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您慎重考慮。”邢氏見賈母主意已定,仍開口勸了一句。


    賈母瞥一眼邢氏,左右料到她肯定不會同意,早決定不在乎她的意見。


    “母親,媳婦兒是覺得咱們如今跟林女婿一家關係挺好的,就算是敏妹妹走了,她的獨女還在,咱們跟林妹夫的關係就斷不了。都是親戚,也都挺近的了,又何必非要再聯姻親上加親。”邢氏想了想,還是希望賈母不要把事情鬧大。


    賈母很不樂意,拉著臉跟邢氏道:“我知道你早看不上寶玉,這親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親自管!”


    “媳婦兒不怕別的,就怕這結親不成反結仇。您也別怪我說話直白,打從林妹夫來之後,媳婦兒冷眼旁觀著,怎麽瞧他也不似是喜歡寶玉的。”與其拒絕的話從林如海嘴裏說出來,倒不如她先說。邢氏是極力希望這件事不要攤開來說,結果是定下來的,又何必白費功夫,把兩家麵上的關係鬧僵了。


    賈母皺眉氣道:“你冷眼看?一直以來你都是瞧不上寶玉,怎麽可能幫襯著他說話。這件事你就別勸我了,不管你怎麽說,我主意已定。”


    邢氏見賈母這是為了寶玉的親事,什麽都豁得出去了。多說無益,她倒不如早早的退下,提前給林如海報個信,叫他做到心中有數。


    晚飯前,賈母果然把林如海叫了過去,笑著詢問林如海近些日子家榮府過得如何,以後又有何打算。


    林如海沉吟道:“在府中住的自是好,不過到底是不好叨擾嶽母一家太久。女婿如今已然安置好新府邸,預備三日後就搬。”


    “嗯,”賈母點點頭,也不強留了,轉而問鴛鴦等,“寶玉可回來了?”


    鴛鴦笑道:“已回來了,先去瞧二太太了。”


    賈母笑眯眯的點頭,美滋滋的跟林如海誇讚道:“瞧瞧這孩子,就是孝順。這些天她娘病著,他每每下學回來都不曾得閑,按時去給他母親請安。”


    林如海訕笑著附和,看一眼賈赦和邢氏。


    賈赦笑著摸了摸下巴,跟賈母道:“這本就是兒子該盡的本分,不管得不得病,每日早晚定省那是免不了的。”


    賈母睃一眼賈赦,臉色沉下來,極不喜歡他說此話掃興。


    邢氏笑道:“林丫頭也極為懂事,每日早晚還來給我這個做大舅母的請安。”


    林如海摸摸胡子,會心的笑道:“這孩子自小就十分懂禮,是她娘教的好。”


    賈母一聽此話,禁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兒賈敏來,潸然淚下。“她們兄妹之中,我唯獨最疼的就是她,奈何這孩子福薄,早早的就去了,每每想起她我就心疼的喘不過氣來。”賈母說罷,就用手捂著胸口,粗喘起來。鴛鴦忙為其撫背順氣。


    林如海想起逝世的妻子,也有些傷感,垂眸不語。


    “林丫頭是她留下的唯一的血脈,我是怎麽都舍不得這丫頭,也放心不下她。這些年我把她養在身邊,早習慣了她承歡我膝下的日子了,一聽說她也要走,我這心就更難受了。”賈母說罷,特意瞧了眼林如海,又抹起眼淚來。


    林如海選擇沉默,準備繼續聽賈母的下話。


    賈母見林如海沒有接話,心裏突地一下,瞬間想起邢氏先前警告過自己的話。林如海真有可能是瞧不上寶玉了。賈母蹙眉,萬分不理解。她的寶貝孫子哪兒不好?論模樣,真真是俊美無比,世家子之中極少由他這般漂亮長相的。論家世,也十分相配。當初她榮府的千金小姐配得上林如海,如今榮府的金孫怎麽就配不上林如海之女了?


