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池的位置處在兩位結丹長老的小極峰後方,當靠近此處的時候,葉純陽明顯感覺到寒氣遠比在外處時凝重數倍,體內煉化的一絲玄寒之氣也愈加頻繁跳動起來。


    跟隨明榮飛遁了約半柱香的時間,葉純陽就在冰池外的一方平台停下,此時整座山穀都已覆蓋了厚厚一層白冰,但由於飛仙門早有措施的緣故,這些寒氣除了讓人稍有不適之外並無任何損傷,反而在臨近之後能感覺到有股精純的靈氣圍繞在周邊。


    “這北極冰池果然是一處奇地,竟能在玄寒之氣成形之時伴生如此強大的靈氣。”


    放出神識稍作感知,葉純陽暗暗驚歎。


    如此靈氣充盈之地,在外界可是萬裏難尋的。


    而在他用餘光微掃的時候就見一個深邃的冰洞坐落在山穀正中心,周邊圍攏著宏大的法陣,不時有驚人的寒氣彌漫而出。


    “原來冰池並非一汪池水,而是一座冰洞。”葉純陽目光微微一閃,對此地情況有了更多了解。


    就在他與明榮落足之時,周圍各個峰上也接連有流光射來,不多時冰洞外便聚滿了人,蘇芩、範淼、司空先、呂傅四名仙長紛紛帶弟子前來。


    停在平台上觀望,四人凝望北極冰池的目光隱隱透著激動,但出於某些原因,他們一致的沒有表露出來,各自帶著門下弟子尋找位置坐下。


    隨著人數持續增多,平台上人聲鼎沸,氣氛漸漸火熱起來。


    所有人均已感覺到冰池中傳出的靈氣。


    葉純陽的視線中看到了紅瀟郡主,她跟在紅瀟身後,小臉上充滿興奮而凝重的神情,看到葉純陽目光落至才微微一笑,放鬆了些許。


    葉純陽同樣回以微笑,隨後與明榮一同落座。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範淼身後那名叫任星海的弟子,後者目不斜視,神態傲然,仿佛對大會頭籌勢在必得的樣子。


    葉純陽見此冷笑,雖然不知此人的身份目的,但能瞞過範淼的眼睛混進飛仙門倒也有些本事。


    心中雖如此想,葉純陽卻沒有過多在意,就算此人真的另有圖謀,隻要不妨礙到自己,葉純陽也無心多管。


    況且此次不過是煉氣期弟子的比試,他這法力後期的大能參加簡直是怪物級別了。現在他唯一感興趣的是五脈仙長與他同等境界,如此百年難遇的機會他們是絕不會錯過的,等進了冰池之後還需想個法子避開他們才是。


    想到此,葉純陽隨即沉默起來,坐在原地按捺不動。


    就在這時,半空中現出兩道強大的氣息,眾人剛剛抬頭就見兩名模樣蒼古的老者,一人慈眉善目,須發皆白,另一人則雙目漆黑,如似星空。


    甫一落下,便有雄渾的氣息散發開來。


    “這兩位便是我派的華雲、弘濟二位長老,道友務必小心。”葉純陽正觀察著,耳邊忽然傳來明榮的傳音。


    葉純陽不著痕跡的點頭,目光閃動幾下後隨同眾人起身。


    “參見二位長老。”


    嘹亮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無論五脈仙長還是門下弟子,個個肅然行禮。


    此二人是飛仙門的實力象征,需抱以敬畏。


    “諸位不必多禮了。”


    華姓老者擺了擺手,微笑的環視眾人。


    這時葉純陽分明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神識在周圍徘徊,顯然老者在查探是否有人趁機混入其中。


    葉純陽麵色不改的靜立在人群中,本源天經卻已悄然運轉起來,氣息瞬間隱匿。


    同時他也暗感詫異,原以為這兩位長老至少是結丹後期的修為,沒想到隻有這華姓老者達到中期,弘濟長老則在初期。


    “看來東洲的修仙門派比起北荒確有不及的。”葉純陽如此想道。


    在北荒亂魔域之時,天奇門中尚有一位結丹後期,一位中期,相比之下飛仙門要稍差一些的。


    如此正合他的心意,萬一門中出現太強的高手,說不定會被其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此刻在這華姓老者與弘濟長老之下他無需擔心什麽。


    似檢查沒有異狀,華姓老者也將神識收回,與弘濟長老聯襟飛向一處高台,向下俯瞰眾人,道:“此次弟子甄選大會是我飛仙門百年一度的盛會,在場諸位均是我派的未來,此會中若能脫穎而出,即可得到進入北極冰池接受靈氣灌頂的頭籌。”


    “規矩想來不用老夫多說諸位也都知曉了,比試分為三場,每場可出一位獲勝者,最終勝出的三位便是此次大會靈氣灌頂的名額。”


    他的聲音不大,在法力的傳動下卻無比清晰的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說話間袖袍一卷,腳下頓時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四麵厚冰接連爆開,旋即華姓老者雙指劃動,道道靈光從指尖激射而出,在冰層中斬出三座空曠的擂台。


    做完此項,他又揚手一揮,數十個白色光團落向眾弟子麵前。


    “這裏麵是各個比試擂台的簽號,所有參選弟子均以簽號上台,諸位若是準備好了,便請開始吧!”


