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想,我與妹妹已經無處可去,也沒有親人在可以投靠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的。


    而西夏是大夏的屬國,他們就是知道我們來了這裏,也不敢在大夏的疆土上如此明目張膽,所以……


    也是來了大夏,我們才遇見了主人……那時候我跟小妹已經窮困潦倒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就在那個小道的路口,我們實在支撐不住了,隻是看著遠遠有馬車過來,就再也不記得後麵的事情了。


    再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躺在一處屋內,是主人……救了我們……


    不僅僅給我們看病,還為我們治傷,更是留我們在他身邊……主人明明知道我們來路不明,但他仍舊願意為我們提供庇護,待我與小妹如親人一般,至此之後……我與小妹便一直跟著主人……天南海北……”說到了雲想容,朝南悲戚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溫暖。


    “你們從來沒有跟雲想容說過?他也從來沒有問過?”薑墨好奇。


    “主人問過,但是……那個時候,我們習慣了害怕,我不知道我與妹妹能在主人身邊安安靜靜地待多久,我幾乎每天都在害怕……他們的人會追殺過來,會牽連主人,所以……


    我與妹妹的真實身份,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主人,我……不想他害怕,更不想他擔心,最不想的還是會牽連他……


    就像是二爺您一樣,我一樣是不敢說的,我知道二爺的脾氣,若是我說了二爺一定會強替我出頭,而二爺如今的身份……朝南不能……”朝南把薑墨心裏想問但沒有問出來問題都回答了。


    薑墨一直就想問為什麽他也不肯跟她說,他跟在她身邊已經快四年了,他們的關係也足以……可是他寧可自己一個人死死扛著,一個人去冒險也不願意把這件事說給她知道,這讓薑墨多少有些失落。


    “唉……所以你寧可一個人默默扛著。”薑墨明白了朝南的心思。


    “二爺……這本就是朝南自己的事情,二爺已經對朝南那般好了,朝南不應該用這些事來為難二爺……


    其實……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幾乎對報仇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因為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但沒想到……老天就在這個時候……嗬嗬……


    知道西夏使臣要進京來訪,我就已經開始在做準備。


    從二爺那裏得知賈淳封也隨性其中,我總覺得這是冥冥之中老天爺賞我的一個解脫的機會。


    本來……本來我是想在外頭就解決了他的,但是……行館守衛森嚴……我就是進去了,也沒辦法動手……”朝南繼續說著,說著這段時間他所有的計劃與準備。


    “行館……所以……那些天朝宣發現的行館外可疑的人是,是你?”薑墨驚覺。


    “是,每天入夜,我便會偷偷溜出上將府……伺機在行館周圍等待機會,但……一直都未能成功。


    我知道,我知道在今日的宴會上動手是極其不明智的,也知道這樣一定會牽連到您……我都知道,我,我……可是……他們就要回去了,我再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機會了,所以……


    二爺……我不求您原諒,但……但請您相信,我隻是想報仇,我沒有任何想要破壞西夏與大夏關係的想法,更沒有要傷害您的意思……


    隻是,隻是……我……”朝南心裏的矛盾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了,他都不敢直視薑墨的眼睛。


    “唉……你沒有錯,我若是你,我若經曆那些事,我怕是會用比你這法子慘烈千倍萬倍的辦法……殺了他!”薑墨心裏不怨朝南。


    “二爺……謝謝……謝謝您……”薑墨不怪他,朝南心裏便已經解脫了。


    “唉……隻是你到底是犯傻了,告訴我,告訴我的話,我也許可以……呼……放心吧,這件事我薑墨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你……我護定了。”薑墨拍著朝南的肩膀。


    “二爺……您待朝南已經夠好了,這件事朝南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是一命抵一命,別為我再煩心了,也別為難上將,他……真的疼您,您也該心疼他,這件事……朝南願意一力承當,如何懲處我都可以接受。”朝南是放開了。


    “不!你不能死!你是我的人,我不準你死你就不能死!


    他們傷不了你,你更不能自己作踐自己!


    要記得殺了他不過是你報仇的第一步!


    你忘了個,你還要為你一家滿門沉冤昭雪,你還要替你父親洗刷那通敵叛國的罪名!


    所以……不論發生什麽,你,西夏左將軍的兒子淩朝南都要給姑奶奶我好好活著!聽見嗎!”薑墨扶起了朝南一臉霸氣。


    “二爺……”這世上大概除了薑墨之外,朝南已經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哭到紅腫的眼裏帶著愧疚與不舍。


    “我的人要生要死都要我決定,你……把心底裏那點想法統統給我打消!就等在這裏,我這就去趙小叔叔!”薑墨本來就不忍見朝南出事,如今得知他動手的真相,她就更不會讓他有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要走。


    “二爺,您……”朝南仍舊怕給薑墨與上將趙宗佻增添困難!


    “閉嘴!我是爺你是爺!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給我安心等著!”薑墨這話看似霸氣外露,實則確實飽含了對朝南的關切,朝南苦笑但也隻能妥協了。


    “你們給我看好了他,不能讓他出任何的事情,更不能為難他,也不可委屈他,三餐給我照正常來,好好照顧著他,我很快救他出去!聽見了嗎!”薑墨“懟”完還要囉嗦的朝南,轉頭對著天牢裏的侍衛道。


    “夫人請放心,上將也已經吩咐過了,我們隻是奉命執行公務,在命令沒有下來之前,我們隻是負責看守著他,又豈會再故意為難。”侍衛這話倒也不假。


    “好,白幽帶我去找小叔叔!”薑墨這是心裏打定了主意!


    “二爺,您……唉……是。”白幽雖然心裏也頗為同情朝南,可這到底是事關兩國和平邦交的大事,就算是那位賈將軍再不是東西,可他突然就死在了他們大夏的地盤上,而且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不僅僅西夏那邊難以解釋,這再傳到周邊其餘屬國那裏怕也會造成不必要的猜測與騷亂吧。


    “朝南,你給我好好等著,我們走吧……”薑墨再次囑咐朝南一句,這才又緊了緊披風往外去了,侍衛恭送薑墨,朝南望著薑墨離去的背影滿臉唏噓……


    “這丫頭到哪去了,外頭那麽亂,她怎麽能一個人瞎亂跑呢,朝宣你也是的,讓你好好陪著丫頭,你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出去呢!”寢殿之內,皇後還沒有完全從之前的血腥一幕中完全回過神來,但也算是緩過來一些,這邊就已經開始擔心不在殿內的薑墨了。


    “母後,就薑二那脾氣,兒子我也得能攔得住啊,再說了,宮裏都是咱們的人,她也不是不熟悉這宮裏啊,怕什麽,更何況還有白幽跟著呢。


    母後,您還是好生歇著嘛,您瞧您的臉色,兒子倒是更擔心您啊。”趙朝宣被皇後埋怨倒也有些無奈了。


    “我沒事了,快去瞧瞧丫頭到底上哪去了,趕緊派人出去找找,快去啊。”皇後著急推著趙朝宣。


    “哎哎哎……好好好,去去去,我這就去,母後別著急,我去還不成嘛。”趙朝宣也是被自己母後催得緊了,隻能裹著大氅往外頭去了。


    趙朝宣是了解薑墨的,就她剛剛那副樣子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往天牢去了,趙朝宣帶人往那邊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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