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夜之後,徐燦總算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他將李青泉送來的雞湯一飲而盡,便讓李青泉帶她去看李紅拂。


    李紅拂氣色恢複的不錯,徐燦看完後,心才安下,然後又問了一下鹿七星休息的地方,便獨自走了過去。


    李家現在已經不能用拮據來形容了,房間內除了一張床、一個桌子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不過他始終有一個疑問在心頭,隻是些許小事,等閑下來的時候,還是要去問問李青泉。


    來到鹿七星門前,本想推門而入,想了想,還是決定敲了下門。


    裏麵傳出微弱的應答聲,徐燦這才推門而入。


    鹿七星見徐燦過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後竟然又一次說了一聲謝謝。


    徐燦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你好點了?”


    “嗯,那位小姐沒有事吧?”鹿七星問道。


    “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問問你。”


    關於蠱毒這件事很蹊蹺,聯係鹿七星先前說的那些,徐燦總感覺有一絲陰謀的味道在裏麵。


    “你是想問這些蠱毒是誰下的?”


    徐燦沒有說話,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走過來遞給鹿七星,這才點了點頭。


    “是我大師兄。”鹿七星結果茶杯喝了下去,又遞給了徐燦。


    “你說有漢人進入苗人寨,然後殺了你們五個苗人?”


    徐燦問完之後,鹿七星神色不太對,不過也隻是瞬間,最後還是回道:“我大師兄是個天才,十五歲的時候便得了師父真傳。師父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還精通天文地理、術算陣法。那奇門遁甲本是師父擺的,後來經過大師兄的變換之後,便成了你看到的那樣。”


    提起她大師兄和師父,鹿七星臉上帶有一絲幸福和驕傲,她繼續道:“我可以肯定的說,如果沒有苗人寨裏麵人指路,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何破解。所以漢人也不可能闖進來。”


    說到這裏,她便疑惑的看著徐燦。


    “你不要看我,我真是有人指引,不然早就掛了。”徐燦雙手攤開,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不過你若是覺得本公子智勇無雙、才高八鬥,勇破奇門遁甲之類的,我倒是也會承認的。”


    鹿七星知道徐燦在打趣,微微笑了笑,便又虛弱的道:“不久前,有人在外圍受了傷,寨子裏的人心都是很善良的,他們找到了大師兄,合計一番之後,我們救了她,哦,還有個人逃跑了,不過傷的不輕。”


    說到這裏,鹿七星的臉色開始變了起來,語速也加快了,看神色,應該是陷入了那段回憶。


    “我們真心真意的對她、救她,可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洋裝和阿哥相愛,偷偷的竊取奇門遁甲地圖,那一夜,她殺了阿哥,殺了村子裏一家四口,然後逃跑了!”


    鹿七星雙手死死的握住,手中指甲已經劃破了手掌,鮮血頓時流了下來,任憑徐燦怎麽掰扯,都掰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鹿七星方才從剛剛那噩夢中醒來,難怪每次提到苗人寨人被殺,她的神色總是有點不對,原來是自己的哥哥被殺了。


    等下!


    “你說你阿哥被殺了?你阿哥是……鹿七殺吧?”


    如果楊紫凝沒有謊報軍情,那鹿七星的哥哥應該是鹿七殺。如果楊紫凝沒有誆自己,那什麽人能殺了鹿七殺?


    鹿七殺可是苗人寨裏麵響當當的高手!


    “是的!”鹿七星眼中劃過與年紀不相仿的狠辣,那是種恨透了某人的感覺,那種眼神說能吃人一點都不為過。


    難怪這次去苗人寨,隻有鹿七星出現了,鹿七殺被殺,鹿飛羽怕是去尋找凶手去了,所以苗人寨才會臨時交給鹿七星。


    隻是為什麽會有漢人無緣無故的殺了鹿七殺?而苗人寨為什麽又把目光瞄準在了巴陵?


    徐燦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可鹿七星給的答案卻有點讓徐燦抓狂,因為巴陵近!


    靠,江陵府也不遠,你們怎麽不去江陵府?


    “那這麽說,你大師兄鹿飛羽此刻就在巴陵?”


