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麽啊,我沒生氣,我……隻是不習慣有這多人跟著我,你們先起來。”薑墨因為生活在宗廣王府多年,是習慣了有人伺候著,可也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啊,身後烏泱泱的少說得有幾十號人呢,她當然很不自在了。


    “姑娘!”


    “起來,再不起來的話,我是真生氣了!”薑墨急了。


    “姑娘……”


    “哎呦喂,瞧瞧我們薑二爺,這是又發脾氣了呦……”趙朝宣遠遠就看見這頭的情況了,他是薑墨兄弟當然知道薑墨的脾氣,肯定不會是她頤指氣使,定是不願意讓他們跟著了,這跪倒的一片,趙朝宣起了調侃之心。


    “喂!再胡說小心撕了你嘴!滾邊去!”薑墨正煩著呢,趙朝宣還顛顛地往過送,不罵他,罵誰。


    “這……怎麽了?薑二,是不是他們伺候的不好,惹你不開心了?”舒文腙和趙朝宣是一塊過來的,一見跪了一地人,薑墨皺著眉,便先擔心起來。


    “奴婢參見昆彌,見過小王爺,還請昆彌恕罪!”侍女一見是自己的王來了,更是緊張了。


    “不是吩咐你們好生照料本王的朋友嘛,你們做什麽了?”舒文腙少有的發了脾氣。


    “昆彌……”


    “哎,跟他們沒關,她們很好,照顧得我無微不至,我不過是不習慣這麽些人圍著。


    你是知道的啊,在京裏我也不帶人在身邊的,誰知道我剛讓她們散了,她們就跪下了,我,我……唉……你快讓她們起來吧……”薑墨連忙解釋道。


    “真沒事?”舒文腙當然知道薑二不是個刁蠻任性的主,所以看著這些奴才他本能地以為是他們照顧不周。


    “嗬嗬……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出來晃一晃的,沒想到……你快讓他們起來,不然我可真成罪人了。”薑墨朝舒文腙求救。


    “嗬嗬……那就好,行了,既然一場誤會,你們就起來吧。”舒文腙抬手。


    “是,多謝昆彌,多謝薑姑娘。”侍女們感激不盡。


    “哎……謝什麽,倒是我不好意思了,是我不習慣的,與你們無關。”薑墨客氣道。


    “姑娘您客氣了,有什麽你盡管吩咐,若您不喜歡我們這些人跟著,我們就遠一些。”侍女們倒是貼心。


    “哎,我……”得,說了半天她們也沒能明白她的用意,薑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嗬嗬……哎,這是人家阿腙待客之道,瞧你一臉羅刹樣,把那些侍女嚇得。”趙朝宣還在這打趣呢。


    “喂!你存心找打是不?”薑墨橫眉。


    “嗬嗬……好了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本王陪著本王兩個朋友到處走走,你們就不用跟著了。”舒文腙何嚐不知道薑墨最不喜約束拘謹,便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一人陪著他們倆。


    “呼……”大概是有熟悉的人陪在身旁薑墨可算是鬆了口氣。


    “怎麽樣?你們頭還疼嗎?”舒文腙淡淡笑道。


    “好多了,昨天我和朝宣肯定給你添麻煩了吧?”薑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嗬嗬……沒有,我也喝了不少。”舒文腙仍舊帶著溫暖笑意。


    “哎,咱們來都來了,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阿腙是咱好兄弟,怎麽會嫌麻煩,你說是吧?”趙朝宣倒是一點不客氣。


    “是啊,咱們是朋友,在我這裏你們就跟在京裏一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拘謹。”舒文腙這是真心話。


    “嗬嗬……謝謝你啊……”薑墨由衷笑道……


    “主子您,您真要接這戲啊?”


