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片建築廢墟中,葉純陽突然顯現,口中噴出精血,氣息萎靡至極。


    “想不到那洛傾城竟然心狠手辣,若非我有幾分道行,此番怕是要折在此女手中。”


    葉純陽暗暗苦笑,修為不夠果然處處受製。


    深吸一口氣,他擺出一道禁法,將此地圈成一座幻陣,兩具身體相互盤坐運功療傷。


    小寶是他的分身,二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洛傾城修為太強,他拚盡手段也僅能逃命,而盡管如此,也已然落得重傷的下場。


    “今後無論做任何事,行任何路,布任何局,我都必須以提升修為為前提!”葉純陽暗暗咬牙。


    經此一役,他深受刺激。


    被一個女人如此壓迫,那屈辱之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然而來自於洛傾城的壓迫不同於蘇雪鳶,前者是讓他有種追逐的動力,後者則是危機中掙紮的緊迫之感。


    無論來自哪方麵,葉純陽都深刻意識到自己的羸弱,若不想被淹沒在這驚濤洶湧的修仙界中,提升修為是唯一途徑。


    好在他有越於旁人的優勢,靈勺與分身均可助他行常人不能行之事,而他也堅信憑此定能在修仙界中,站穩一席之地。


    心念及此,他打開玉葫,取出數種藥材和靈泉之水,隨後開爐煉成幾枚回氣丹服下。


    靈泉之水雖是靈氣充盈,但若直接服用會使其靈氣分散,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把其混入藥材中和煉製,更能使其作用發揮到極致。


    配合本源天經驚人的吸納之效,不出一個時辰,葉純陽傷勢便已複原。


    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他發現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且帶著腥臭之氣,仔細一看,竟然是許多貼在皮膚上的汙漬。


    對麵,葉小寶同樣如此。


    “看來是此前入天元靈泉,後得到伐毛洗髓之效,把以往沉澱在體內的雜質都清洗出來了。”


    葉純陽仔細一瞧,便明白過來。


    天元靈泉是療養聖地,凡人喝了都能長命百歲,修士進入其中可洗髓伐骨,也不足為奇。


    施法清除身上汙漬後,葉純陽重新換上一襲黑衣,將體型撐得臃腫,然後又以黑紗蒙麵,再次易裝成了胖道士方境的模樣。


    “如今身份被洛傾城發現,繼續留在此地隻怕吉凶難料,還是要趁早離開為妙。”


    雖然被洛傾城發現了身份,但葉純陽倒也不擔心她會到處宣揚,否則當初在淩雲宗會仙殿相見之時,他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隻是若再次遇上,難保她不會再次對自己下殺手。


    思來想去,這廣陵洞府於他已是極為凶險之地。


    自入洞府之後,各派均是行事詭異,顯然另有目的,從他們各自的表現來看,怕是想在其中尋找某種重寶。


    葉純陽對此也是十分好奇,但他絕不會為此暴露了身份,以免被蘇雪鳶追查。


    葉純陽心性果決,沉吟片刻後,便要原路返回離開此地。


    不過,就在他準備動身之時,忽然一凝,祭出一道匿形符,身形消失不見。


    也在此時,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倉惶掠入這片廢墟,其神色匆忙,左右環顧,似要尋找藏身之地。


    “可惡!若非老子在黑水河受了傷,何以被那混賬東西追得如此狼狽?待老子修為恢複,定要將其千刀萬剮,以泄我心頭之憤!”


    那人倉惶之間,嘴上也在怒罵,似惱怒至極。


    暗罵之後,他祭出一個巴掌大的鐵匣子。


    此物一出,空中頓時風雲匯聚,化作光罩垂直下來,連帶著整片廢墟都防護在內。


    布置完後,他原地打坐,便要運氣恢複。


    而在看清此人麵容後,葉純陽心中則是萬分詫異。


    此人赫然是乾元門那位青胡子。


    看他狼狽的模樣,似乎是被人追殺到此,卻是不知何人有如此能耐,能把他逼到這般淒慘之境。


    在暗處瞧了一會兒,葉純陽臉上升起冷笑。


    這青胡子不是什麽好胚子,上次在古堡秘境就想害自己的性命,眼下他元氣大傷,豈不是落井下石,一舉滅了他的好時機?


    想到此處,葉純陽臉上笑意更濃,在古堡秘境的時候,他便說過遲早要與青胡子和連風清,算算壓迫自己的那筆帳,想不到時機來得這麽快。


    然而世事便是這般巧合。


    葉純陽剛剛向小寶傳去命令,準備從背後出手幹掉青胡子,遠處天外突現一抹烏光,以驚人之速掠入此地。


    而那青胡子布下的防護在此烏光之下,竟如擺設,瞬間便衝破開來。


    見此一幕,葉純陽不得不斂起殺機繼續潛伏。


    然而,當他看清來人之時,雙眼不禁眯了起來,眸內閃過銳利。


    這烏光所化之人他再熟悉不過,赫然是被“玄天老祖”奪舍的連風。


    青胡子如同驚弓之鳥,身子猛然立起,警惕的盯著對方:“連風,你這卑鄙小人竟趁著我療傷之際出手偷襲,還一路追著我不放,究竟想要幹什麽?難道你忘了我們兩派之間的協議?”


