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


    陣眼中,那道被衝飛的白光,突然一震。


    白色光芒也由白化金,璀璨奪目,若有意識般,竟向那深淵下的血光狠狠一撞。


    霎時天地動蕩,金光如波濤般,卷過萬裏山河,耳聞一片空間破碎之聲。


    在場諸人心神一顫,連連祭出護身法罩抵擋。


    然則此光強烈,任憑諸人道法再強,依然震得七葷八素,甚至有些道行低階的修士,被這光波一衝,竟當成爆成血霧,死得迷茫。


    “不好!九星流炎陣破碎,廣陵洞府怕是要倒塌了!”


    正道諸人心神大駭。


    萬想不到魔道竟橫插一杠,不惜以血祭數十名精英為代價粉碎此陣,他們究竟醞釀了什麽陰謀?


    “哈哈哈!哈哈哈!”


    血雲中,魔道那位血衣青年目光灼灼,仰頭大笑,費盡心力擒來這數十名火靈根的傀儡施以血跡,終大事將成。


    隻要深淵下的那位蘇醒,他便可得到全卷的血煉神功,到時正魔兩道,乃至整個修仙界都要因他而顫抖。


    見他這般狂笑,正道諸人神情大變,再看那深淵,金光狂暴不休,整座靈龜之體不斷發出碎裂之聲,於這海底卷起驚濤駭浪。


    包括洛傾城在內,正道諸人皆感覺出金光中靈力驚人,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九星流炎陣破碎之後,此地靈力也隨之解封。


    那鍾樂與蕭景俞,早已顧不上奪取什麽先天靈丹,早早遁出數裏之外,抱以觀望。


    葉純陽心下震撼,知曉此地將有劇變發生,也連忙帶著葉小寶遠離。


    這時,則聽蘇雪鳶道:“洛師姐,魔道中人居心叵測,廣陵洞府倒塌皆因他們而起,如今局麵失控,若這金光掠出海底,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洛傾城神色一動,道:“師妹以為如何?”


    “小妹以為,魔道既然煞費苦心破壞九星流炎陣,必定是要奪取陣眼,我等身為正道之士,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那陣眼之物即便我們得不到,卻也不能讓這些魔道孽障如願以償!”


    蘇雪鳶說話間,望向血衣青年一行。


    血祭所有傀儡後,魔道中便隻剩下血衣青年與那名黑衣人。


    蘇雪鳶冷冷瞧了他們一眼,道:“此人血祭門徒,手段殘忍,絕不可讓其輕易逃脫了!”


    說話間,她祭出青天璿光尺,望向其他正道人士,道:“諸位今日可願與我聯手除魔?”


    聽聞此言,洛傾城目透寒意,點點頭道:“蘇師妹言之有理,若非他們攪局,陣眼早已被我替換下來,如今之局皆因他們而起,這些魔門宵小著實該殺!”


    鍾樂與玉雲居士相望一眼,目中皆有異色閃動,似在思慮著什麽。


    片刻後,二人齊齊站出,道:“二位師姐大義,隻是眼下此局非我等之力能左右,思來想去,我二人還是暫不插手了,告辭!”


    話落,二人起身便要遁走。


    另一旁,葉純陽更不想參與紛爭,遠遠離開戰局。


    眼下局勢動蕩,他們喜歡拚殺就讓他們去拚好了,旁人死活與他何幹,還是趁此機會設法保命才是王道。


    兩女目光一寒,露出厭惡之情。


    此話落入血衣青年耳中,卻引得他大笑起來:“哈哈哈!二位仙子的確有些道行,若是放在平日,在下可得與二位好好較量一番,但今日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這可由不得你!”蘇雪鳶寒聲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血衣青年搖頭輕笑。


    蘇雪鳶柳眉一蹙。


    突然,前方金光一閃。


    原來那金光飛離深淵後,竟與赤血令的光芒互相交織纏鬥,眼下已扶搖上天,惹得天空驚雷震顫,翁鳴不止。


    轟然幾聲巨響,眾人隻覺浩大的靈壓覆蓋九天。


    所有人均是身形不穩,被狠狠壓向地麵。


    接著,就見四麵扭曲,這以靈龜之體開鑿的偌大洞府,竟轟然破碎,在歸墟之海上卷起驚濤怒浪。


    守在洞府之外的各派長老募然一驚。


    回首看去,隻見海上金光大作,各派弟子均被傳送出來。


    道界、淩雲宗、焚天劍宗,乃至魔道諸位老魔無不麵露駭然。


    那金光靈壓驚人,莫說進入洞府的各派弟子,便是他們這些法力期的老怪都難以抵禦,那些留在海邊不肯離去的散修,更是被此衝擊攔腰斬殺。


    ……


    而在廣陵洞府中遭逢劇變之時,道界中懸浮在眾山之間的仙殿內,卻有著迥然不同的一幕。


    首位上,古玄道尊正打坐入定,忽然間睜開雙眼,目中閃過銳芒。


    “終於出現了嗎?徒兒,你果然沒有辜負為師的期望。”


