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直從陰國公府後花園的地下通到城外,一條暗道裏,東西多了去了。”趙朝宣一臉興高采烈的模樣,而薑墨始終帶著尷尬笑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呼……居然在他們後花園的地下?”趙宗佻真的有些意外了。


    畢竟以他這些年對陰國公府的調查,尤其是對陰雄的調查,他知道他是個極其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又小心謹慎的人,那麽一大筆財富又怎麽會那麽隨意地埋在自家府內地下,這……實在不合理。


    “嗯,可不是,父王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就把那些東西埋在自己府裏,不過……上頭有一處假山掩著,而且地下十尺呢,就是有所懷疑也不一定能挖到。


    還是多虧了昨晚突然起的一場大火了,直接把假山給燒倒了,地下的裂縫燒開了,所以才能被發現的。”趙朝宣一臉的興奮話說著很自然地就扯到昨晚的大火了。


    “咳嗯!”薑墨一聽大火,眉頭一皺,桌子下狠狠踢了他一腳,怎麽著剛剛她囑咐了半天的話是白說了不成啊!


    讓你吃飯就好好吃飯不成嘛,絮絮叨叨還真是能說啊,完全看不見她的眼神是吧!


    “哎呦喂!你……”趙朝宣是真說得開心呢,冷不丁挨了一腳,沒啥防備痛呼出聲,一臉就要炸毛模樣,可眼睛剛一瞥到薑墨的眼神就又縮了回來。


    “怎麽了?”趙宗佻微微皺眉。


    “沒,沒什麽,就,就不小心磕到腿了,沒,沒事的。”趙朝宣可沒那個膽子當小叔叔麵嘟囔薑墨,隻能微微彎腰揉著腿自認倒黴了,一臉莫名的慫氣。


    幹什麽嘛,他不也沒怎麽樣啊。


    他當然知道薑墨剛剛的囑咐,畢竟絮叨了半路了,他想不記得也不成。


    再說了,他不也沒說那大火跟她有關嘛,怎麽連個正經事都不能說了,趙朝宣心裏一陣小鬱悶的。


    “真沒事?”趙宗佻掃了一眼便看出了這倆孩子的不對,因為知道了昨晚的事,所以也知道剛剛是個怎麽回事,但朝宣不說,他自然也不點破,畢竟這小丫頭的性子,他也不想惹她不快。


    “沒,沒事的……嘿嘿……”趙朝宣暗暗白了薑墨一眼,倒是委屈。


    薑墨根本沒搭理他。


    “嗬嗬……沒事就好,那趕緊用飯吧。”趙宗佻主動終止了話題,畢竟他已經算是了解大概了,剩下的完全可以讓他們去調查,不用讓朝宣這小子在這緊緊巴巴的了。


    “哦!”趙朝宣點頭,繼續低頭扒飯,薑墨尤不解氣地瞪了他一樣。


    而趙宗佻隻是噙著淡淡笑意不再說話……


    “王爺,這些東西……”城郊外,一處山坳裏,京畿營的將士正在忙著趕工,四人一隊,都加緊時間在向外搬著一箱一箱的金銀財寶,珍珠瑪瑙,金石玉器,每一箱都是滿當當的,幾乎要蓋不住蓋子。


    宗廣王和京畿營大統領方將軍親自帶隊。


    知道陰國公這些年貪贓枉法,大肆斂財,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可眼前這堆積入山的珍寶還是讓方將軍大吃一驚,頗為憤然。


    “這,這不是前些年西域進貢給皇上的賀壽的八仙過海和田玉雕嘛,怎麽……還有這個,玄鐵寶劍,這世上可一共沒多少把啊,這,這些……”


    “呼……你不用這麽驚訝,這些年陰國公仗著他的國公身份,以陰妃和宗魯王的名義搜刮的東西絕對不在少數!


    按照這冊子上一一對應,這些隻不過是一小部分,裏頭還多著呢。”方將軍看著這抬出來的一箱箱珍寶,越看心裏越來氣,宗廣王便拍著他的肩膀勸了起來。


    “這,這簡直是無恥!


    我們軍人在外頭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他們這樣的卑鄙小人就在這裏頭奢靡享樂,中飽私囊,簡直是無恥至極!


    敗類,枉這陰雄還曾在軍中效力,這簡直就是我軍中的恥辱,敗類啊!