    賈母動了動眼珠子,左右仔細想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暫且擱置一會兒,待寶玉來了再說。


    不大會兒,身穿一襲朱紅錦衣的寶玉精神抖擻的進門,笑著跟賈母以及眾人請安。


    邢氏暗暗打量寶玉一遭兒,今兒個確實十分精神,麵帶喜色,連眼裏都透著愉悅之情。邢氏心中猜測八成是賈母把親事和寶玉說了,才有他今日這麽改頭換麵的一遭兒。這會子寶玉見她和賈赦,也不像往日那般害怕了。可見賈母沒少提點他,他自己估摸也是有點決心的,為了他的林妹妹願意拚死一搏。


    林如海微微扯起嘴角,打量今日的寶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賈母笑問寶玉:“今日在學堂可學了什麽好東西?”


    “今日孫兒還是在學《穀梁傳》,收益良多。”


    “噢,那你到和我說說,此中的築鹿囿又是何意?”林如海揚眉,笑問寶玉。


    “築鹿囿?”寶玉驚訝的看著林如海,顯然沒反應過來。


    林如海笑了笑,口氣隨意道:“隨口問問罷了,無礙的。”


    寶玉一聽此話,才反應過來林如海是在考自己。


    賈母心情也不大好了,訕笑著隱藏自己的心思,預備打哈哈的笑著混過去。所幸林如海再沒提考寶玉的事兒,但賈母的心裏始終對他先前說那句“無礙的”耿耿於懷。所謂無礙的,就是對其沒有了要求,還是有瞧不起看不上寶玉的意思了。賈母心裏越加感覺不妙,提親的話到嘴邊卻不敢說了。


    賈赦突然嘿嘿笑起來,跟林如海道:“得空該帶你去瞧瞧蘭兒那孩子,聰慧的緊,小小年紀已是滿腹才華。四書五經隨你考他,對答如流,聰敏過人啊。”


    林如海笑著表示好奇,囑咐賈赦回頭得空,必要帶他見一見這個小輩才好。


    賈赦笑著點頭:“過兩日正打算出京一趟,回來可巧路過青山書院,我有瞧瞧他的打算,正好順道把賈琮那孩子也送去。林妹夫若是得空,不如和我一道?順路瞧瞧風景散散心也是好的。”


    “青山書院?那可是個好地方,這孩子將來必有出息!”林如海自是願意,笑著點頭。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倒是把立在地中央的寶玉晾在一邊了。寶玉真沒想到一個青山書院,反倒能讓林姑父另眼相看。早知如此,他當初就該忍一忍,繼續在青山書院呆著了。


    寶玉愣愣的站了半晌,沒人理他,料知自己可能在林姑父跟前出了醜,羞愧難當。恨自己學藝不精,更恨林姑父也如那些俗人一般,認準了爺們出息就一定要讀書做官,真是沒有什麽比這更俗的了!


    賈母蹙眉,心裏很不舒坦,鬧成現在這光景,也覺得沒有留他們的必要了,趁著擺飯的功夫,打發了他們。林如海、賈赦、邢氏等一走,寶玉就忍不住了,哭著鑽進賈母的懷裏。


    “老祖宗,我努力想給您長臉的,奈何……”


    “乖寶貝,這事兒不怪你,不怪你。”賈母心疼的哄著寶玉,手不停的拍著寶玉的後背安撫。


    林如海離開賈母的住處遠了,才鬆口氣,跟賈赦邢氏道:“總算熬了這一關。”


    邢氏搖頭:“三日後妹夫和林丫頭就要搬走了,她老人家可不會這麽輕易氣餒。”


    林如海大驚,揚眉詢問邢氏的意見:“大嫂,你的意思是說老太太他還會——”


    邢氏點頭。


    林如海蹙眉,臉色沉重起來。


    賈赦見狀,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建議道:“有的時候,事兒沒必要想複雜了,簡單處理。”


    林如害若有所悟,感激的看一眼賈赦。


    三人還沒到榮禧堂,就見寧國府一小廝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赦大老爺,可出大事兒了,我家老爺請您和林大人過府一趟。”


    林如海略微驚訝,問到底是什麽事兒,那小廝嘟囔著說賈蓉賈薔被抓了。


    賈赦聞言,倒不覺得什麽驚奇,打發了那小廝,回頭跟林如海道,“去了你不用管,看我眼色說話。”


