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趙宗佻好不容易哄好了薑墨,陪著她一道在外頭繼續搜尋趙朝宣的蹤跡,一直到了入夜,依舊一無所獲。


    而被囚禁在宗魯王府暗室的趙朝宣因為深受打擊,打從早上便一蹶不振到了這個時候。


    他完全不去想什麽逃脫的法子,隻是一股腦地沉浸在秦苒的決絕與冷酷之中,腦海裏不斷地回響著秦苒離去時候那句最為絕情的話。


    “從未……”


    趙朝宣如何也不能接受他如此用情至深,如此愛不釋手的女人對他不曾有過半點真心。


    他為了她寧可忤逆母親的意思,寧可跟自己最鐵的兄弟翻臉,也要一意孤行帶著她遠走高飛,可換來的確實她的毫不在意和現如今的身陷囹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


    趙朝宣心裏不斷呐喊,腦海裏也不住地閃過他們這話半年來在一起的甜蜜時光,本該是做美好的事情,可就在這一天全都變成了笑話,變成了諷刺。


    難道就因為自己的父王殺了秦苒的父親,所以秦苒就要,就要報複他,而且寧可不惜委身與他,虛情假意,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不知道為什麽,這本該是恨急了,也惱極了的事情,可是趙朝宣卻始終都對秦苒恨不起來。


    他甚至還是在心裏為秦苒找各種說辭與借口,寧願相信是自己父王不對,所以秦苒才不能真心喜歡他。


    唉……此時的趙朝宣岌岌可危,可依舊沒有從情愫之中脫身,明明知道自己已經因為秦苒而身陷囹圄,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裏為她留了僅剩的那一點溫柔。


    用薑墨的話來說趙朝宣是哪哪都好,可就是有時候心太軟,耳根子也不怎麽好使,總是在不該心生憐憫的時候心中慈悲。


    以前的事情多多少少都還有薑墨幫著他,可這一次,都已經如此決絕了,他居然還心生漣漪,唉……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歎啊……


    知道趙朝宣受了情殤打擊居然是這樣的德行,趙南川倒是有些喜出望外。


    他隻是想利用秦苒神不知鬼不覺地囚禁趙朝宣,然後方便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沒想到倒是有意外收獲。


    就趙朝宣現在這如同行屍走肉的模樣,他不殺他也夠宗廣王他們受的了!


    就這麽一個為了女人要死要活沒了自我的人,還能有什麽大的出息,宗廣王倒是真培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趙南川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解氣,是真的解氣,他這一年多來受盡了宗廣王和趙宗佻的打壓,如今看著他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公子在他這受盡折磨,喪失心智,簡直是暢快極了,趙南川真是恨不得仰天長嘯!


    本來,趙南川還打算在行事之前再好好教訓教訓趙朝宣一頓,毒打都是輕的,可看到現在他還沒出手就已經不成樣子的趙朝宣,趙南川倒是沒了玩的心思和樂趣,隻是讓人看押著他,等待明天的到來……


    次日,一大清早趙宗佻就被叫進宮去了,隨後宗廣王也跟著到宮裏請安,所以又是白幽陪著薑墨繼續在這街頭漫無目的尋找趙朝宣的蹤跡。


    一直過了下午十分,雲想容他們才準備妥當,扮作作法的道長與道士乘著馬車去了宗魯王府。


    因為法事要放在入夜,所以雲想容他們並不著急,而戲班子的其他人則是扮作道士也一並進了王府。


    先是世子妃王若妍接了他們,趙南川因為昨夜沒休息好,至今還未出現。


    因為還在準備之中,雲想容突然就想再見小妹柳嫦曦一麵。


    他現在道長的身份,有理由可以在王府之中四處走動,當然還是在王府之人的陪同之下……


    “叔父,王府裏突然來了好多道士啊,他們是要做什麽?”秦苒與趙忌一直在等著趙南川的吩咐,兩天了仍舊沒什麽別的消息,秦苒出去走動卻發現了王府裏的一些怪異之處,忍不住問向了叔父趙忌。


