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這是薑二,是弟弟我過命的朋友,在京裏若不是有她和朝宣,弟弟我怕是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舒文腙連忙解釋道。


    “朋友?”即便舒文腙解釋過了,可大公主戒備的眼神仍舊未消,隻是眼神裏的殺意變得柔和了些許。


    “大公主。”既然舒文腙介紹了,薑墨自然就得打聲招呼了,便上前微微笑著點頭。


    “你……阿腙的朋友?大夏京裏來的?”大公主上下打量著薑墨問道。


    “是,大公主,我是阿腙的朋友,來自大夏,呃……家父薑騫,宗廣王妃是我幹娘,上將趙宗佻是我小叔叔,這一次,也是靠小叔叔的令牌幫忙我和阿腙才能順利離境來到烏孫的。”薑墨看得出來大公主對她的警惕,便盡量搬出一些可能權威的人,來增加可信度。


    “上將趙宗佻是你小叔叔?”大公主眼裏的質疑果真少了幾分。


    “對啊,您看,這是小叔叔臨走之前給我的令牌呢。”薑墨拿出有上將趙宗佻特別標記的令牌證明著身份。


    “你們不該來,不該來!”大公主突然變了臉。


    “大公主!”


    “阿姐……”薑墨和舒文腙都一臉不知所措。


    “呼……你,你……不該回來,不該回來,立刻離開,立刻離開!”大公主似乎知道有什麽陷阱在等著舒文腙,縱使千般不舍,可也要讓他迅速離開,而且越說越激動起來。


    “阿姐!我不走,我要陪著你,我不走!”多年被迫漂泊在外,如今再見亦是要生死離別之際,舒文腙怎麽會選擇離開。


    即便來得路上各種告誡自己,可一見到姐姐如此模樣,什麽理智便都是狗屁,全都拋諸腦後,他現在隻想好好陪著她姐姐,送她最後一程。


    “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送死,送死啊!咳咳……噗!”舒文腙的執拗讓本就著急的大公主越發急火攻心,一口淤血噴出,嚇壞了所有人。


    “阿姐!阿姐!”


    “大公主!”舒文腙抱著姐姐,幾乎哭喊出聲,本能想去擦拭的手上也滿是血漬。


    “大公主,快叫大夫,叫大夫啊!”薑墨見狀也急了,根本顧不得他們身份需要掩藏,連忙喊道。


    老嬤嬤也是著急就要往外,卻被大公主忍痛叫住道:“嬤嬤,不用了!”


    “大公主……”老嬤嬤含淚搖頭。


    “我這身子多熬一日,便痛苦一日,不要再為了我去求人了,不用了……”大公主似乎早就放棄了希望。


    “阿姐!你在說什麽呢,生病了自然要看大夫!嬤嬤別聽阿姐的,快去叫大夫!快去啊!”舒文腙哪裏肯同意,見姐姐如此痛苦便連忙吩咐道。


    “嬤嬤,呼……算了,你知道那是沒用的,好了,你到外頭守著,我有話跟阿腙說。”大公主慘白著一張臉吩咐道。


    “大公主?”老嬤嬤也是不舍。


    “去吧,我沒事的……”大公主揮手。


    “是,那老奴就到外頭去守著,大公主,小王子你們說話吧,有什麽叫老奴,老奴就在外頭。”老嬤嬤很識趣,抹了一把眼淚告退了。


    門被從外頭掩上了,薑墨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但大公主卻沒有要讓她避出去的意思,隻是到底是人家姐弟倆的私話,薑墨即便不出去,也還是退到了床榻視線之外,默默守著。