    一語落罷,華姓老者即與弘濟長老坐回原位,虛閉雙目靜觀起來。


    眾弟子神情振奮,紛紛上前抓住光團打開,然後東張西望,似要找尋與自己同台的對手。


    葉純陽平靜伸出手,將一個光團握在手中,很快看到了自己的簽號。


    目光微掃一眼,葉純陽皺了皺眉,麵上閃過幾分怪異,隨後邁步走向中間一座擂台。


    他竟是第一個參加甄選之人。


    “咦,這人是誰?麵生得很,難道是剛入門不久的新晉弟子?”


    “這人似乎叫做葉純陽,是明榮師伯門下弟子,據說此次明榮師伯一脈隻派了他參加。”


    “是嗎?那估計他要倒黴了,方才我可是看到同樣抽到第一場簽號的是範淼師叔門下的陳煜師兄,對方可是修到煉氣五層驅物境界的高手了,這小子看起來沒多少修為,恐怕這第一場就要歇菜了吧!”


    “他的對手竟是範師叔門下弟子?據說範師叔與明師伯素來不合,這姓葉的若是敗了,恐怕明師伯臉上不太好看吧?”


    “……”


    葉純陽剛一上台,下麵就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幾名弟子交頭接耳,或是好奇,或是幸災樂禍的看著葉純陽。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麵目粗獷,眼神淩厲,很快站到了葉純陽的對麵。


    從台下眾人的議論中葉純陽得知此人就是範淼門下那位陳姓弟子,見其站到對麵後微有興趣的打量對方一眼。


    “你就是葉純陽?”


    陳姓弟子目光斜視,一副高傲的姿態。


    葉純陽微微點頭。


    他的沉默不言讓陳姓弟子誤以為是傲慢,不禁大皺眉頭,道:“你的運氣不太好,第一場就遇到了我,看在你年紀上輕的份上,我不願傷你,自己滾下台去吧,如此還能輸得體麵些。”


    葉純陽聽聞此話大翻白眼,這人修為不怎麽樣,自我感覺倒是不錯。


    “師兄請出手吧。”葉純陽歎了一聲,作揖道。


    “自找死路!”


    陳姓男子譏笑一聲,沒有二話的單手一拍,乾坤袋中飛出一道驚虹,霎時隻見白光爍爍,此位手裏閃現一柄飛劍。


    這飛劍古怪得很,竟隻有劍柄而沒有劍身,但若仔細瞧去就會見到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從中散發出來。


    將此劍祭出後,陳姓弟子募然一揚手,雙指捏成劍訣,口中誦起低沉的咒語聲,淡淡的劍氣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璀璨奪目,竟平生了幾分氣勢。


    “禦劍術!陳師兄果然修成驅物的法術了!”


    劍勢一起,台下頓時爆出一陣驚訝的聲音。


    葉純陽看著這自己多少年前曾用過的低價法術,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然後伸手往懷裏一摸,一個漆黑色的鐵圈出現在手中。


    竟是臨出門時須勝奇強塞給他的玄鐵環。


    “下等法器?”陳姓男子看了看葉純陽手中的鐵環,先是詫異了下,而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不屑道:“小子怕是腦子壞掉了,我這無塵劍可是上等法器,你竟用如此低階之物來應對,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葉純陽搖了搖頭,他身上的法寶太高階,拿出來怕嚇著別人,還是低調一些好。


    見葉純陽如此毫不在乎的模樣,那陳姓弟子怒意叢生,當即目光一寒的驅動無塵劍斬擊下來。


    熾烈的劍光彌漫而下,聲勢之大怕是比一般煉氣五層之人更強數倍,可是劍勢方出,陳姓弟子的瞳孔也隨著一點一點的大張起來。


    在劍光的衝擊下,葉純陽一動不動,手裏的玄鐵環隨手一拋。


    “砰砰”數響,在陳姓弟子不可思議的目光下,他這無塵劍在此環一撞之下炸成粉末,毫無阻礙的向其迎頭罩了下來。


    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沒有任何法術加持,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丟。


    “哐當”聲大響,台上募然響起一道刺耳的慘叫,那陳姓弟子隻覺腦袋吃痛,連護體的法術都沒來得及施展就兩眼一翻,就此不省人事。


    竟然被葉純陽這隨手丟出的低階法器給砸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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