    喃喃輕語一聲,古玄道尊臉上浮出輕笑,身影漸漸淡化,轉眼消失在原地。


    淩雲宗,會仙殿。


    此地亦如往常,仙雲繚繞,氣象森嚴。


    而此時,皇影與雲真上人正談論道法,忽然間神色一動。


    “宗主,此道氣息……”


    雲真上人麵色微凝,目光眺望遠處,如能穿透千裏之外。


    皇影亦是凝重。


    靜默片刻,他微微點頭,聲音略顯低沉:“是了,如此強烈的氣息,定是那物不假。”


    二人相視一眼,均是施法掐訣,不知不覺消失而去。


    與此同時,焚天劍宗、神霄閣、乾元門、浮靈島、馭獸山等各個仙山寶地之中,同樣有著強烈的氣息傳蕩,一道道法力驚人的身影相繼掠出,往歸墟之海趕去。


    ……


    歸墟海上。


    一時間,海上驚濤陣陣,如此暴動之下,人人自危。


    “眼下局麵大亂,無人顧及到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遠處,葉純陽心念一閃,禦起身法便要遠遁此地。


    不知為何,自洞府倒塌之後,他隱隱感覺一股至強的靈壓鎖定他的氣息,那種被異物盯上的感覺愈發強烈。


    如此局勢,非他所能參與。


    突然。


    遠處天空流光閃爍,五光十色的虛影自天外飛來,停在這海上驚濤處,光芒中竟是一個個氣息森嚴的人影。


    葉純陽放眼望去,不由得一驚。


    當中幾人他赫然認得,竟是淩雲宗宗主皇影以及雲真上人。


    在二人周邊,同樣有幾位氣息偉岸,法力高強之人,觀其氣度,莫不是正道各派掌門!


    包括葉純陽在內,眾人皆盡駭然。


    轉眼間出現在此的,無一不是結丹期的修士!


    除此之外,魔道銀虛散人等幾位老魔麵前也現出一個紅衣中年。


    此人劍眉星目,麵透淩厲,伴隨一股攝人的殺伐之氣,能有此相,整個東洲怕是隻有血影魔宗宗主一人。


    這魔道巨梟一出現,立即將血衣青年與黑衣人接應而回,含煞的雙目環顧虛空,低聲笑道:“古玄,皇影,天擎,想不到今日如此熱鬧,把你們幾位都引來此地。”


    “摩羅,若非你魔道從中作梗,那座古陣的陣眼已是我道界的囊中之物,這筆賬往後再與你清算!”


    道界之中,古玄道尊麵色陰沉,言辭俱厲。


    豈料那魔道宗主聽後嘿嘿冷笑幾聲,道:“你們正道一個個道貌岸然,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廣陵子的元嬰?可惜本宗對此物同樣勢在必得。”


    “想必你醞釀此計已經許久了吧?此前大肆抓捕火靈根修士,為的便是以血氣破壞此陣,讓元嬰現世?”皇影冷怒道。


    聞言,摩羅先是目光一閃,不經意間回首望向那位血衣青年,而後獰笑道:“不錯,事到如今本座也無需隱瞞,那些修士經過本座魔功祭煉之後,可在體內形成魔血,可衝破九星流炎陣,廣陵子的元嬰也難以壓製,此番若元嬰落入我魔道之手,便是爾等正道腥風血雨之時。”


    “廣陵子元嬰?”


    眾人聞此色變,不由望向海上那道金色光團。


    也在他們紛紛自保之時,情況再次一變。


    金光再次蛻變,而後,眾人看到了一個有史以來最具衝擊力的畫麵。


    隻見金光一斂,周邊頓時靈力如潮,一一向其匯去。


    待得定睛一看,那團金光竟是一個金色小人,能有兩寸大小,通體白皙,如同嬰兒。


    而在此嬰出現後,隻聽仙音陣陣,虹光漫天,寶相莊嚴,直若神祇臨塵,四周一片威嚴祥瑞之氣。


    “這……這是元嬰?”


    眾人駭然失色。


    在場無不是各派中深受重視的年輕俊彥,對修仙一道早已神會於心,雖未見過真正元嬰是為何物,但從此景來看,赫然與傳聞中無異。


    “原來九星流炎陣的陣眼是一道元嬰,難怪道界掌教會如此重視,不惜以重寶讓洛傾城將其替換下來,這老道好精明的打算!”


    蘇雪鳶震驚中,向洛傾城望去一眼,已然猜出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此刻洛傾城內心也難以平靜,隻是她仍是靜默著閉口不言,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本就混亂至極的場麵,在這些大人物出現後更顯熱鬧起來。


    正道諸人心境一沉。


    “無論你魔道有何種陰謀,我道界赫赫仙威豈容你侵犯,待本尊得到廣陵子元嬰煉化,再滅你魔道不遲!”


    古玄道尊凜然一聲怒喝,餘音未落,人已然欺近金色元嬰數米之外。


    眾人麵透駭然。


    那金色元嬰散出的靈壓,足以秒殺任何法力期以下的修士,然則古玄道尊孤身一人,便可欺近其中,不愧正道第一人,其修為之深厚,道法之精深讓人驚駭。


    其後,皇影、天擎等各派巨頭聚集此地也都是為了此道元嬰而來,怎甘心讓古玄道尊占了先機,當下也都一一向元嬰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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