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盲從於真理時,記住,萬物皆虛;當人們被法律和道德所束縛時,記住,萬事皆允。慢慢適應這個信條,我們的生活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我們行於黑暗,侍奉光明。我們是刺客。”


    ————刺客大師首席顧問、煉金術大師、軍事工程學大師,列奧納多?達?芬奇.


    馬蹄踏過幹燥的土地,揚起陣陣煙塵,在隊伍的身後形成醒目的尾跡。


    自從阿拉提發出了做好戰鬥準備的命令,護衛們的情緒和來時的輕鬆相比明顯要緊繃了許多,並不僅僅出於對於鮮血與死亡的畏懼,更多的還是對於功勳與榮譽的渴望。


    與阿卡隆大陸無數非人種族悠久的曆史比起來,尚且不到萬年的人類史已經顯得有些太過於豐富了。矮人們埋首於山脈及地下,精靈們的城市融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獸人們被驅趕到了西域荒野掙紮求存,至於其他數量較少的稀有種族,不是被迫隱藏起來,就是逐漸融入了主流社會。這個紀元,是屬於人類的。


    人類有著強大的野心,諸種族對此都有著共識。往往隻是因為一、兩個男人追求戰功或僅僅隻是為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動輒掀起囊括數萬人的戰爭,導致生靈塗炭。百姓衰亡。不難想象,在一部分天性平和的長耳朵種族眼裏,人類大約就如同四處傳播的病菌一樣令他們感到惡心。


    然而,正是因為生命的短暫。所以才要綻放出驚人的光彩。正如一位古老的君王歐達?諾布那迦所言,“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與天地比較起來,實在是太渺小了。這世間諸事,不過是夢幻虛無。即便是至高無上的神祗,也有隕落的一天。放眼天下,又哪有什麽是真正永恒不滅的呢?既然眾生皆難逃一死,那何必虛耗光陰。而非勇猛精進呢?”


    工匠們抓緊機會磨練自己的手藝,夢想能夠成為各自行業內的大師;商人們埋首於堆積如山的賬本之中,不漏過一枚滑過指縫的金幣;宮廷官員們削尖腦袋勾結營舞,拚了命的朝上爬。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毫不在意的花費數年的時間隻為練習一首新學的樂曲、譜寫一首滿意的長詩又甚至僅僅是坐在湖邊癡癡觀看日月變遷的精靈們所無法理解的。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在這個用人的原則問題上,伊莎貝爾執行得相當嚴格。短短的時間,領地上絕大多數的人就已經對這位年輕的領主有了充足的信心。尤其是護衛隊的成員們,他們相信。隻要自己英勇的戰鬥,那麽即便是戰死,他們的家人也一定會有人妥善照顧的。後顧之憂一去,對於戰鬥的熱情和渴望自然就燃燒了起來。“最大莫過於軍功”。是德拉威爾王國耳熟能詳的一句話。好男兒,自然是要靠這雙手去贏得一切。


    隨著越來越接近村落。阿拉提視線中的紅光已經非常明顯的由原來的一團分散成了多個光點。根據教派的典籍以及他早先測試時得出的結論,這每一個**的紅點。都代表了一個和他對立的敵人。


    閉上眼睛,阿拉提顯得有些疲倦。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世界恢複了原本鮮豔的色彩。也許是剛剛覺醒不久的緣故,又或者隻是練習不足,阿拉提還不能維持在這個鷹眼狀態太久的時間。


    再次提醒自己這個技能隻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是自己感官的延伸,阿拉提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能過分沉醉於這個看似強橫的能力。刺客大師深刻地了解這個技能的缺陷,鷹眼無法揭示他看不見的敵人,隻要不在使用者的視線之內,無論是利用魔法隱身又或者隻是單純的掩蔽在障礙物後,都不會被標記以紅光。如果過於迷信這個能力,他很可能會被不知何處而來的隱蔽攻擊奪走性命,而諷刺的是,這種方式正是他同行們的專長。


    相比那些更靠近繁華城鎮的村莊,眼前的洛斯村地處偏僻,窮山惡水,除了偶爾前來的行腳商販之外,往日裏極少有外村人出現,唯一會頻繁光顧村子的,恐怕隻有林子裏竄出來的那些野獸罷了。恐怕也正因為如此,村子的外圍豎起了三米多高的木牆,如此一來,即便是倒黴的遇上狼群襲村,大抵也能夠應付的過去。常年以往,久經鍛煉,村子裏倒也不乏優秀的獵手。


    護衛隊的馬匹在村莊外停了下來。埃特衝著大門內側的哨樓高聲喊道:“守門人,打開大門!”


    沒有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磨磨蹭蹭的爬上哨樓,探出一張麻臉向下張望著。


    “你們是什麽人?”他喊道。


    “我們是領主派來的衛隊。快開門!”對方的拖遝讓埃特不滿的提高了聲音。


    “領主?我們的領主早就已經回歸神的懷抱了。”麻臉胖男人吐了口痰,戲謔的笑著,“哪還有什麽狗屁領主?”


