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回冷血又如何!


    “是,這匹馬名叫黑珍珠,本是咱們大漠上最好的一批馬了,但是前段時間他因作戰負傷,已經將養了快兩個月了。


    雖然獸醫說他已經康複,倒是小妹她最為愛惜,最舍不得他,更不願意任何人再累著他,便一直就圈養在此處,日日陪護。


    誰知道今日不過一會您幾位就……小妹一見黑珍珠不見了,格外著急,是生怕有人不知道情況,再傷著他,所以……


    但,不管怎樣小妹都不該動手,是小妹她有錯在先,太過心急所以不問個青紅皂白就……


    巴爾旦不敢求您高抬貴手,但求這位公子看在小妹並非故意的份上,將過錯記在我這個做哥哥的身上便可。”巴爾旦始終將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一條漢子錚錚鐵骨,不卑不亢,卻又護妹柔情,讓薑墨忍不住也要高看一眼。


    雖然今日之前她根本就不認得他,但他篤定的鐵漢柔情就是讓她心中一暖,大概是因為沒有哥哥,也因為是她從他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印記。


    “這馬因作戰受過傷?”薑墨轉身撫摸著馬頭一臉詫異,因為這匹黑馬表現得很好,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有任何不妥,更沒想到剛剛自己騎著兜風的黑馬居然還是一匹戰馬。


    本來薑墨就極喜歡有靈氣的馬,戰馬更甚。


    因為他們都跟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一樣,一樣是在為保家衛國竭盡全力,不僅僅該被喜愛,這些戰馬更該被尊重與善待。


    巴爾旦的話讓薑墨對他們兄妹二人有了很大改觀。


    “是,巴爾旦不敢有任何欺瞞。


    黑珍珠在戰場上馳騁廝殺的時候不比我們任何一個人差,在微臣眼裏他也是一條漢子,更是一位英雄,值得被人尊重跟照料。”那跪地的漢子一臉灼灼,對於眼前這匹黑馬的喜愛溢於言表。


    “呼……這樣的英雄是該被尊重,你們起來吧……”看看跪地的漢子,薑墨再轉頭摸了摸馬頭。


    黑馬有些急躁地蹭了蹭薑墨的手,然後不斷朝跪在那裏的巴爾丹點著馬頭,似乎在說著什麽,大概是不舍了吧,倒真是個有靈性的乖孩子,薑墨嘴裏默念,便淡淡笑了。


    “薑二?”趙朝宣和舒文腙不解。


    “嗬嗬……緊張什麽,我又沒受傷,他們兄妹二人,一個是愛馬心急,一個是護妹心切,我才不要做個惡人呢,不然連這黑珍珠都要生我的氣了,行了,你們起來吧。”薑墨本就沒有太動氣,難得這兄妹二人也是愛馬之人,她又何來為難之意呢。


    “這……”雖然薑墨是原諒了他們,可舒文腙他們昆彌還沒發話,兩人誰也不敢貿然起身。


    “阿腙。”知道舒文腙是因為她而動氣,薑墨轉過頭看著他,眉宇間淡淡求情的模樣。


    “你真沒事?”舒文腙也微微皺眉。


    “沒事,我的拳腳你還不知道嘛,少有人能拿住我的吧?你就當是給我個麵子嘛。”薑墨眨巴著眼睛,有些狡黠,又有那麽一絲絲的撒嬌味道。


    倒讓舒文腙精神為之一振,心情頓時有了些難以言表的綺麗,無奈點頭,眉宇間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之情。


    “呼……好了,既然薑二大度都不予計較了,那你們就起來吧!”舒文腙一切不過是看薑墨的意思,她不氣,他自然會順著她,更何況薑二都求著他了,他更不會拒絕的。


    “是,多謝昆彌,多謝這位公子,多謝。”巴爾旦這才敢起身,順道將小妹也扶了起來。


    “行了,既然是匹立功的好馬,你們理應好生照料,那就交給你們了。”薑墨親手將黑珍珠的韁繩遞到了那姑娘麵前,那姑娘卻不敢接。


    “多謝這位公子大人大量。”巴爾旦見狀替自家妹妹接了過來,再次恭敬道謝。


    “不打緊,你是個好哥哥,她……也是個有愛心的好姑娘……脾氣嘛是急了一些,可小姑娘家為了自己要保護的東西急一些也應該,隻要不是蠻橫無理的主,那也無傷大雅……嗬嗬……”薑墨翹起嘴角淡淡笑著,然後才轉身跟舒文腙和趙朝宣一塊往王庭方向去了。


    “小妹,小妹,小妹!你,你沒事吧?”


