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風留抬眼望去,見馬長山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看到村支書來了,人群自動閃開,讓出一條道。讓馬長山過來。馬長山穿著一件狗皮棉襖。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皮帽子,手裏拎著那杆到哪都不離手的大煙槍。


    麵色黝黑,滿臉皺紋如同老樹的褶皺一般。但是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趙老四看到他頓時泄了一口氣。訕訕地道:“馬支書,不是俺起事。這祠堂真的不能拆,俺也是為咱清河村的村民好。俺打小時候起就聽俺爹說這祠堂的曆史。要是真拆了就會毀掉清河村的風水的。”


    馬長山拉拉個臉。陰沉地道:“這件事在大會上大家已經舉手表決過了。你這是想趁老子出門開會的時機搞破壞嗎?趕緊給俺回家去。”


    趙老四還要說什麽,馬長山卻是不理他了。兀自轉過身來,麵向著錢老抱歉地說:“老錢,這事還按先頭約定的辦吧。你讓你的施工隊趕緊幹吧。”又對著其他圍觀的群眾吼了一嗓子:“該幹嘛幹嘛去,候在這等著管飯呢?”


    “哦,回家嘍。”人群作鳥獸散。


    趙老四一看大局已定。自己一個人改變不了眼前的局勢。隻好罵罵咧咧地抄著袖管走了。


    心底暗恨自己不是村幹部沒有權利。也恨這幫村民們太不團結了。村支書幾句話就給虎住了。麻痹的,你們這幫傻幣,等著瞧吧。這祠堂一拆清河村肯定會有災難的。


    一場糾紛終於得以平息。施工隊開始忙活起來。錢老和甄風留隨同村支書馬長山來到村委會喝茶水。


    馬長山拿出一份協議讓錢老簽字。甄風留抬眼一看,原來是讓錢老立合同說明給清河村修路的事。看來這個馬長山粗中有細,倒是個很精明厲害的人!


    難怪能降得住這些難管的村民。


    錢老毫不猶豫地在上麵簽了字。幾人又聊了一陣。馬長山說晚上村委會殺羊,請大家吃飯。


    甄風留想到賽金花她們要幫自己慶生的事便稱自己有事提前走了。


    回到鄉裏,天色已黑。打開手機看到有好多條短信。其中就有賽金花發來的,要他直接去她家。他們都在她家等候他呢。


    這廝微微笑了笑,驅車來到賽金花家。


    遠遠的就看到賽金花家的三間大瓦房裏現出橙黃的燈光。朦朧而溫馨。窗戶上映出好幾個身影。很熱鬧的樣子。


    這廝興衝衝地將車停在院裏,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賽金花剛好拿著一瓶老白幹走了過來。看到甄風留俏臉上現出一抹燦爛的笑。熱情地道:“甄主任,可把你盼回來了。快進屋,上炕暖和暖和。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了。”


    “嗬嗬,讓賽姐費心啦。”這廝搓搓手笑嗬嗬地站在門口跺了跺腳底沾上的雪。


    這時門口傳來鍾濤洪亮的中氣走足的聲音:“壽星回來了。大夥趕緊準備好。”


    這廝心底這個高興啊。心想:他們又要整啥啊?不會是要拿自己開涮吧?


    邊想邊抬腿走了進來。


    卻是眾人拍手齊聲唱起了生日快樂歌。然後賽金花點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要甄風留吹蠟燭許願。


    這廝從小沒了娘,哪裏有這麽多人給自己慶生過。一時之間感動得不知說啥好。


    一向厚臉皮的他,此刻竟顯得有些靦腆。在眾人的催促和鼓勵下一口氣吹滅了全部蠟燭。然後感激地說:“謝謝大家,這杯酒我先幹為敬。認識你們,真好!”


