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花不語恰好來到了廚房。


    見到紅著眼睛,愣在原地的夏晚竹時,大步走上前大手拉住她,擔憂的問道:“念兒,怎麽了?”


    夏晚竹下意識的就甩開花不語的手,望向花不語的眸子裏滿是質疑,“養父,你騙得我好慘。”


    這般冷漠的眼神是花不語從未在夏晚竹眸中見過的,往日了夏晚竹看向他時,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眷戀與依賴,那般灼熱的目光,讓他的心都是暖的。


    “念兒,發生了什麽?”花不語強硬的拉住夏晚竹,鳳眸微沉,問道。


    夏晚竹一雙紅眸瞪了他良久,似要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最後她將那張紙條扔在了花不語身上。


    “發生了什麽,你自己看!”


    花不語拿到紙條後,鳳眸緊縮在一起。


    “現在你還要和我說什麽?我原以為,你是真心待我,沒想到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收養我隻是為了我身上的驚鴻決!”


    “花不語,也許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但是你今天把我對你所有的喜歡全都葬送了!”


    看著眼前歇息底裏的夏晚竹,花不語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師父寫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向來是一個不會解釋的人,而此刻他也無法解釋。


    他隻能告訴她,對她好,是他真心實意的,他以前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夏晚竹望向花不語,問道:“養父,如果沒有驚鴻決,我是不是早就和我爹爹一樣,葬身火海?”


    回複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夏晚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這樣從天堂瞬間跌落地獄的感覺,這世間恐怕隻有她一人知道,而花不語就是那個劊子手!


    “花不語,我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夏晚竹望著他,嘴邊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就是開敗的梅花,之前綻放的最後芳華。


    “養父,那日冷千秋的計劃你是不是早就知曉,而驚鴻山莊起火之時,你就在牆外?”


    良久的沉默後,花不語發幹的唇輕啟,聲音卻如卡在喉嚨間,怎麽也說不出來。


    可是,夏晚竹還是聽見了。


    一個很輕很輕的回答,卻摧毀了她所有的堡壘。


    花不語說,是。


    在此之前她還不信,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冷酷到這種地步,可以眼睜睜看著一個陰謀施行,可以眼睜睜看著千餘條認命在自己眼前化為灰燼。


    難道他就沒有一絲罪惡感,沒有一絲愧疚,在那漫漫長夜中就不會做夢驚醒嗎?


    一股莫大的悲涼湧上心頭。


    夏晚竹瘦小的肩膀抖動著,臉上滿是絕望。


    “念兒……”花不語眸中滿是憐惜,他想走上前將她擁進懷中,卻發現自己的腳步是那麽沉重,自己是那麽害怕看到她憎恨或厭惡的眼神。


    他自詡無視於世俗的眼光,可此刻他卻在夏晚竹的眸中繳械投降。


    “花不語,從今往後,我夏晚竹與你恩斷義絕,父女情分到此為終!”


    夏晚竹的話落,莫大的悲哀湧上兩人心頭。


    花不語啟唇,最後隻留下一句,“你這些時日先住在這裏,我不會來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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