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拂很有商業頭腦,在臨近孔明河的臨河街中段找了一個店鋪,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以二百九十兩的年租成交。


    不過這個價格,按理說在這個地段,根本租不到房子。待到徐燦進去看後,他恨不得立馬飛奔出來,臉色很是難看。


    裏麵雜草叢生,四處都是垃圾,三兩隻野貓野狗此刻驚聞有動靜,立刻一哄而散,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說的惡臭。


    實在忍不住了,徐燦捏著鼻子,匆忙的跑了出來,感受到新鮮空氣之後,徐燦終於活了過來。


    他不可思議的對李紅拂說:“這個也要二百多兩租金?那王八犢子是不是誆你呢?”


    “都打聽過了,其他同地形同地位的鋪子,沒有六百兩是拿不下來的,雖然這裏確實糟糕了一點,可是一番清理,定然是可以的。”李紅拂自信的道。


    “食物買賣可不比其他,對衛生講究非常高,一個良好的環境可以勾引人的味蕾,像這樣的環境怕隻能勾出便蕾了。”徐燦道。


    “便蕾?何為便蕾?”


    “是一種欲望和衝動,拉屎的欲望、衝動!”徐燦解釋道。


    “咦。惡心。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你就等著看吧,反正要裝修一下,估計也要幾日才能開業,到時候徐大哥可要來看看啊。”李紅拂將那破門鎖好,渾然未覺得裏麵味道有多麽熏人。


    和李紅拂一起找到了那租店鋪的老板,這廝喚做張相如,名字倒是起的很大氣,可是一臉尖嘴猴腮的樣,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說這廝是江陵府佐貳官的親戚,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著急忙慌的簽了合同,便伸手問徐燦二人要錢。


    徐燦給了二百九十兩後,那張相如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這廝,看長相就不是什麽好人,著急著去還嫖債呢?”徐燦罵道。


    “哪有你這樣的,在你眼中,怕除了你是好人外,沒人是好人了!”李紅拂沒好氣的道。


    這丫頭,倒是對本姑爺了解頗深的,欣慰的點了點頭:“小丫頭,世間險惡啊,你隻要相信我是好人其餘都是壞人便好了!”


    “噗嗤,臉皮厚。”李紅拂貝齒微露,紅唇跳動,酒窩深陷,胸前發絲隨風搖曳,美不勝收,令人心醉。


    雖然唇下痣微微拉低了整體觀感,但她心地善良樂觀,對未來充滿希望,一個人內在美,會自然而然的影響著外在美。


    徐燦把餘下的一百兩也給了李紅拂,小丫頭說什麽也不肯要,徐燦苦口婆心的說日後裝修什麽的少不了花錢,可小丫頭原則很強,就是不要。


    送錢都送不出去,失敗啊!


    不過他也知道李紅拂性子倔強,便也不去強求,隻不過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還是那句話,做食品行業,幹淨舒適是第一位。


    李紅拂讓徐燦放心,雖然不去找幫工,但是自己有腳有手的,一定能將這裏打掃幹淨。


    徐燦狐疑的看了一眼李紅拂,倒不是懷疑李紅拂的勤奮度,隻是這裏實在不能用打掃來解決,必須翻新一下才能開店啊。


    不過徐燦最終還是選擇相信李紅拂,後世經驗告訴他,這樣的人值得你去信任,即便最後失敗了,到時候他再出手也不遲。


    大錢不給,十兩銀子倒是要還給這丫頭的,這丫頭到也不推遲,大大方方的收了錢,並且為了她老爹的事,對徐燦一番抱歉。


    雖然恨不得爆揍一頓李四六,但是他還是虛偽的給以寬容大度的笑容,還恬不知恥一本正經的道:“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徐燦一直以君子標榜自己,這句話到也符合他的做派。嗬嗬。


    李紅拂還有許多事要忙,徐燦便也不打擾他了,主要真是受不了那房內的氣息,所以徐燦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去那破店麵的。


    隨便在大街上逛了逛,一路上也見不到幾個美女,索然無味,便折頭回了程府。


    回到竹園,難得沒有見到嫖客趙長令,徐燦朝搖椅上躺下,便讓小翠給自己沏壺茶,正回憶著品茗的要訣之時,趙長令匆匆忙忙的來到徐燦身前,大汗淋漓。


    擦,才一日不見,這胖子就這麽猴急火燎的?回頭看了一眼小翠,那丫頭裝作害羞的笑了笑。


    胖子端起石桌子上的茶壺便朝嘴中灌去,徐燦和小翠來不及提醒,那胖子就一口下肚,片刻後,表情詭異,然後猶如母豬一樣,四處飛奔,差一點激動的爬上樹去了。


    小翠急忙端來冰水給趙長令,胖子二話不說,猛然又是灌了一壺,倒是體驗了一把冰火兩重天的快感,讓人羨煞不已。


    “你……哈……”胖子像個哈巴狗一樣,顯然還沒有恢複過來,擠著那本就不大的眼睛,好半響才氣急敗壞的道:“你怎麽喝熱茶……”


    “這個叫品茗,不要說的那麽粗俗,不品熱的難不成品冰的?”徐燦笑道,“這個胖兄火氣頗大,要不要我回避一下,讓小翠姐姐給你敗敗火?”