    “甄兄弟,說啥呢?跟俺們還用客氣。能認識你也是我們們的榮幸。”鍾濤媳婦端起酒杯笑盈盈地說。


    鍾濤和彪子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就和甄風留幹了一個。


    賽金花酒量好也喝了半杯白酒。馬玉婷不能喝酒,拿著飲料喝了一口。眾人有說有笑地坐下。氣氛好不熱烈溫馨。


    當晚一行人喝了三瓶白酒。二十瓶啤酒。幾個女人都喝高了。話語也多了起來。


    互相拉著手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三個男人也海闊天空地談著,話題從鄉裏的工作聊到了國家大事。


    並且越扯越遠。


    最後鍾濤和彪子酒量不敵,直接醉倒在酒桌上。


    鍾濤是被媳婦架回去的。


    彪子喝得腳步踉蹌。走路都不成直線了。明明已經醉了,還一個勁地吵吵他沒醉,還要跟甄風留喝。


    說感謝大哥,如果沒有甄大哥的話他現在都不知道在幹嘛呢。


    甄風留一看彪子醉成這樣了。鍾濤也走了,便扶著彪子和賽金花告辭。


    馬玉婷雙頰通紅眼睛明亮地望著甄風留說:“甄主任,我幫你去照顧照顧彪子吧。他喝太多了。我會做解酒湯。”


    “嗯,那好吧。賽姐,我們們先走了。這桌子就不幫你收拾嘍。姐,受累了。”


    甄風留嘿嘿笑著說。


    “哎,快走吧。收拾啥收拾,俺自己來就行。玉婷,你們小心點。到家後給我打個電話。”


    賽金花臉色酡紅。看樣子也喝得差不多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勉強把甄風留他們送走,回頭一頭載倒在炕上扯過被子就睡了起來。


    甄風留和馬玉婷把彪子扶回鄉政府的宿舍裏麵。


    彪子一身到炕上就發出如雷般的鼾聲。呼呼大睡起來。


    馬玉婷手腳麻利地替他脫了鞋子蓋好被子。然後四處尋找了一下,發現沒有可做解酒湯的東西,便惋惜地說:“哎呀,真是的,我忘記了這裏沒有作解酒湯的東西啊。小甄主任,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沒少喝啊?胃難受不?”


    甄風留站在一旁,感覺頭腦清醒得很。自己的酒量太大了,怎麽喝都喝不醉,這也是個苦惱。起碼現在人都散盡了,而自己卻絲毫沒有睡意。幹點什麽好呢?


    看到馬玉婷關切的目光,明亮的眼睛。他溫和地答:“我沒事。這點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今天謝謝你啦。還送我禮物。真不好意思。你們過生日的時候我也沒送過你們啊。對了,小馬,你什麽時候過生日啊?”


    “我,我的生日是六月份的,早過完了。”


    “哦,那可惜嘍。”


    “咯咯,如果明年你不調走的話,幫我慶生好嗎?”馬玉婷用一種很專注的眼神望著他說。


    甄風留突然感覺這丫頭似乎有點喜歡自己。


    笑笑道:“這有什麽,就算我調走了,哥也一樣能給你慶祝生日。隻是你得提前告訴我日期。”


    “嗯那,那就這麽定了。”馬玉婷還要說什麽,她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她隻好走到一旁接起電話。卻是她家人來電催促她趕緊回家。


    馬玉婷有些遺憾地望著甄風留說:“甄主任,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得回家了。我媽一個勁地催我回去。”


    “我送你吧,你家在哪兒?”這廝很紳士地說。


    “不用了。我爸就在鄉政府外麵等我呢。明天見。”馬玉婷調皮地笑著朝甄風留揮了揮手。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送走馬玉婷後這廝躺在炕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窗外的月亮今夜看起來特別地皎潔明亮。


    甄風留突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去年生日的那天晚上自己是和喬蘭在一起的。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想起喬蘭從前對自己的好。這廝的心裏猛然地抽一動了一下。愈發想要見她。抓起外套和車鑰匙朝外麵走去。


    隻要再見她一眼就好。哪怕她還是沒有恢複記憶,把自己當作陌生人看待,也要看看她。他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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