    林如海巴不得不管閑事,點頭附和。


    邢氏料知那日他見官差去寧國府,應該就是抓人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但邢氏隱隱覺得此事跟賈赦脫不了幹係。上次她把尤二姐的亂事兒說與了賈赦,瞧賈赦那一副陰測測的模樣,肯定回頭使了什麽‘壞招’了。


    邢氏知道賈赦是個有分寸的人,如今榮國府的囂張暫且被壓製了,但寧國府那邊卻是猖狂至極,早吃點教訓老實些,總歸比最後被抄家了強。


    天大黑,賈赦回房,方與邢氏用了晚飯。


    “林妹夫呢?”邢氏問。


    賈赦笑:“被珍大侄子強留在寧府了,他說身邊沒個當官的親戚陪他,心裏沒底。”


    “到底怎麽回事?你幹的?”邢氏喝過飯後茶,又問他。


    賈赦揚眉笑了笑:“還是自家媳婦兒聰明。”


    邢氏聽他此話,就更明白了。“如此也好,叫他們吃一吃教訓,長記性,以後也不至於太張狂。上次她家兒媳婦辦喪越矩,當初怎麽說的,什麽都答應得好好的,這才過了多久,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家子的爺們沒一個正經的,活該!”


    賈赦點頭,十分讚同邢氏。“如今我叫衙門的同僚趁機隨意糾了個小錯,把小的抓進牢裏,也不過關幾天的功夫。叫他們在牢裏長長記性,再順便嚇一嚇老的,估摸他們一家子也就老實了。我這樣算計他們,也是免得將來他們犯了大錯,連累我賈氏一族落得抄家的下場。”


    邢氏點頭,分析道:“榮國府、寧國府係出同門,雖說咱們日子確實是分開過得,但我猜在聖上的眼裏頭,那都是姓賈,就都是一家子的。就算將來寧國府被端了,咱們萬幸,可以暫且保全,也是個摔破了的碗,盛不了多少水。”


    賈赦點頭,讚許的看邢氏一眼。這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我看夫君得有個長遠點的計劃,回頭他們再好了傷疤忘了疼呢?”邢氏笑著建議道。


    賈赦微微揚眉,點頭。“容我回頭想個辦法。”


    邢氏道:“這事兒難了點,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你也別急,但也不能不準備。咱們慢慢來,等火候到了,一鍋端!”


    夫妻倆商量定了,便早早安歇。


    次日賈赦、林如海暫且得空歇息在家,二人切磋棋藝。這邊邢氏便帶著黛玉安排她們父女搬家的事兒。管家這一套東西黛玉早晚要學會的,故而邢氏如今大小事兒都是看著黛玉去做,有問題了再提醒幾句。待一切安排妥當了,黛玉的額頭也忙出了汗。邢氏笑著打發她去沐浴,她則將預備好的禮單遞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納悶的接過紅紙,瞟了一眼上麵的東西,慌忙感激邢氏道:“瞧我這腦子,這幾日忙活政務,倒把下聘這遭兒事兒給忘了。”


    “這本就不是你們爺們能張羅的,聘禮的單子我都列好了,該不會有什麽差錯,妹夫就按照這上麵的叫人置辦送過去就好。日子我叫人算過了,六月初六就是個極好的日子,必然會事事順當。老翰林那邊的意思是他們是老姑娘,林妹夫又是續弦,可以不用大辦。”


    林如海儒雅的搖頭,笑道:“可不行,既是娶妻,哪有悄悄進門的道理。是不是老姑娘,也是頭一次嫁人不是,哪能委屈了她。”


    邢氏聞得此言,倒有幾分感動。心想這位扈姑娘也算是有福的。這門親事老翰林一家都極為願意,那個扈姑娘邢氏也見過,親口問過她的意思,倒也是個願意的。邢氏覺得她沒選擇錯,林如海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林姑爺,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小丫鬟恭敬地傳話道。


    邢氏看一眼賈赦,賈赦也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微微蹙眉,似乎預料到自己要打一場仗了。


    賈赦安慰的拍拍林如海,招呼邢氏,意欲夫妻二人一同與林如海過去,幫他壓陣。


    怎料那小丫鬟見狀,忙強調賈母的意思,隻叫林姑爺一個人去。


    邢氏與賈赦對視一眼,無語了。


    林如海歎口氣,謝過他們夫妻,轉身從容的跟著那小丫鬟去了。


    賈赦等了半晌,不見媳婦發話,奇怪的問:“這時候你不該說點什麽麽?”


