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之中,向北成功地翻牆而入,落到的時候似乎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在牆角根下抽氣了許久,才緩緩起身朝內院悄悄摸去。


    到了柳嫦曦屋外,見她屋裏還亮著燈,向北沒有貿然闖入,而是先找了一處不遠的地方貓下了身子,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柳嫦曦的院落裏,幾乎沒什麽人在走動,屋裏的燈還一直亮著,一直確定院裏最後一人也下去了,向北才重新摸索著靠在了門上。


    “叩叩叩!”門被敲響了,屋裏打從回來一直不安的柳嫦曦被嚇了個激靈,很警惕地望向了門口……


    除夕夜,山崖地的夜色難得晴朗,偶偶被吹落的雪花迎空飛舞,一輪極細的彎月牙掛在半空。


    即便是除夕,可崖底的將士們也沒有休息,畢竟二爺一日為見,他們的任務便一日難停。


    大帳內,趙宗佻居然不在,趙朝宣找來,有些奇怪,裏裏外外找了半天,朱晌和白幽也不在。


    “哎,小叔叔呢?去哪了?”繞了好大一圈子,趙朝宣可算逮著一個活人,連忙問道。


    “不,不知道……”侍衛也是剛回來的人,所以跟趙朝宣一樣不清楚。


    “啊?都不知道?哎呦……小叔叔那身板怎麽能不待在大帳裏呢,來人啊,找,趕緊找!”趙朝宣急了。


    崖底將士們又開始四處尋找上將趙宗佻的蹤跡……


    此時的懸崖之上,趙宗佻正披著一件大氅坐在崖邊的一塊巨石之上,手裏依舊握著薑墨那把折扇,眼睛空靈地望著遠方。


    一旁的朱晌白幽各陪在一邊,皆是默默不語,心裏卻五味雜陳。


    今是除夕,本該是闔家團聚的歡樂時光,可沒了二爺,又怎麽團聚,瞧著他們家爺落寞沮喪,無盡悲傷,朱晌和白幽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若是他們家爺安好,這樣的雪夜,他們家爺願意在這風口上坐多久都成,他們肯定不會勸著,可偏偏就是他們家爺為二爺著急病著,這種時候,就不知道怎麽怎麽開口,才會讓他們家爺乖乖聽話了。


    “咳咳咳……咳咳咳……”果真沒多久,趙宗佻便抑製不住地咳了起來。


    白幽擔心,連忙上前道:“爺,咱們回去吧,您這樣作踐自己身子,二爺知道了該得多難過了啊。”


    “是啊,爺……您的身子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朱晌也歎氣道。


    “朱晌,白幽……”良久,趙宗佻仍舊失神地望著遠方喊了他們倆。


    “卑職在。”兩人一臉緊張。


    “你們說……這會的老天能不能聽見我的話?”趙宗佻這個問題問得朱晌和白幽都有些麵麵相覷。


    “這……”兩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爺……”就在他們倆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趙宗佻似乎要起身,他們倆趕緊扶了上去。


    “呼……老天爺!若你真能聽見,就求你讓丫頭平安回來吧!


    隻要您能讓丫頭平安歸來,我趙宗佻願折壽十年叩謝大恩!


    隻要丫頭能平安歸來……”趙宗佻突然雙膝跪地,仰頭望著深邃漆黑的蒼天,怒吼般地祈求道。


    “爺,您……”白幽聽著自家爺這樣的起誓,心裏一顫,不由得有些動容了。


    “爺!”朱晌也震驚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


    梅林瞬間起了大風……


    柳府之內,向北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柳嫦曦已經一刻鍾了。


    這一刻鍾的寂靜讓柳嫦曦覺得有些後背發涼,她有些開始逃避向北的眼神。


    “為什麽!小姐,請您告訴我為什麽!”終於,向北肯說話了,開口的卻滿是質問。


    柳嫦曦有些懵然道:“你,你在說什麽?”