    “哦,聽說是王妃娘娘著了魔,那些道士估計是來做法事吧。”趙忌明顯有些心神不寧。


    “這會做法事?可是之前世子爺不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嘛?”怎麽這就這麽突然了,而且是在他們抓住了小王爺趙朝宣之後?會不會有什麽事啊?秦苒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嗯……哎,苒兒,那天你見世子爺,他可有與你說了些什麽?”趙忌心不在焉,完全沒聽見秦苒的話,反倒是突然問道昨個秦苒單獨被趙南川召見的事情。


    “並……沒有……”秦苒搖了搖頭。


    “沒有?”


    “是啊,世子爺並沒有與苒兒說什麽。”


    “怎麽會……”


    “叔父,怎麽了?您在擔心什麽?”秦苒瞧出了趙忌情緒上的反常。


    “苒兒啊,叔父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大概是與秦苒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趙忌對秦苒倒是沒有那麽大的忌諱,說出了心裏疑惑。


    “叔父是說小王爺的事?”秦苒詫異。


    “不不,不隻是小王爺的事情,按理說咱們幫世子爺擒住了小王爺,那他答應咱們的事情就該兌現。


    即便不會那麽快,可他也該提上一嘴,可至今他倒是什麽都沒說,叔父這心裏不得不……”趙忌心裏對趙南川的某些舉動產生的懷疑。


    “叔父,您的意思是……”秦苒卻仍舊有些不明白。


    “苒兒,不行,咱們得離開宗魯王府!”


    “叔父,為什麽?外頭到處是宗廣王府的人在找我們,在這裏不是比在外頭更安全嘛,為什麽我們要離開?”秦苒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趙忌心裏的擔心又豈是她一時半會兒能明白的。


    “苒兒,你相信叔父,這種情況確實不對,我們得趕緊離開,要快!”


    “叔父?”


    “苒兒,沒時間跟你詳細解釋了,我們路上再說,咱們現在就走。”趙忌心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都來不及收拾細軟而是直接帶著秦苒準備離開。


    而秦苒自打被贖出之後便一直跟在趙忌身邊,是真把他當做親人來看待,所以他的話她都是信的,兩人便立即準備出宗魯王府。


    而趙南川一直對趙忌心存戒心,所以他們暫歇的廂房外頭一直有侍衛把守,趙忌早有準備,兩人換上了宗魯王府裏仆人的衣裳,稍作裝扮,倒是輕而易舉地混出了院子。


    “叔父……”


    “噓……這邊走,小心點……”


    “嗯,叔父,王府外頭還有重兵把守呢,我們,我們能出得去嗎?”宗魯王府,府邸偌大,秦苒跟著趙忌繞了多半個時辰都還沒能出去,不免心中有些慌張。


    “放心吧,他們都忙著法會的事情,沒有太多的人會注意到咱們,今個咱們是必須得出去的,不然……恐怕你我二人都有性命之危。”趙忌一邊小心翼翼地左右打量,一邊跟秦苒說了他們現在的情況。


    “叔父,您,您的意思是世子爺會,會殺人滅口?”秦苒終於是有所反應了。


    “很有可能,你知道我今個在屋子外頭聽見了什麽嗎?”


    “什麽?”秦苒一臉緊張。


    “我聽屋外的小廝們說,宗魯王妃之所以會發瘋的原因就是因為宗魯王爺。”


    “宗魯王?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約莫也快有一年了吧?”秦苒吃驚。


    “對,這個關鍵就在於宗魯王爺的死因上,我聽見小廝們說宗魯王很可能是死在了宗魯王妃和世子爺的手上,所以他們是心中愧疚所以才要做今天的法會,為的就是好生超度宗魯王爺冤死的亡靈。”


    “什麽?”


    “噓!小聲點!”


    “叔父,您,您的意思是……是宗魯王爺是,是宗魯王妃跟世子爺一起……”秦苒看著叔父趙忌眼中的肯定,心下一陣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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