    邢氏瞟一眼賈赦,回身從奶媽子手裏抱過璨哥兒,高興地逗孩子玩。


    賈赦樂顛顛的湊了過去,稀罕的抱著兒子,親他的臉蛋。璨哥兒雖說不出話,但表情極為豐富,賈赦一親他,他就露出一副嫌棄狀,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臂,掙紮著不想讓賈赦抱。賈赦哪裏舍得,笑眯眯的又親兒子一口。璨哥兒蹙起小眉頭,嫌棄的用小手捂著自己的臉,擦了擦。


    賈赦見狀不高興了,故作生氣的問他是不是討厭自己。


    璨哥兒一點麵子都不給,扭頭不看他。白胖的笑臉極其不爽,五官揪扯在一起了,特嫌煩,但他卻沒像同齡的孩子那樣隨性,不高興就哭。璨哥兒特別不愛哭,除非他餓到不行的地步,否則他就算是再不順心了,也不會耍賴哭鼻子。


    正因為這樣,賈赦偏愛逗弄璨哥兒。兒子越煩他,賈赦反而越有戲弄之意。搞得這對父子一見麵,就像是冤家聚頭一樣。如今璨哥兒不用賈赦近身,一見著他,就自動的把小巧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以示他對賈赦的不滿。


    賈赦這會子逗弄上癮了,璨哥兒一扭頭不理他,他就用另一隻手把他臉周正過來。他倒要看看,這孩子被唬弄到什麽程度能哭。


    邢氏見狀忍不住說賈赦:“和孩子較什麽勁呢!”


    賈赦勾唇得意的笑起來,賊驕傲地晃一晃懷裏的兒子:“瞧瞧我的兒子,就是不一樣!”


    邢氏嗤笑:“我看你兒子不一樣,也是被你這個不一樣的爹給逼的。”


    “哪有!”賈赦話音剛落,就聽小小的一聲“啪”。璨哥兒胖乎乎的小巴掌糊在了賈赦臉上。


    準確的說,賈赦被他兒子打了一巴掌。


    賈赦臉上得意的笑瞬間僵掉了。別看璨哥兒年紀小,打人也不疼,這一巴掌倒是莫名其奧妙的響亮。


    邢氏笑得肚子疼,緩了會兒,忙從賈赦懷裏抱過璨哥兒,寵溺的用手指戳了戳璨哥兒的額頭。“乖孩子!”


    “他剛打了他爹,你誇他乖?”賈赦抖著嘴角,不服道。


    “你這是活該!”邢氏笑了笑,把璨哥兒放在了榻上,由著他自己玩。


    賈赦不甘心的湊過來,意欲“教訓”兒子,被邢氏攔了下來。


    “叫你總逗弄他,早該有報應了。”邢氏笑著白一眼賈赦,拉他就在自己身邊坐下,警告他不準再折騰兒子。


    賈赦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幸福的跟邢氏道:“兒子的性兒跟你倒有些像。”


    “嗯,像麽?我可不記得我打過你巴掌,既然夫君說像,我補回來可好?”邢氏說罷,就舉起巴掌要打,賈赦趕緊賤賤的把臉湊過來。


    一巴掌落到賈赦的臉上,最後變成了輕捏。


    邢氏突然想起賈母和林如海的事兒,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我看你還是趁早叫人收拾了林丫頭的東西。”賈赦預斷道。


    邢氏緊張的看賈赦:“怎麽說?”


    “老太太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林妹夫必然不肯就範,他一拒絕,老太太沒了麵兒,他自己也是個清高的人物,還能留在榮府?”


