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師羿安抵達師家的時候,正是中午,和他第一抵達的時間差不多,山中已經下雪了,,這裏兩座山崖相對而夾出了一個風口,師羿安剛剛一下車,就被強勁的大風吹的頭發亂飛。


    師家門口的石台子上依舊是兩隻石狼,白色的慵懶閑散,黑色石狼正襟危坐。


    “羿安,別愣著了,快走。”師羿行站在門口催促,其他人早就已經都進去了,隻有師羿安一個人站在狂風中發呆。


    師羿安伸手上去摸了摸石狼的胸口,突然手腳並用的開始往上爬,他爬上去抱住了整個黑狼的狼頭,並且將臉頰貼在了石狼的石頭的冰涼一直順著師羿安的手涼到他的心底。他站直身子,用牙齒將食指的指尖扯了個血窟窿,將還冒著熱氣摸到黑狼的額頭上,多餘的血順著黑狼的額頭流了下來,染髒了師羿安白色的羽絨服。


    不行了嗎,師羿安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血,動手將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搭在了石狼的身上。然後細心的幫石狼拉上的羽絨服的拉鏈。


    師羿行站在石台子上看著師羿安的動作,捂住臉撇過頭去,半晌才放下手說:“快走吧,你穿的太少了小心感冒。”


    師羿安點點頭,挪動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腳從石台子上麵爬下去,跟著師羿行走了進去。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行,現在師家有一百多號的人在,你絕對不能這樣的出現在他們麵前。”師羿行拉著師羿安進門之後就直接繞道去了思危居。


    師羿安在沒有看到黑狼之前,似乎感覺還沒有這麽強烈,可是在看到黑狼的時候突然自己的心就被一種酸澀不堪的感情給包裹住了,整個人從舌尖到喉管都蔓延著苦澀。他也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現在這幅攝魂落魄的樣子若是被師家人看到會是怎樣的情景。


    “二哥,二哥。”


    師羿安剛剛回到思危居,屁股還沒落在凳子上就聽到了師羿群的聲音。師羿安慘白著一張臉轉過頭,看到師羿群一手扶著門框,看著自己。


    “羿群啊,進來吧。”師羿安招招手示意對方進來,在桌子上摸到遙控器打開暖風。


    “二哥,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師羿群緊張兮兮的走過來扶著師羿安坐下。


    師羿安總不好說自己是為情所傷,就隻能擺擺手表示沒事兒,食指上的傷口暴露給了師羿群,師羿群眉頭一擰試探著問:“你重新召喚了朗倏?”


    師羿安搖搖頭說:“沒成功,大概我要變成師家曆史上唯一一位沒有守護的族長了吧。”


    “沒關係,族長最重要的不是實力,而是是否能夠公平的處事,能否帶著整個家族變得更好,我相信二哥你肯定能夠做到的。”師羿群在師羿安的肩膀上砸了一拳,然後用手搓了搓師羿安已經凍僵的臉頰繼續說:“快點收拾收拾換衣服吧,大家都在正廳等你。”


    師羿行從裏麵的藥箱裏翻出一個創口貼給把師羿安的手貼上,他在貼的時候發出一聲疑惑的感慨。


    師羿群:“怎麽了?”


    “沒什麽。”師羿行抬眼說了一句,用勁將師羿安的手指裹上。


    “嗷。你謀殺啊。”師羿安將手抽回來,罵道。


    “知道疼當時咬的時候就不要這麽用力。”師羿行白了他一眼,惡狠狠的道。


    接下來師羿群和師羿行兩個人七手八腳幫著師羿安將衣服換上,然後前呼後擁的跟著師羿安去了正廳。其實距離師羿安真正成為族長還有好多天,這次見麵隻不過是讓大家先認識認識師家的下一任家長。


    對於師羿安這樣一個毛頭小子成為族長似乎大家都沒什麽異議,畢竟是就連師家的初代族長都已經同意了,他們自然也沒有反駁的權利。


    值得師羿安主意的是大伯,大伯好像在短短的幾個月裏突然間就老了好多歲,原本挺拔的脊椎似乎也沒有一以前那麽直了,兩邊的鬢角斑白,一臉委頓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師羿安知道這對決與大哥脫不了關係。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散場師羿安才抽了個空隙跑到後麵去找大伯,比起別人的三人一群兩人一夥的熱鬧,大伯隻有一個人走在回院落的路上。


    師羿安走過去叫了一聲大伯。


    大伯抬眼看到是師羿安,微微推了一步,作揖行了個禮說:“族長。”