    “你——”這毫無疑問是對埃特心目中那位女神的侮辱!這個熱血的年輕人氣得差點想罵娘,但是想到父親往日裏的教誨,慢慢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停止你那令人惡心的謊言!一周前,你們才剛剛釋放了領主大人派來的信使。你們很清楚這個村子已經有了新的主人。而現在,你們也很清楚我們會來。”埃特清楚地看到麻臉男人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惶恐,他緩緩拔出腰間的馬刀,筆直的指向哨樓,厲聲喝道,“現在。我命令你立即把門打開,農夫!還是說,你打算用你的脖子試試看我手中的刀是不是夠快?”


    還不錯,阿拉提讚許的點了點頭。


    一個人處於什麽位置。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他能夠做到怎樣的程度。護衛隊第一小隊的隊長這個職務,現階段幾乎就相當於阿拉提的副手。看在小夥子的老爹弄出來的好酒份上,阿拉提空閑的時候也會認真的教上埃特兩手真功夫。強大的動力加上超人的勤奮,這個年輕人進步的速度即便是挑剔的阿拉提看來,也足以當得起一聲良才了。


    “我……我不是……”哨樓上的守門人被埃特犀利的言語所震懾,支支吾吾徒勞的解釋了幾句,忽然掉頭就跑,隻留下一句。“等等!你們等等!”


    “阿拉提大人,看來正如您所預言的。看來今天我們是沒機會好好休息休息了。”還刀入鞘,埃特爽朗的笑了笑,“我想等一下。就會有說話能作數的人出來了。”


    “在那之前,讓我告訴你們一些待會兒可能會用得上的經驗之談。”阿拉提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輕輕叩擊著馬韁,緩緩開口,“第一。永遠不要小窺任何一個你的敵人,哪怕他看起來隻是個殘廢的農夫;第二,注意周圍環境的優勢,隨機應變。順風、背陽、踢起地上的沙土,隻要用得上的。就毫不猶豫的去用;第三,在狹窄的空間裏。果斷丟掉你們手裏的戰戟,短兵器會更好用些;第四,網、陷阱,遠離古怪的東西,不然的話,一柄叉子就可能要了你們的小命;最後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武技長拉長了聲音,陰冷的說道,“——隻有死掉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不要因為你們誰的假慈悲,而導致你的隊友送命。在做出某些愚蠢的決定之前,仔細的想想,究竟是那些和你毫無瓜葛的陌生人的命重要,還是和你朝夕相處情同手足的戰友的命重要。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人!”阿拉提的經驗之談讓年輕的小夥子們有些心悸,但是對於伊莎貝爾的忠誠,對於叛逆者的憤怒,對於功勳的渴望卻驅使他們仔細的將武技長的話語刻印在腦海之中,細細咀嚼,用心體會。


    守門人羅尼瘋狂的在田間小徑奔跑,直衝村廣場北麵那座最大的宅院。那是老領主的屋子,前任領主不負責任的突然人間蒸發之後,返回家鄉的次子安德森和他的幾個朋友們現在就住在那裏。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還在門外老遠,羅尼就激動地大喊起來,“安德森少爺!領主派來的士兵來了!就在大門外麵!”


    守門人的大嗓門惹得周圍的居民紛紛的圍了過來,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往宅院裏闖。雖然在村民會議的時候通過了共同對抗新領主的決策,但是真要說起來,不少人的心底還是有些打鼓的。如果不是因為安德森有了新的身份,帶回了大量的資源,他們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被說服。


    安德森快步從內院裏迎了出來,他的眼睛閃閃發亮,精神振作,就好像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來了?這麽快?”他急切的說道,“沒關係,來得正好!大個子,他們來了多少人?”


    “我仔細數了三遍,二十一個,不會有錯的。”羅尼快速的回答,“可是安德森,他們全都騎著馬,穿著鋼鐵的盔甲,和你猜得不太一樣啊。”


    “哦?那個小丫頭竟然花了這麽大一筆錢在她的私兵身上?這倒是有些意外。”安德森皺了皺眉頭,“別理這個了。大夥兒,快回去各自準備一下。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帶上武器,我們在大門那裏匯合。”


    “少爺,真的要幹嗎?”羅尼吞吞吐吐的開口問道,“那些人都裝備到了牙齒了,我們……真的能打贏嗎?”


    還有幾個村民在聽了羅尼的報告後也開始搖擺起來,這是緊張的盯著安德森直瞅。


    一群膽小的家夥……安德森在心中暗自腹誹,臉上卻擺出慷慨激昂的表情,大聲說道:“放心,夥計們!自由必將勝利!正義必將戰勝邪惡!而且……”他壓低了聲音,“別忘了我那些朋友們的能耐呀。”


    村民們這才如釋重負,紛紛快速的離開,相互通知去了。


    得意的笑了笑,安德森整理了一下自己花俏的禮服,邁開步伐,優雅的朝著大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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