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薑墨真是覺得丟死人了,她不怕血的啊,以前又不是沒見過的,可這種時候該是舉國同慶啊,她居然看著下麵的血流成河覺得惡心。


    “嘿!你有意思了,今天這痛快的事你怎麽還難受上了你,這些算個什麽啊!當初咱們在西北戰場上哪血肉模糊的樣你都不怕,你今個倒是奇了?”不等皇帝再出聲,一旁的趙朝宣倒是笑出來。


    “我,我也不想啊!”薑墨挪過皇帝悄悄翻了趙朝宣一記白眼。


    “嗬嗬……沒關係的,這血腥場麵你不適應也是正常的,王公公……”皇帝轉頭看了王公公一眼。


    “哎,二爺,這是桂枝檀香小爐,最祛血腥味道,您拿著。”皇帝一個眼神,王公公便知道他的意思,連忙從身後的台子上端出來個玲瓏的小香爐球遞給了薑墨。


    “啊?還,還有這個?”薑墨真是一臉意外。


    “嗬嗬……您拿著多聞聞,一會就好多了。”王公公笑得客氣溫暖。


    “嗯,呃……還真挺香的呢,呼……是好些了啊,謝謝王公公,謝謝皇爺爺……”薑墨真有些受寵若驚,捧著熏香的小玲瓏球深吸了兩口氣,滿胸腔都是淡淡龍涎香氣,血腥味道被擠了出去,她很快露出舒適的笑意。


    “瞧二爺您客氣的,這是皇上上心,老奴不過是順個手,嗬嗬……”王公公客氣道。


    “嗬嗬……嗯,謝皇爺爺了……”薑墨甜甜笑著。


    “嗬嗬……你這丫頭倒是真客氣……嗬嗬……”皇帝也淡淡笑了。


    “哎,什麽好東西啊,這麽管用,我,我也要!”真是的,他才是皇爺爺的嫡孫好不啦,怎麽皇爺爺倒是越發疼薑二了呢,趙朝宣一臉酸不溜秋的。


    “要什麽?你又不是姑娘家,連上陣殺敵都不懼的,還怕這個!”皇帝佯裝不悅地拍了趙朝宣伸出來的爪子一巴掌。


    “哎,皇爺爺,沒您老這般偏心的,還明目張膽了!”趙朝宣故意生氣道。


    “嗯!死小子!”皇帝知道趙朝宣是在逗他,又豈會生氣,戳著他的腦袋一臉無奈寵溺。


    “本來就是嘛……”趙朝宣還撇嘴。


    “嗬嗬……你這小子啊……咳咳……”


    “皇,皇爺爺!”本來就是想逗逗皇爺爺,要他心情能好些,可沒想到皇爺爺又咳嗽起來了,趙朝宣一臉緊張。


    “皇爺爺!”薑墨也跟著緊張起來。


    “皇上!”王公公更是緊張,抬手就要召喚太醫進來。


    “咳咳……王公公!”皇帝卻用虛弱的聲音喊住了他。


    “皇上?”王公公著急。


    “朕不打緊的,不能讓外頭朝臣和百姓們知道朕身體不好,不用了。”皇帝有皇帝的顧慮,捂著嘴還在咳嗽。


    “皇爺爺!”趙朝宣和薑墨真的是擔心。


    “呼……朕沒事,朕沒事,你們不用擔心……”皇帝露出虛弱地笑容……


    “爺?”


    “走吧。”人群之外一處閣樓之上,趙宗佻起身要朝樓下去。


    “爺?”朱晌跟在身後有些著急道:“爺,您,您真的不去見見皇……”


    “嗯?”趙宗佻皺眉。


    “爺……唉……是卑職多嘴了。”朱晌的話瞬間被趙宗佻的眼神噎在了喉嚨裏。


    “走了……”趙宗佻沒有再多說什麽,徑直鑽進了馬車。


    朱晌看著他們家爺逃避的模樣,一臉擔心,轉頭在看看刑場上的人山人海,還有那高台上有些模糊看不真切的人影,朱晌歎了口氣隻能默默上車,驅車離開了……


    “皇爺爺,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先送您回去吧。”雖然滅了陰雄滿門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皇帝身子虛弱,這裏又太過血腥汙穢,趙朝宣真有些擔心會衝撞到他皇爺爺。