    胖子點了點頭,艱難的道:“也好……”


    一旁的小翠繼續做害羞狀,可那炙熱無比的眼神,怕早就想掏空趙胖子,讓他再嚐試一下冰火兩重天。


    不過胖子顯然又想起什麽事,急忙擺了擺手道:“不成不成,今天不成,徐燦我來找你的!”


    “日,我他媽三觀很正,不好男風!”徐燦咽了口口水,想不到這死胖子口味這麽重,真他娘的沒有節操啊!


    胖子一臉迷茫,覺得徐燦說的話莫名其妙,隨即想明白了,在看一旁那一臉嫌棄的小翠,趙胖子熱血上湧:“我他娘也不好男風!”


    “你……你氣死我了,我要說什麽來著?”胖子揉著肥大的腦袋,“哦,那於仲謙過來下戰帖了,此刻正在外府正堂,表妹在招待,那廝伶牙俐齒,表妹快被氣哭了。”


    “哦。”徐燦淡淡的點了點頭,繼續慢悠悠的吸溜著茶水。


    下戰帖?管我屁事,你程家能耐大自己去解決,那小妞哭不哭幹我蛋事。


    胖子看徐燦這麽淡然,氣急敗壞的道:“你這什麽態度?他欺負你的娘子,我的表妹,你不去出一口氣?”


    “我幹嘛要出氣?你這麽勇猛,自己上不就好了?”


    要不是那於仲謙身邊帶著一個隨從,要不是那隨從比較壯實,老子早就揍他了,還用得著拉著你?


    “這個,我出頭,怕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又加上我出手也沒有個輕重,少不了斷手斷腳的。不過你就不一樣了。你放心,有本少爺在,沒人敢動你半根吊毛。”胖子拍著胸口,氣勢十足,頗有種替兄弟兩肋插刀的感覺。


    “哦,不去。”徐燦淡淡的道。


    “他們欺負你娘子啊!你的娘子!如花似玉的姑娘,楚楚可憐,被人欺負哭了,你想想,多可憐啊!”胖子鍥而不舍的道。


    “哦,不去。”徐燦依舊淡淡的道。


    “操!你這廝,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胖子掐著腰,對一旁家丁道:“那誰,我給你一百兩,你跟本少爺去!”


    “這個,趙少爺,有事情好商量嘛。”徐燦笑眯眯的讓趙胖子坐下,“去一下到也無妨的嘛,隻是這個錢……”


    “你!”胖子死死的盯著徐燦,半餉說不出話,“無恥!給你錢!”


    在去正堂的路上,徐燦算是了解到,這個於仲謙哪裏是來送什麽戰帖的,明明是過來送參會名剌的,雖然胖子說的那麽義憤填膺,但徐燦還是不相信那於仲謙有膽量說什麽過分的話,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哦,這個形容可能不那麽貼切。


    不一會兒,二人便來到正堂,這裏是程家接待外賓的地方。本說接待於仲謙這些事,應該是家主程破敵做的,可聽聞程破敵有好友從京師趕到巴陵,此刻和那好友一同去遊覽洞庭湖去了,怕沒有幾日趕不回來,所以這接待的事,自然輪到程靈綺了。


    正堂位於中軸線上,門邊上提著燙金大字“知客”,下麵還有落款,聽趙胖子說這兩個字大有來頭,乃當今兵部尚書陸伯平親自寫的墨寶。


    雖然陸伯平是兵部尚書,但對於字畫上的造詣堪稱大儒,在民間學子中享有很大的名氣。更是有許多附庸風雅的人千金求字求畫。


    不過陸尚書鮮有字畫流傳於民間,所以能得他一字,難於登天,也能看出程破敵和他的關係一斑。


    不過可不要以為程破敵便多受恩寵,大周重文輕武成風,一個七品正規進士出來的知縣,可比六品甚至五品武將權力和地位都要大的很,更何況程破敵這個退休武將?


    正堂主位上坐著兩個人,左邊程靈綺,端莊大方,舉止得體。右邊於仲謙,樣貌堂堂,一表人才,滿麵春風。


    雖說二人此刻有說有笑,但程靈綺臉上卻帶著一絲絲無奈,看樣子疲於應付,怕也沒少被於仲謙言語上占了便宜。


    那於仲謙更加的過分,時而輕浮調笑,時而指點江山,不曉得還真以為他是這裏的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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