    宗魯王暴斃,宗魯王府開始準備喪禮,就算是風光不在,可該有的排場一點也不能少。


    畢竟是個親王,而且還是個曾經厲害到可以呼風喚雨的親王,死也必須死得有麵,所以他們準備邀請雲想容他們戲班子到府裏搭台唱喪戲,而雲想容他居然還接了,朝南真的很擔心。


    “當然。”雲想容一臉灼灼。


    “主子,這……為了小姐會不會太冒險了?”朝南擔心道。


    “呼……怎麽說這也是個機會,我得看一眼妹妹到底如何了。”雲想容皺眉道。


    “若是真如那侍女說得那般,您又該如何?”朝南揪心。


    “呼……我不知道……母親恨了他那麽多年,他卻終於死了,母親又念了妹妹那麽多年,她卻兜兜轉轉也進了那地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雲想容緊緊握著手裏的玉墜,眼泛淚光……


    入夜,大漠的月色格外皎潔,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起太晚了,薑墨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便起身到了外頭。


    一處石桌前坐了下來,望著天空的月色長歎一口氣。


    “昆……”


    “噓……”


    “還沒睡嗎?”薑墨正望著月色出神,身後舒文宗披著大氅而來。


    “咦,你……也沒睡?”薑墨轉頭露出笑意,以為舒文腙跟她一樣睡不著,殊不知他其實一直暗暗守護她在夜的角落裏,是因為看見她出來漫無目的的閑晃,怕她夜裏著涼這才現身的。


    “嗬嗬……我是習慣了,剛剛坐上這位置的時候,有太多事要處理,經常是一宿一宿的熬,到後來反而就沒那麽困了,倒是你,怎麽了,心裏……”


    “咳嗯!”薑墨一聽便知道他要問什麽,便又轉過臉去,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嗬嗬……你啊……”舒文宗見她來了小脾氣,不僅不氣惱,反而覺得莫名熟悉和書房。


    接過一件薄大氅然後揮手就讓身後的奴才們下去,自己則繞到另一邊坐到了薑墨麵前。


    “幹嘛?”薑墨皺眉。


    “嗬嗬……你不知道這大漠裏的氣候,無論白天有多炎熱,到了夜裏總是會降溫的,你這樣出來很容易著涼,給,把這披上吧,我可不想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回,又鬧個頭疼腦熱的。”舒文腙笑道。


    “哦,謝謝。”見舒文腙沒有提起趙宗佻,薑墨便鬆了口氣,接過大氅自己披上了。


    “哎,要不要聽一聽我這兩年發生的故事啊?”舒文腙找了個合適的話題,開了頭。


    “好啊。”反正也睡不著,聽聽故事也不錯,薑墨點點頭。


    “嗬嗬……好,你聽我說啊……”舒文腙見薑墨沒有拒絕便笑著說了起來……


    “哎,咱們昆彌是不是喜歡那個薑姑娘啊?”遠遠的侍女們候著,沒有昆彌的命令,誰也不敢近前,大家就這麽看著高高在上,時常嚴肅冷峻的昆彌手舞足蹈地再跟那個姑娘說笑,都有些大吃一驚。


    “噓……別胡說,那是咱們昆彌兒時在大夏為質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有宮人似乎知道薑墨的來曆。


    “啊?那個時候的朋友啊,怪不得昆彌待他們那麽不一樣呢。”


    “就是,咱們昆彌還從沒對誰這麽上心過呢。”


    “那段歲月,能成為朋友,感情一定非比尋常的。”


    “嗯,瞧著也像,不然咱們昆彌能大半夜的陪她在這外頭吹冷風啊。”


    “嗬嗬……可我覺得咱們昆彌一定還是喜歡那姑娘的。”


    “哎,別瞎說,人家姑娘可是跟著什麽小王爺一塊來的。”


    “嗬嗬……不,我一定不會看錯,咱們昆彌還沒有對誰有過那種深情不已的眼神呢。”


    “噓……都別瞎猜了,別驚動了昆彌才是……”


    “呼……”宮人心下對薑墨的好奇越來越重了……


    “唉……我就知道你舒文腙絕不是個孬種,瞧,再艱難的時候你不也過來了嘛。”聽完舒文腙對這兩年艱辛經曆的輕描淡寫,薑墨心裏一陣動容,拍著他的肩膀便笑起來。


    “嗬嗬……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會挺過來,不過還好有你們一直支持著我,要不是你們那些書信,我怕我真有些堅持不住啊。”舒文腙笑道。


    “嗬嗬……客氣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嘛,再說了,你要不成,我這要投奔都沒個去處呢。”薑墨打趣道。


    “嗬嗬……你說到這,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了?”說了許久,舒文腙的話終於鋪陳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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