算,不過,你們確定在這種情況下這兩柄匕首能夠完好無缺嗎?”


    師羿安聽過檀香的話後,敏銳的反問:“你怎麽就知道我們認識雲墨。”


    “認識不認識我自然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們在近期內一定見過他,因為你們身上有雲墨的味道。”檀香道。


    “味道。”師羿安動動鼻子聞了聞自己,又傾身聞了聞朗倏身上的味道,除了朗倏身上淡淡的沐浴乳味道外什麽都沒有聞到。不過,明明兩個人使用的是一樣的沐浴乳,為什麽朗倏身上的這麽迷人,師羿安忍不住多湊過去聞了幾下,隨即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太過猥/瑣。


    “金絲楠木不像我們他的味道清幽,你們應該是聞不到的。”檀香看著師羿安,歎了口氣搖搖頭輕聲道。


    師羿安聽過後,坐直身體幹咳兩聲說:“那你就錯了,我家雲墨並不是金絲楠木的樹精,而是屋靈。”


    檀香聽到師羿安所說的話,眼神也就軟了下來,仿佛在看一個無知的孩童一般,原本師羿安還不甚滿意,轉念想想,對於一個已經成精幾千年的樹精來說,他可不就是個孩童,檀香說:“並不是所有的樹精都能夠修煉成人的,很多樹精可能修煉千年也隻是一顆有意識樹,雲墨就是這樣的樹,雲墨和師家簽訂契約,師家使用樹幹做主梁,並且輔助雲墨修煉成人,所以才有了屋靈。”


    “你是說雲墨其實是思危居的房梁,他還是棵金絲楠木?”師羿安確認道。


    “對。”檀香點點頭繼續道,“所以,他已經為師家當牛做馬了四百多年了,我可以用這兩柄匕首為他贖身嗎?”


    “不行。”師羿安再一次言辭拒絕了她。


    檀香瞬間就怒了,抬手就想要掀翻那個裝匕首的錦盒,不過朗倏的速度顯然更快,食指中指一點,就將錦盒穩穩的固定在了桌上,他說:“你難道不想聽聽這位師家的族長的解釋嗎?”


    檀香停頓了一下,帶著些許詫異的瞟了師羿安一眼似乎不太相信這個年輕人就是師家的家主,但還是放了手等待師羿安的回複,要是這小子再不識抬舉,她就真的不客氣了。


    “首先,雲墨並不是在師家當牛做馬,咳,至少從我開始當家之後。其實主要的是,我不想用朋友做交易。”師羿安眼瞅這檀香就又要發怒,馬上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繼續說:“從你的字裏行間可以聽出來,你對師家與雲墨簽訂契約的這種行為非常反感,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用匕首交換了雲墨,那你和我們有什麽區別。”


    趁著檀香臉色稍有緩和師羿安繼續道:“我知道,您願意用這麽貴重的東西來換取雲墨的自由,一定是與雲墨關係匪淺,所以,我可以給你雲墨的聯係方式,到時候雲墨願不願意見你,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就和我們沒關係了。”


    檀香沉思片刻後說:“你若是隻給我個聯係地址,那可不值這對匕首。”


    師羿安一聽事情還有所轉機,鬆了口氣,笑著問:“那您想要什麽。”


    檀香:“別的我什麽都不想要了,二位不如下個月再來,說不定到了下個月我就想到其他想要的東西了,到時候我們再做這筆生意,你看可好。”


    “啊喂,大姐,大嬸,咱們不帶這樣玩的,我們折騰一晚上了,你tm就賣兵器而已又不是嫁女兒,天快亮了,鬼市快要結束了,世界還等著我們拯救呢。”師羿安簡直要給跪了,原本以為反複無常是小女孩兒的特權,卻沒想到這種已經上千年的老樹精也是這般。


    檀香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掛鍾,嘟囔了一句“到時間了”,師羿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檀香說這句話的具體意思,就感覺到一陣陰風襲來,陰風卷著白色的紙錢呼嘯著翻卷著,直撲師羿安的臉麵。