    “嗬嗬……不用擔心,有你們連個黑白雙煞在,沒有什麽能傷到朕的,朕答應過小弟他們,這是送給他們的大禮,朕無論如何也要陪他們看完嘍。”皇帝堅持著。


    “可是……”雖然京畿營出了一隊人馬在行刑,可是架不住陰家人多勢眾,即便是手起刀落,也得砍上一段時間的,要皇爺爺一個身體不適的老人家從頭坐到尾,確實讓人憂心。


    “嗬嗬……不打緊,朕還沒那麽虛弱。”皇帝執意。


    “好吧,既然皇爺爺不願意這時候走,那我們就陪著您,放心,有我們在呢,沒人敢傷您。”趙朝宣拉起了皇帝的手保證道。


    “嗯,還有我呢。”薑墨也一臉灼灼。


    “嗬嗬嗬……好,好好……”皇帝雖然疲憊,但看著兩個孩子的孝心,著實覺得心裏一暖……


    整整砍了一天,幾近黃昏行刑才終於結束,百姓們熱鬧了一整天還不願意散去。


    皇帝則先一步下了高台乘車準備離開。


    “父皇……”宗廣王護送在一旁。


    “你不用管朕了,這裏剩下的事還要你來處理,朕……想先去看看宗佻。”皇帝最不放心的還是趙宗佻的情況。


    “父皇?”聽到皇帝這話,宗廣王有些愣了,他不是不想讓皇上去看宗佻,隻是不過他擔心現在不是時候,畢竟宗佻那小子現在正鑽牛角尖呢,萬一……


    “行了,一切就交給你了,讓這倆孩子陪我過去吧。”皇帝擺擺手落下了簾子。


    “是,兒臣恭送父皇……”皇帝都這麽說了,宗廣王就不再說話,抱拳恭敬道。


    馬車緩緩前行,宗廣王立刻招手喚來身邊侍衛,耳語兩聲就讓他上馬快速離去了。


    “王爺,這裏接下來……”目送皇帝馬車離去,京畿營的方將軍這才敢請示道。


    “呼……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為他們收屍,晾他們三日再說!”宗廣王冷笑道。


    “可是這裏……”這裏畢竟還是鬧市區,這成千的屍首堆放著,不用三天,過了今晚怕也惡臭頻傳了,實在有些棘手。


    “叫宮裏太醫來,撒上石灰藥粉,三天後就地火化,將所有灰燼傾入護城河即刻!”宗廣王做了安排,這樣的狠絕就是要讓他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是,那陰妃……”方將軍又一臉為難道。


    “呼……不著急,就給宗厲王點時間吧,最後一麵終是要讓他們見的。”宗廣王倒是寬容了起來。


    “是,那末將先下去處理屍體。”宗廣王發了話,方將軍便沒有質疑,轉身退下……


    “你,去看看宗厲王那情況如何了。”方將軍退下,宗廣王吩咐著身邊人道。


    “是。”侍衛立馬過去。


    “怎麽樣,怎麽樣了?”帷帳之內,宗厲王急得眼圈發紅。


    “父王,您別急,別急,有太醫在呢,皇祖母肯定不會有事的。”趙從淩在一旁安慰著。


    “到底怎麽樣了!太醫你們都瞧了半天了,倒是說話啊!”宗厲王隱忍著的怒火全都發泄了出來!


    “父王!”知道父王心裏窩火,可這會遷怒太醫們也著實不妥,趙從淩死死拉了宗廣王一把。


    “幹什麽!”宗厲王真是惱火異常!


    原來,行刑剛開始,陰妃便因為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急火攻心昏了過去,就倒在高台一側,侍衛們繼續把守,誰也沒有要去關心她的意思。


    宗厲王瞧著格外擔心,但是礙於皇帝在,他不敢出聲,更不敢派人過去查看。


    以為母妃到底是宮妃,即便是大罪或是受到牽連,他們也該是要尊重的,再怎樣至少也得有人將她扶下去休息。


    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授意還是真的顧不過來,愣是撐到行刑結束,都沒人要有過去照顧她的意思。


    一直到送了父皇離開,他才有機會將仍舊昏在原地的母妃抱起送進帳內。


    烈日之下,她母妃心力交瘁地昏在那裏足足三個多時辰,無人過問,現在這幫子太醫又隻是皺眉卻什麽話都不說,宗厲王又如何能不窩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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