    “小姐,你是想殺人滅口嗎?”向北冷笑。


    “向北,你,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柳嫦曦真是一臉奇怪模樣。


    “哼!小姐!是你讓我給薑二爺去傳了那樣的話,緊接著薑二爺就出事失蹤,到現在生死未卜,你怕讓別人知道這事與你有關,所以也想殺了我滅口,是也不是!”向北一想到哥哥為救自己差點死在他們刀下,心裏就抑製不住的恨意。


    “什麽?”柳嫦曦似乎真的不知曉此事。


    “小姐,你別裝了,沒想到我這麽信任你,你卻隻是想利用我!”向北不是傻子,雖然一開始她堅定柳嫦曦不會騙她,可大前天的晚上,她和哥哥差點慘死在那群黑衣人手上,若不是有巡邏的人過來,他們怕是已經喪命了,哪裏還能脫逃。


    “我,向北,你在說什麽啊?”柳嫦曦越聽越糊塗。


    “難道不是嗎?薑二爺出事,你敢說跟你沒關!”向北最恨別人欺騙她,尤其還是以她心愛的主人的名義欺騙她,憤怒不已。


    “向北,我也是才從上將府回來,這兩日我哪裏都沒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請你冷靜,能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嗎?”柳嫦曦看著向北憤怒的模樣,心裏多少有些發虛,可還是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一臉著急問道。


    “發生了什麽!難道不該問小姐你自己嗎!


    你讓我傳話,讓我把薑二爺給你約到那處山崖,這都是你的主意,你說你會好好跟她談一談的,為什麽薑二爺會出事!而你卻平安無恙!


    小姐!你說過隻是找她說說話的,為什麽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答應你誰也不說,可是你卻暗中派人暗殺我滅口,小姐!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向北一副失望透頂的模樣。


    “你……滅口?我,我沒有!”柳嫦曦避開前半段的事情,驚訝於向北口中的滅口之事。


    “沒有?這件事除了你,就沒人知道我在這裏頭的作用!能害怕的也隻有你!


    要不是哥哥跟在我後頭,我怕早已見了閻王!


    小姐!你最好能給我個解釋!我哥哥的傷,我的傷不能白受!”向北篤定就是柳嫦曦所為。


    “向北,我不知道你到底聽說了什麽,亦或者是誤會了什麽,我沒有,我既沒有傷害薑墨,更不會傷害你!你說的什麽滅口之事,我真的不知道!


    更何況,我現在爹爹不在,自己傷還沒有大好,我有什麽能力派人去滅口你?


    向北,恐怕你是真的誤會了!”柳嫦曦心裏已經明白過來什麽,卻仍舊為自己開釋。


    “你不會,不代表趙南川不會!”向北冷笑。


    “你!向北請不要侮辱我!”柳嫦曦瞬間惱怒。


    “好!那你告訴我,薑二爺去哪了?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向北也是急脾氣,尤其哥哥為此受傷,她定是要問個明白。


    “呼……是,我是想跟薑墨好好談談,所以才讓你以哥哥為借口約了她,你也知道若是我找她,她那樣目中無人的脾氣肯定是不會見我的,所以……


    我也是想幫忙你和哥哥的事,隻是那天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剛到,便就受到了匈奴人的偷襲。


    看得出來,匈奴人是直奔薑墨而來的,應該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我挨了他們一刀就滾下了矮坡,而薑墨卻卻因為被圍困,傷勢過重,墜下了山崖……


    我也不知道為何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我連聲都不敢出!後來失血過多,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宗佻他們已經找來了,我也是被他們發現,才得以保命活了下來,不然,今個你根本沒有這個機會來質問我!”柳嫦曦仍舊按照對外的宣稱告訴了向北一樣的版本。


    “匈奴?負傷?墜崖?”向北頓時覺得信息量有些大了。


    “對!就是這樣,我也沒有料到那裏會有匈奴人,亦或者他們是早就埋伏好的,這種事情,我又怎麽能知道呢!”柳嫦曦把自己摘得異常幹淨。


    “那……為何你還要殺我滅口!”向北的執念在此。


    “向北,我有何殺你的理由呢?”柳嫦曦一臉無辜。


    “你……”向北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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