    “朗倏。”師羿安站起來一邊用手去擋眼睛一邊眯起眼睛去抓身邊的朗倏,就感覺到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這個人一把就將他抓到了懷裏,溫暖而熟悉的味道讓師羿安瞬間安下心來。


    “什麽情況。”師羿安趴在朗倏的肩頭問。


    “鬼市閉市了。”朗倏不比師羿安,這點障眼的小法術還是能夠看穿的,他看到眼前的店鋪和人在被陰風一吹瞬間變成了紙錢。


    等到陰風見笑,地上除了那個放槍的錦盒什麽東西都沒有。師羿安彎腰撿起錦盒夾在胳肢窩下麵拍拍朗倏的肩膀說:“雖然我知道你很中意那個匕首,不過我是真的沒辦法啊。你也看到了那個檀香精太難對付了,我已經盡力了,你不能真的讓我去拿雲墨換匕首,臣妾做不到啊。”


    朗倏拍拍師羿安的腦袋表示安慰,與其說他又多麽喜歡那雙玉匕首,倒不如說是玉匕首與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共鳴,這是一件好武器的最重要的一條,不過,真正成為一件趁手的武器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緣分,缺一不可,強求不得。


    曠野上冷風吹過,師羿安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清晨天氣似乎比昨夜更涼了,師羿安攏了攏自己的領口說:“回家吧。”


    遠處的停車場基本上車子已經走幹淨了,他們開來的車子倒是被那幾個小鬼擦得一塵不染,拂曉和師羿行二人沒有車鑰匙,在外麵等他倆,師羿行坐在車前蓋上麵,拂曉站在他麵前,雙手撐在師羿行的身體的兩側,額頭與師羿行的相對,看起來甜甜蜜蜜格外讓人火大。


    師羿安站在遠處看了半天,硬生生忍下一口老血。


    “嗯,白瀟沒和你們在一起?”師羿行瞟到了師羿安和朗倏,撥開麵前的拂曉問道。


    師羿安環視了一下四周,聳聳肩說:“我還以為他已經足夠大了,不需要監護人了。”


    “那怎麽辦?”


    “反正道上已經在流傳見過師家人的人就會失蹤,無所謂了,而且,白瀟是去找錦娘了,不回來估計是兩個人忘了時間了。”師羿安說到這裏和對麵的師羿行對笑了一下。所謂淫者見淫,說的就是這兩個貨。


    此時此刻一覺醒來的白瀟才發現錦娘正靠在床頭上抽煙,細長的女士香煙夾在纖長的手指間,青煙嫋嫋。事後一根煙,說的就是著一種。扶了下頭掙紮著坐起來,看到外麵天還黑著,就活動了一下肩膀說:“錦娘,跟我離開這裏吧,我們結婚吧。”


    “離開?”錦娘將指尖的煙碾滅在床邊方凳上,翻身下床將木質的窗子撐開,她轉頭對白瀟說:“鬼市是開在三界交匯處,每月月光最稀薄之時,接通三界的通道才會被打開。”


    白瀟覺得自己眼皮一跳,警惕的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地方一年四季沒有陽光,但是這個時間,人界的天應該已經亮了,所以,你回不去了。”錦娘說話間從旁邊的衣架上扯下一件係帶浴衣披在身上,然後將一件短打扔在白瀟臉上。


    剛剛享受完*的白瀟就被錦娘冷冷的寒風給吹醒了,把衣服拿下來攥在手上問:“那,我留在這裏幹什麽啊。”


    “洗衣服,從今天開始鬼姬樓的衣服就都歸你洗了,你要是洗的不幹淨,晚上就去睡地板。”錦娘指著房間的一個角落道。


    “唉,不是,白家有那麽多的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呢,我不能在這裏這麽久,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可以出去了?”白瀟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著急的說。


    錦娘漂亮的眼睛向上一挑,雙手環抱胸前,冷笑兩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乖乖給我呆在這裏,我倒要看看,白家離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不行了,地球離開你是不是真的就不轉了。”


    說完錦娘就走出去甩上了房門。


    白瀟坐在床上欲哭無淚,說好的濃情蜜意呢,說好的小鳥依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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