    王爺,這等大罪,絕不可輕饒,絕對不可!”方將軍是典型忠肝義膽,講求公允正義的軍中鐵骨,這等齷蹉之事他看不得,也忍不了!


    “呼……當然!這等軍中蛀蟲,朝野敗類,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宗廣王眯起了眼睛……


    “爹,您回來了,怎麽,還是沒見到皇上?”王尚書府內,王尚書一臉疲態地回了府,來到了自己女兒王若妍屋內,落座長歎一聲。


    “呼……除了宗廣王和宗厲王,任何朝臣皇上一概不見,跟昨天一樣。”王尚書有些頭疼。


    “這麽說,皇上的身體確實不好了?”王若妍微微皺眉。


    “難說,裏頭是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來,外頭又接二連三的出事,直叫人不安啊。”王尚書又歎了口氣。


    “爹,昨晚陰國公府的大火可查出什麽沒有?知道是何人所為嗎?”王若妍一早也聽說了昨晚大火的事,一直在好奇到底是誰動的手,而且還是這個時候,著實有些多此一舉的味道。


    “京兆府那裏沒什麽頭緒,京畿營那裏更是問不出個什麽來,這火也隻能這麽莫名其妙了!”王尚書又歎了口氣。


    “嘶……難不成真是天降大火,鎮山老王爺顯靈了?”關於這個謠言,王若妍同樣聽到了。


    “呼……怪力亂神之說豈可輕信。”王尚書倒是搖頭。


    “那父親覺得會是誰呢?”王若妍真的好奇。


    “這個時間,這個節骨眼神,太多人可能,又太多人不可能了!”王尚書沒個準念。


    “這……”王若妍也有些糊塗起來。


    “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老了,這一次為父我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麽了?”王尚書揉著眉心歎道。


    “父親,怎麽了,又有棘手的事了?”王若妍微微皺眉。


    “哎……何止棘手啊……如今這事怕也算是證據確鑿了,不然皇上不會這麽快動手,畢竟陰家的勢力幾乎滔天,這些年來皇帝一直慎之又慎。


    如今突然動手,定是有充足的原因!


    但皇上就是奇怪,這事若真要拿下,那也該宗魯王府是首當其衝啊,誰不知道陰家所有勢力均是以宗魯王馬首是瞻。


    可偏偏皇帝雷霆萬鈞地抄了陰國公府,但就是不對宗魯王府表態。


    還有宗厲王府,按理說他們是一母同胞,又跟陰國公府是至親,雖說這些年宗厲王府是收斂了不少,可論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必定是要受到牽連的。


    可前日抄家之時皇上又命宗厲王前往執行,這關係,這處置,這脈絡,實在讓人有些摸不透皇上到底要幹什麽啊。”王尚書因為不解,所以不安。


    “父親,您說皇上這個態度會不會跟那本冊子有關?”王若妍頓了頓後說道。


    “冊子?你是說宗魯王和上將都在找的那本冊子?你怎麽知道?”王尚書臉色驟變。


    “我……是趙南川說的。”王若妍有些避開了父親眼神的打量。


    “妍兒!你……是不是做了什麽?”王晌午太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了,尤其是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女兒的脾性變了很多,變得讓他這個父親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沒有啊,父親,女兒這個樣子連門都出不去,還能做什麽啊。”王若妍笑得有些尷尬心虛。


    “妍兒,為父知道你還放不下那件事,你想報複,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所謂牆倒眾人推。


    你想怎麽做,父親都可以幫你,但是,你要記著一點,千萬別給皇上和上將添堵,否則即便是父親也幫不了你!”王尚書終覺得女兒是有些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的。


    “父親,您放心,這一點女兒自然知道,按理說皇上和上將能這麽快處理陰國公府,女兒還一些功勞呢。”王若妍笑得驕傲。


    “你?”王尚書皺眉。


    “嗬嗬……是啊,若不是女兒,皇上手裏的那本冊子怕是永遠都湊不齊了。”王若妍眯起眼睛。


    “妍兒,你,你做了什麽?”王尚書心裏一怔,莫名的恐懼。


    “哼!不過是要她柳嫦曦一命償一命罷了!”王若妍冷笑。


    “你!不要告訴我,柳繼是你派人殺的!”王尚書一臉驚恐。


    “是!父親猜得沒錯,是女兒派人動得手!”王若妍沒有瞞著王尚書。


    “你,你,你,簡直胡鬧!”王尚書先是一臉不可置信,隨即便是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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