    “啊?哦,我,我沒事的哥哥……”


    “你剛剛也著實有些魯莽了,好在那位二爺是個大度的君子,不然啊,你可真是攤上事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會是……”


    巴爾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似的,叫她哥哥巴爾旦有些擔心道:“你這丫頭,真沒事嗎?剛剛動手可有傷到?”


    “沒,沒有,哎呀哥哥,你,你就別問了……”


    “嗯?”這姑娘望著薑墨他們離去的背影一臉莫名羞澀,鬧得她的大哥都有些糊塗了……


    “主人,上將不在上將府裏,說是今天一早便收拾行囊出發到北地修養去了。”朝南架不住主人的請求還是去了一趟上將府,結果注定是吃了閉門羹的。


    “到北地去了?這個時候?”雲想容倒是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


    “嗯,估計是找二爺去了吧,聽他們說二爺也已經回晉城許久了。”朝南繼續道。


    “呼……這麽說,目前就再沒有別的辦法了?”雲想容心悸。


    “主人,目前看來怕是如此了。”朝南雖然不忍,可卻也要實話實說。


    “嘶……”雲想容深深皺眉……


    “就算是不舒服,你也得給我耐著性子!


    今個是我父王下葬之禮,已經小心了這麽久了,你莫要在此時生事!再壞了我的計劃。”宗魯王府內院,趙從寒想要趁機對前來吊唁的趙從淩和趙南洛動手,卻被趙南川給摁住了,正一臉不耐。


    “趁亂動手神不知鬼不覺!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可再沒有了!”趙從寒覺得機不可失,一臉堅持著。


    “那也不該在這個時候,不說今日是我父王的大日子,就是外頭,你以為皇爺爺放了我父王,就沒有再派人暗中盯著嗎?


    告訴你,外頭全是皇爺爺的眼線,尤其是今日這樣的日子,怕是恨不得拿住我們的錯處,此刻就等你動手呢!


    你別這個時候犯渾,父王和陰府的事遠遠還沒有落幕!我們時刻得小心謹慎!”趙南川皺眉。


    “那……唉……我打小就沒受過這般窩囊氣,竟然讓一個庶出的賤人壓在我頭上!我,哎!”趙從寒一臉的垂頭喪氣,鬱悶不已。


    “那是你活該!”趙南川卻挑眉冷哼。


    “你,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般還不都是為了你!”趙從寒不樂意了。


    “哎,別說這話,當初做事你有你的目的,我們不過是合作雙贏罷了。


    你自己想想,我曾勸過你多少回,要大權在握,大權在握,可你呢?


    完全置之不理,正事一件不做,吃喝嫖賭倒是樣樣俱全,你父王能喜歡你才怪!


    現在埋怨別人,都沒用!”趙南川一針見血。


    “你,你!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這般冷血無情!連自己父王也……”


    “嗯?”趙從寒本就心裏不痛快,想是找趙南川發泄一二,可沒想到在府裏被自己父王母妃教訓,到這還要被他冷嘲熱諷,骨子裏的不耐拱了上來,難免有些口無遮攔,可卻不想被趙南川一記眼神給殺住了。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哼,我又沒說錯……”趙從寒被趙南川冰冷的眼神瞪得心裏發毛,可麵上卻不肯認慫,還在強撐著。


    “哼!我是冷血,那又如何?


    至少我還活著,而且父王一死,宗魯王府便是我一人獨大的天下!


    要是我心不狠,那挫骨揚灰,萬劫不複的人便是我了!”趙南川一臉冷酷囂張,儼然是不會因為自己的心狠手辣而感到絲毫不安跟羞愧。


    “你?”趙從寒跟趙南川一起長大,知道他本就陰狠,但沒想到他會狠到了這個地步,心裏突然覺得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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