    邢氏蹙眉點頭,覺得賈赦說的有道理。他這就起身,叫人備好了馬車。因是林丫頭身子骨弱,自要多加兩個墊子。雖然天暖和了,但夜裏仍有些涼,邢氏又囑咐預備個貂絨毯子。可不能在夜裏折騰這一遭兒,再把林丫頭折騰病了,回頭兩家可真就徹底結仇了。


    邢氏轉即去了抱廈瞧黛玉。黛玉正在燈下讀書,尚未歇息。邢氏笑著握住黛玉的手,囑咐道:“暫且先別歇著,等你父親回來再說,也叫你身邊的丫鬟拾掇些你最近穿的衣服。一旦你父親要你隨他去,也不至於著忙上火了。”


    黛玉不解,驚訝的看著邢氏:“這是?”


    “沒大事兒,你無需操心。咱們在不在一起住都不打緊,不論何時,你大母舅和我都惦記著你的。”


    黛玉感動的點點頭,邢氏的話自然句句銘刻她心中。


    過了會兒,林如海果然回來了,臉上帶著薄怒。當他見賈赦和邢氏時,微微拱手致歉,表示現在就要帶著黛玉走。


    賈赦沒有多問,反而理解的點頭:“車和行李你嫂子都給你備好了,你領著女兒去吧。”


    林如海微微驚訝,激動地看著賈赦:“這是?”


    賈赦了然一笑,拍拍林如海的肩膀:“不用解釋,我們都知道你的苦衷。”


    林如海一時間感動的無以言表,衝賈赦夫婦行禮,轉頭帶著黛玉走了。


    林家父女剛走,就見賈母打發丫鬟過來詢問。消息傳過去不大會兒,賈母在丫鬟的攙扶下急急忙忙來了榮禧堂,她親自去黛玉所住的抱廈裏瞧,果然是人去屋空。


    賈母皺眉,丟了手裏的拐杖,整個身子都在氣得發抖。“好,好啊,這就是我養的好外孫女,我的好女婿!”


    賈赦蹙眉:“母親,我們夫妻早勸過你,這門親事不相配,你怎麽就不信呢?您看,如今可真是親事做不成,又結仇了!”


    “結仇又如何?他林家清高了,瞧不上咱們榮府,有什麽結交的必要!”賈母纏著音,激動地喊道。


    邢氏見理說不清,暗暗扯了一下賈赦袖子,示意他別說。對於賈母這樣的人,多說也無用。邢氏轉而吩咐人趕緊打發賈母回去歇息,鴛鴦則暫且被邢氏留下了。


    “到底怎麽回事?”


    鴛鴦遲疑了下,還是決定坦白:“老太太還是想親上做親,跟林姑爺提了。林姑爺起先委婉地拒絕了,老太太偏不死心,一門心思的牽紅線,林姑爺也就幹脆地說白了拒絕。老太太哪受的住,說林姑爺眼高心思大了。林姑爺不服氣,數落了寶二爺不上進。老太太護孫心切,就罵了林姑爺兩句。”


    邢氏聽完,也不奇怪林如海那麽生氣了。她打發了鴛鴦,轉即跟賈赦道:“林妹夫乃是前科探花,才高八鬥,一身傲骨,那容得人說這話。隻怕他死去的爹娘也不曾罵過他一句。”


    賈赦冷笑:“他這麽優秀的人物,又是獨子,親爹娘會舍得罵?”


    邢氏抖了抖眉毛,歎口氣:“咱家老太太是真能鬧啊。”


    “怕隻怕她還不甘心。”賈赦回道。


    邢氏揚眉看她:“那就叫她早點死心,也把寶玉的親事盡快定下!”


    邢氏說罷,在賈赦疑惑的目光中,招來一小丫鬟,對其道,“給你個好活,老太太向林家提親的事兒你悄悄告訴薛家太太,回頭得了銀子自己花去,隻管好你這張嘴。”


    小丫鬟點頭,轉身麻利的去找薛姨媽“報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這個結尾,我蛋蛋的有種趕腳,即將開啟世界大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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