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將手塞進西裝口袋,襯衫袖口上,她送他的黑色襯扣在月色中微微閃光,“既然不想回去,不如我陪你走走。”


    說完,他先一步順著沙丘向前走去。


    楚笑晨看看他的背影,緩緩邁步跟上前去。


    為了漂亮,她特意套了一雙高跟鞋,踩著沙子,格外地吃力。


    卓然很體貼地停下腳步,等她跟上來,才繼續向前,“其實……我挺喜歡沙漠的,不光是沙漠,還有大海、草原……在這樣的事物之前,總能讓我感覺到人的渺小。”


    楚笑晨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好多人認為,像我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煩惱,其實不是的。”卓然深深地吸了口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你有,我也有。”


    楚笑晨依舊沉默著。


    卓然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其實……我結過一次婚。”


    “什麽?”楚笑晨驚訝地看向他。


    這件事,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對方不是圈裏人,我們認識的時候,我還在無線跑龍套。”卓然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出身你應該知道的,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同,世家子弟,美麗,優雅……我第一次演男二號,用片酬買了一顆戒指就傻乎乎地跑去求婚,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答應了。可是我當時窮得辦不起奢華婚禮,隻能租一間小小的公寓當新房。她不顧家裏的反對和我結了婚,我原本以為,生活就會這樣繼續下去。我努力賺錢,隻想著能夠讓她過上最好的生活。後來,我演了人生的每個主角,得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影帝獎杯,原本想要回到家給她一個驚喜,結果卻發現她和一個男人在公寓裏……我們離了婚,那時候我一直認為,我的人生從此結束了。可是事實上並沒有,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我可以這麽平靜地對你說起這件事……”


    卓然抬起手掌,輕輕地拍拍楚笑晨的肩膀。


    “我說這麽多,其實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取代的人,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他抬起臉看向二人身後,“再深的足跡,總要被風沙抹去。”


    楚笑晨和他一樣轉過臉,借著月光,隻見她剛剛留下的足印,已經被風沙半掩。


    半平的足印那頭,一個人影正急急地跑上沙丘。


    “笑晨!”洛峻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沙丘,喘息著跑到她麵前,喘息得很厲害,眼睛裏卻有欣喜,“好算找到你,你……嚇死我了……”


    目光掠過站在楚笑晨身上的卓然,洛峻微挑眉尖,手就向楚笑晨伸過來,想要抓住她的腕。


    “跟我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一隻手掌,伸過來,落在洛峻的手掌上。


    “放開她。”卓然沉聲道。


    “哼!”洛峻輕哼,“你沒有資格阻止我。”


    “洛峻!”卓然的手指微微收緊,“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協定,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不要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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