    “阿姐……”舒文腙一臉疑惑不解。


    “咳咳……你先起來……”大公主大喘了幾口氣拍著舒文腙的手道。


    “阿姐,您為什麽不叫大夫,為什麽?是不是他們為難你,是不是?”舒文腙一想到剛剛那兩個宮人,似乎知道了些什麽,緊張道。


    “咳咳……也扶我坐起來吧……”大公主身體極度虛弱,幾乎每說一句話,便要停下來喘口氣,一旁聽著的薑墨心裏不落忍。


    雖然,對大公主舒檀之,薑墨了解不多,可就憑她孤身一人留守烏孫,委曲求全保護舒文腙這一件事來看,薑墨就覺得她是個好人,是個很疼弟弟的人。


    剛剛那一巴掌也足夠看得出來,她害怕弟弟受到傷害,即便是思念,是不舍,可她還是最怕他收到傷害,所以……哎……


    一直以為舒文腙作為質子,背井離鄉已是讓人心疼了,可大公主這個樣子又何嚐不叫人心酸唏噓呢。


    “阿姐,到底為什麽?為什麽不叫大夫?”舒文腙替姐姐委屈不值。


    “嗬嗬……他們下了這個毒,就沒想讓我好,就是叫了大夫也沒用,又何必讓老嬤嬤再為我去受別人的白眼呢。”大公主一臉蕭索冷笑。


    “阿姐你在說什麽?下毒,他們給你下毒?是誰,你告訴我是誰,是誰!”從未想到這種可能,舒文腙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都要炸了,眼睛赤紅一片。


    “太多人了……嗬嗬……”大公主冷笑,聽得一旁的薑墨心裏不是滋味。


    這話怕是假不了,一個公主卻能被人如此對待,到了如此悲涼落魄的境地,可見這裏頭之人不能少了,看來烏孫國的水不止一點點的渾啊。


    雖然不大喜歡談論政治,可是薑墨心裏也敏感地知道烏孫國內怕是真要不好了,所以對舒文腙她便更擔心起來。


    “阿姐,是他們對不對,一定是他們,我這就找他們去!”這是自己唯一的姐姐了,居然是被人下毒,他親還能在宗主國裏過得那麽心安理得,舒文腙如何能忍,恨那些人的狠毒,可更恨自己的無能,憤然起身,一臉殺氣地往外。


    “阿腙,你給我站住!”而大公主卻用盡全力叫住了他,臉色本就僅存的氣血又白了幾分。


    “阿姐!”舒文腙不能忍,他不能忍,那是他的姐姐啊,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舒文腙青筋暴露。


    “你,你……你是要去送死嗎?”大公主冷冷道。


    “阿姐,我不怕!”舒文腙一臉視死如歸。


    “可我怕!”大公主的聲音生冷,卻透著濃濃的擔憂和不舍。


    “阿姐……”舒文腙眼淚又下來了。


    “你是不怕,可我怕!我怕啊!


    你是母後拚盡全力保護下來的唯一希望,我怎麽能看著你為了我白白去送死,你是想我無顏麵對母後才好嗎?你簡直糊塗!”大公主似乎說出什麽驚天秘聞。


    舒文腙愣住了,一旁的薑墨也詫異了。


    “阿姐,你,你說什麽?”舒文腙一臉不可置信。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母後之所以忍著思念和悲痛,將你作為質子送入大夏,為的就是借助大夏之力保你一命。


    早在你出生之前,大王子和二王子一派便已經明爭暗鬥多年,你的出現既是母後的希望,也是母後的噩夢。


    隻因為你是嫡出,所以你注定成為他們的眼中釘,母後為了保全你一命,逼不得已送你遠去,隻希望你能平安長大,可現在看來……是我和母後想得太天真了,即便你已經遠離了王庭,他們依然不肯放過你!


    當年母後離世便是他們為了絞殺你而故意為之,隻是幸得大夏使臣幫忙,你才僥幸脫險,而這一次他們不過是故技重施,你怎可,怎可這麽魯莽……”大公主一臉痛心疾首。


    “阿姐,母後她,也是他們害的!阿姐,為什麽,為什麽當年你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舒文腙不願相信,雙目紅得猶如滴血,殺機一片。


    “怎麽說?說什麽?那時候你不過一個不足八歲的孩子,而我也不過一介女子,我能說什麽?說了又能如何?你能拿他們如何?啊,你說,別說當時的你了,即便現在的你又能拿他們如何?


    現在的烏孫早就是大王子和二王子兩股勢力隻手遮天,你還能如何?


    當年,若不是母後及時將你送走,恐怕你早就命喪他們手中了,到底身上流有匈奴人的血,嗜血冷酷,麻木不仁,不擇手段!我們比不了”大公主把赤裸裸的現實擺在了舒文腙眼前。


    “為什麽,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是嫡出,所以他們就要趕盡殺絕!父王呢,他為何什麽不管,阿姐為什麽不把此事統統告訴父王昆彌?”此刻的舒文腙對自家父王還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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