    鹿七星沒有說話,看樣子是累了,徐燦便也知趣的不去打擾,他去桌子上又倒了一杯茶,搬了一個凳子放在鹿七星的床頭,將茶壺和那裝滿水的茶杯放在凳子上,然後便抬腳離去,將房門關好。


    鹿七星盯著徐燦離開的背影良久,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麽。


    等出了房門,他找到了李青泉。


    小家夥此刻正在滿頭苦讀,不過看他的表情很是痛苦。


    他見徐燦過來,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急忙放下書跑了過來。


    徐燦笑了笑,便李青泉道:“你這小家夥,是不是特別不愛讀書?”


    “徐大哥說哪裏話,我這不是見你來了才……”


    “好了,和我就別瞎扯了。其實我也不喜歡讀書,總覺得讀書沒什麽用。”


    “徐大哥也這麽想?”他說完之後,見徐燦邪惡的笑容,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嘟囔道:“徐大哥真壞!”


    “其實讀書也不是完全沒用的。”


    徐燦說這話說完之後,見李青泉臉上不易察覺的略過一絲無奈,對於這細小的肢體語言,徐燦自然捕捉到了,他繼續道:“你看看我,就是因為讀了許多書,所以中秋會上才能泡妞裝逼。”


    “啊?”李青泉本以為徐燦又會像自己老爹一樣給自己灌輸那些治國齊家平天下的大道理,可誰知他竟然這麽沒個正行。


    “既然你不喜歡讀書,那有沒有什麽是喜歡的?比如經商?務農?和你徐大哥你就敞開了說,我們都是男人,我會支持你的!”


    這個時代的人,思想很固執,他們總覺得隻有通過讀書入仕才能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哦,這樣說可能帽子有點大。那往小了說,隻有通過讀書做了官,才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這種思想根深蒂固,李家又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男娃,李四六不行了,所以隻有把這些他自己實現不了的東西強加給下一代。


    這種教育方式不僅僅在大周,就算是後世也有許多,不得不說是教育體製的一種悲哀。


    如果現在李青泉說,他什麽都不想,他沒有那麽大的誌向,他隻想安穩的娶個媳婦,種幾畝良田、或者像他姐姐那樣做一點小生意之類的,徐燦都完全可以接受,也會支持他。


    生活本來就很簡單,不一定會要轟轟烈烈的做出一番事業才能證明你存在的價值,平凡也挺好的。


    李青泉所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道:“我想做飛將軍那樣的人物,嗯,我想當兵!”


    我靠,這小子是不是瘋了,這麽危險的職業他也願意做?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還有這麽一出。


    前麵話都已經放出去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收回來,隻能舔著臉皮說:“當兵也不錯,也挺好的,其實我也聽崇拜李廣的。”


    “那徐大哥你……”


    “我還有其他的事想問你。”徐燦滿頭黑線,如果在任由這小子說下去,接下來怕就是要拉著自己上陣殺敵了。他急忙轉移話題,“這些日子你們怎麽維持生計的?”


    這也是先前徐燦覺得奇怪的地方。


    如果說還有經濟來源的話,唯一的解釋就是借的,徐燦知道,在當今,請郎中是一項十分大的開銷,尋常百姓若不是到萬不得已,一年也不會找一次郎中。


    可是這些天,李家都沒有閑著,這可是一筆十分大的開銷,街坊鄰居又都不怎麽富有,就算是借,也不可能借這麽多。


    而李家也不認識什麽富有的人,如果還有可能,那就是李四六問衙門同僚借的。


    李家現在情況不太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徐燦還有點私房錢,想先拿出來替李家還上。


    李青泉道:“有問鄰居借的,也有我爹問衙門借的,不過借的太多,終究借不到了。”


    “那院子裏的雞是怎麽回事?”徐燦指著院子裏幾隻正在吃米的老母雞問道。


    他昨晚來之前就注意到了,李家本來家徒四壁,什麽東西都沒有,今天卻突然多了這麽多母雞。


    “這個……這個是……昨晚我爹去王財主家借的,他說姐姐的病情好了,那王財主便又借了五十兩銀子。”


    “哦。”徐燦到也沒說什麽。


    那王八財主,無利不起早,怕是聽聞李紅拂病情好轉才會借這筆錢財的,看吧,用不了多久,麻煩就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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