    說話間,他已是祭出法寶,嚴正以待。


    沒想到“連風”在聽聞此話後,竟仰頭大笑起來,看待青胡子的眼神裏充滿戲謔:“哈哈哈!協議?什麽協議?那不過是你們小輩之間玩的把戲,與老祖我有什麽幹係?”


    “老祖?這話是什麽意思?”青胡子滿腹疑惑。


    葉純陽同樣震驚,萬想不到追殺青胡子之人竟然是此人,而且看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心念急轉,這玄天老祖可不是尋常角色,斷不能讓他發現自己。


    “好了,老祖我沒時間與你廢話,把東西交出來吧,興許老祖我一時高興,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玄天老祖斂起笑容,不屑的看著青胡子。


    青胡子就算腦子再不靈光,此時也看出了些貓膩,眼前此人怕早已不是昔日的連風,眼中立時也有了銳芒閃過。


    他陰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說我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即便是有,你認為我會輕易交給你?”


    青胡子自認道法玄妙,修為也與連風相當,怎甘心屈服於對方?


    見狀,葉純陽眼中閃過銳芒,憑他強大的神識,如何看不出青胡子不過是垂死掙紮?


    若他能有些反敗為勝的手段也就罷了,可若他不敵玄天老祖,那他葉純陽也得好好謀劃一下退路了。


    雖不知玄天老祖口中所言是為何物,但青胡子此舉顯然讓他盛怒至極,登時他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既然你要自絕死路,那便休要怪我不留情麵了!”


    話音未落,場中已是轟鳴大作。


    隻見玄天老祖一拍額頭,腦袋上冒出滾滾青煙,一座微縮型的金殿顯現而出。


    赫然是當日古堡秘境中那座金殿。


    此殿一現,廢墟之中立即金碧輝煌,光彩奪目,更有浩瀚凶威彌漫,聲勢迫人。


    不待青胡子作出反應,玄天老祖已是掐訣頌咒,一口靈氣吹拂金殿之上,霎時間符文燦燦,若遊龍般躥騰,侵襲四周。


    “這老雜毛居然將金殿血祭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暗處,葉純陽心中陰沉,此時金殿與玄天老祖氣息相連,赫然是經其血祭,經過自身靈氣滋養後與心神互通,威力更漲一層。


    “想不到你居然得了古寶秘境中的金殿,不過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成道行,竟敢揚言要取我性命?”


    青胡子神色凜然,一柄闊劍悍然祭出,劍氣如滔滔江河激蕩不休,與光牌上躥出的符文撞到一起後,立即地動山搖,重物倒塌。


    轟然一聲炸響。


    二人猛然衝出廢墟,紛紛禦器上前,金光與劍氣縱橫交錯,鬥得是精彩紛呈,山河變色。


    看這般精彩鬥法,葉純陽倒是不亦樂乎,不過此二人均是築基後期高手,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索性他便尋了一處隱秘的角落,繼續隱藏。


    以本源天經之效,使用匿形符後,旁人難以察覺,更別說葉小寶毫無氣息,要瞞過二人更不是難事。


    待藏好身形,葉純陽重新關注場中。


    此時二人已是鬥得難舍難分,青胡子雖元氣消耗,卻依然生猛非凡,招招凶險,飛劍直取玄天老祖要害,一時間空中寶光四射,法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二人雖速度極快,卻逃不過葉純陽的感知,他看得出來玄天老祖並無驚慌,對方看似招式凶險,他卻能輕易避開,每當飛劍刺來,金殿均能及時抵擋。


    “嘿嘿……此前你已受了重傷,加上一路遁逃,到如今你還以為能與我為敵?”


    空中,傳來玄天老祖低沉的陰笑,其法訣一引,金色光牌迎風大漲,有若巨山,朝青胡子狠狠碾了過去。


    青胡子雙眼大睜,露出驚色,忙橫劍抵擋。


    而此時,他目光一閃,露出狠色,旋即左手一揮,乾坤袋中一張寶光符籙衝高天而起,而後他一咬舌,一口精血噴到符籙之上,頓時化作一副陰陽太極圖旋轉不休,擋在金殿之外。


    倏一觸及金盾,此符便綻出五光十色,引得大地震顫,靈氣奔騰,把金盾也逼退了數步。


    “陰陽五行符?”


    見得此符,玄天老祖微吃一驚。


    “不錯!正是我乾元門鎮山靈符,陰陽五行符!受死吧!”


    青胡子麵露傲色,長劍一指,陰陽太極圖更添靈威。


    “是嗎?”


    看了一眼凶威大漲的陰陽五行符,玄天老祖竟露出幾分不屑,淡然嗤笑道:“可惜你得到的不過是一縷拓印之符,靈力不足本符十分之一,如何同本老祖對抗。”


    冷笑間,玄天老祖雙指並劍淩空一點。


    轟然一聲巨響,金殿化為百丈龐大,若金山般當空鎮壓。


    兩物對撞,陰陽五行符竟光芒盡褪,符紙被金光擊穿,化為碎屑灑落。


    “什麽!”


    青胡子臉色劇變,可玄天老祖並不給他喘息之機,金殿再次一撞,空中便再次傳出爆響,直接把他身體碾成了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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