    師羿安被大伯的一句族長叫的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忙扶了大伯站直。


    “我想說--”師羿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伯給打斷了。大伯微微又彎腰下去說:“族長典禮之後,我就打算自廢靈力搬出師家大宅了,羿博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我教導無方。”


    “不是,大伯你……”師羿安話還沒說完就被從身後趕來的師羿行給堵了回去。


    師羿行站在旁邊冷著臉說:“大哥對自己人出手本來就已經犯了大忌諱,更何況還是師家下一任的族長,有些事情不罰不足以平眾怒,你現在是族長,很多事情不能手軟。”


    師羿安瞟了師羿行一眼,也不知道師羿行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師羿安隻能歎了口氣對大伯說:“大伯,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您千萬別衝動。”


    師羿安特別怕哪天大伯一衝動,自己伸手一拍自己的天靈蓋就把自己給廢了,隻能先安撫了大伯再去勸師羿行了。


    師羿行看到大伯走遠了才轉頭對師羿安說:“最近幾天就讓三伯和我爸爸給你講一些關於族長的事情,你可別在典禮那天出了醜。”


    “知道了。”師羿安看著大伯遠去的背影,張口應承道。師羿行原本還要跟著師羿安回思危居卻被師羿安攔了下來,師羿安對師羿行說:“我現在不太精神,想回去休息,晚飯你們就不用給我準備了。”


    師羿行眼球動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師羿安的話,轉身回自己的院落了。


    師羿安回到思危居,看到雲墨正坐在廂房的門口給砂鍋打扇子,砂鍋裏傳出誘人的味道。師羿安抽抽鼻子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突然就感覺有些餓了。


    雲墨頭都沒有抬的說:“雞湯,再等十多分鍾就好了。”


    喝完雞湯的師羿安躺在床上不多時就睡著了,等到師羿安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現在師羿安已經不怕黑暗了,即使屋子裏不開燈在他看來也是亮如白晝,師羿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


    “你終於醒了。”


    師羿安一個激靈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朗倏正坐在他臥室的圓桌前飲茶。


    “朗倏?”師羿安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轉而想起自己在門口給黑狼穿衣服時,師羿行臉上的那個要笑不笑的怪表情,頓時就道:“師羿行那小子玩我。”


    “是我讓他這麽說的。”朗倏放下茶杯起身走了過來,側身坐在了師羿安的旁邊,支開胳膊頓了一下才將師羿安抱緊,在他耳邊低聲笑著說:“羽絨服很暖和。”


    聽到朗倏這樣說,師羿安的臉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完了,自己之前在門口做的那一係列傻x一樣的行為都被朗倏看到了,頓時尷尬到舌頭都打結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我害得你不能完成契約,所以想補償,我不是……哎呀。”師羿安被口水嗆了一下,猛地開始咳嗽。


    朗倏拍拍師羿安的後背幫他順氣。


    “你為什麽要讓師羿行騙我。”師羿安咳嗽完了才想到了這件事情的重點,拔高聲音問道,活像一個抓住了出軌的老公的怨婦。


    朗倏摸摸師羿安的頭,好像在安撫自家的大型犬,他說:“你死了一次之後完全沒有進步啊。”


    師羿安:“……”


    “既然你大哥能是重明的人,那麽師家就肯定還有重明的人,重明當初殺你的目的就是封印我,那麽我們就讓他得償所願。”朗倏說話間就已經脫掉鞋子坐到了師羿安的床上,師羿安推了對方一把說:“上床幹什麽,你怎麽不去修煉了。”


    朗倏一把將師羿安按進自己懷裏,用手腳鎖住對方低聲說:“我以後都不用在夜裏修煉了,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了。”


    “切,小樣兒,你晚了,我現在已經不用你保護了,老子現在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師羿安說到這裏頓時就得瑟了起來。


    朗倏把頭埋在師羿安的肩窩處悶悶的說:“好好,我以後都不用修煉了,將來就由你這個高手中的高手來保護我。”


    媽蛋的,這個語氣怎麽這麽熟悉,師羿安想起來了,當初同一個宿舍裏的哥們兒就是用這樣類似的語言來哄他女朋友開心的。


    師羿安:“……”


    師羿安在朗倏的懷裏掙紮了半天,由於力量上朗倏完勝,沒有符紙的師羿安又不能使用靈力,最後就隻能任由朗倏把他抱在懷裏,過了好久,他才聽到朗倏用下巴蹭蹭師羿安的頭頂,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語氣說:“你能活過來真的是太好了,我都快要忍不住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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