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等著被陰家欺負完,再被皇上訓斥啊,我又不傻。”薑墨撇嘴道。


    “嗬嗬……能想出那樣的法子收拾陰盛和陰容,你是不傻,可也忒冒險了,為什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呢?”趙宗佻皺眉道。


    “告訴您?那事就別想成了,您和宗廣王三令五申的,說什麽都不準我們胡來,要是真告訴你,這氣就出不成了。”薑墨也是實話實說。


    “你這孩子,都說了大人的事自然有我們大人的解決辦法,你又怎知我們沒有想辦法呢?”趙宗佻無奈道。


    “幹娘傷成那樣,我相信您和宗廣王一定也對他們厭惡至極,恨之入骨,隻是因為他們是孩子,所以皇上沒有嚴苛處理,您二位定然也不能罔顧了皇上的麵子。


    可我們不一樣,他們還是孩子,我們也是嘛,收拾熊孩子的辦法就得以毒攻毒,以熊治熊,他們熊,我們比他們更熊,相信皇上總不好同樣的事情,兩種處理方式吧。”薑墨一臉胸有成竹。


    “以熊治熊?嗬嗬嗬嗬……你這小腦袋瓜子裏都藏著些什麽啊?總是讓人驚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我不反對,可要是鬧大了禍害了其他人,那就不妥了。”趙宗佻人歎道。


    “我們不是陰家人,沒有那麽無恥的,無辜之人,我們絕不牽連,是吧,朝宣。”薑墨示意趙朝宣道。


    “是啊,小叔叔,我們就收拾了陰盛和陰容,真沒傷到別人啊。”趙朝宣也立刻點頭。


    “那餓狼出沒的事情,你們倆總得給我個合理解釋吧,現在京裏都還人人自危呢。”趙宗佻皺眉道。


    “嗬嗬……這個簡單,您等等!”薑墨聽聞失笑,然後對外吹起了口哨。


    不多時,閃電疾馳而來,堪堪停在了趙宗佻跟前。


    “是它?”趙宗佻望著腿邊一臉威風凜凜的大狼狗閃電,突然哭笑不得道:“我就該想到是它的,當年它在城牆樓台上撲來的樣子,確實像極了一頭餓狼,嗬嗬……這麽說,陰容是被閃電它……”


    “嘿嘿……誰知道他膽子就那麽一丁點啊,也是他該的,這次多虧有我家閃電,不然陰容那熊孩子可真就要逍遙法外了!”薑墨得意道。


    “哎……你們啊……瞞得倒是嚴實!”趙宗佻心裏已經全部理清了。


    “不瞞著,這事也成不了啊,您和幹娘,宗廣王肯定不允許的,還不如瞞著,等事成之後再說呢。”薑墨說出了心裏想法,先斬後奏嘛,她通常都喜歡這樣。


    “哎……你們倆啊,這脾氣一個倔過一個,好在算是會動腦子的,陰盛和陰容之事沒有留下太多把柄,不然……我可來不及幫你們清理尾巴了。”趙宗佻表明了態度。


    “小叔叔?”趙朝宣愣了。


    薑墨卻小嘴一撇,頗為不滿道:“既然肯定會幫,那幹嘛之前還要嚇唬我們啊?”


    “哎……還不是被你們倆個小混蛋氣的!一副倔驢的脾氣!”趙宗佻白了薑墨一眼。


    “小叔叔……”趙朝宣很少聽他小叔叔趙宗佻罵粗口的,有些挑眉疑惑。


    “呼……算了,算了……”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個的失態,趙宗佻又歎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奈又道:“這事就到此結束了,後頭的我會幫你們處理好的。


    這段時間,小丫頭,你給我好好待在府裏養傷,朝宣,你也得要安分守己一些。畢竟,陰家這一次的跟頭算是栽大了,心裏肯定憋著氣呢,你們都要小心,知道嗎?”


    “那……皇上那……”薑墨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對啊,小叔叔,皇爺爺那……您也能……”趙朝宣也立即反應過來道。


    “哎……真是欠你們兩個的,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包括你皇爺爺那。


    成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過兩日再來看你。”趙宗佻交代完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當夜,王妃衛鸞守著薑墨入睡,而深宮之中,陰貴妃因為內傷不輕,即便敷藥服藥,也還是痛疼難忍,一夜輾轉反側,咬牙切齒到了天明……


    陰盛尚未脫了危險,陰容雖然轉醒,卻神智恍惚形如癡兒,陰家最大的保護傘和靠山陰貴妃也受了重傷,更被奪大印和封號,禁足福瑞宮中。


    如此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一向順風順水的陰家上下頓時惶恐不安,雖然憤怒不平,卻因為皇帝震怒,不得不選擇收斂一二。


    而因為趙宗佻在中斡旋,最終皇帝也沒有對薑墨和趙朝宣做出任何處理,倒是陰貴妃為此不僅僅損失了辛苦十年得來的鳳印,更是差點搭上一條命,聽聞皇帝如此息事寧人的處理,氣得一口淤血噴出,一病不起。


    而鬆了一口氣的薑墨,便安心窩在府裏陪著王妃衛鸞一起養傷。


    頭幾天是真疼得無力,走路都覺得喘不過氣來,薑墨倒是難得能乖乖地窩在床上享受了好些天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逍遙日子。


    可不過小十天,這樣美好的日子她便就忍不了了。


    傷口結了痂,藥也差不多減少了一半,薑墨整個人也像是活了回來,鬧騰的性子就再也壓抑不住了。


    王府裏都知道她受了傷,再加上王妃衛鸞的特別吩咐,好不容易可以下地的薑墨走到哪,都是一堆的侍女跟在後頭,連遛個狗都要被人小心護著。


    這前呼後擁的架勢,薑墨真是承受不起,拳腳都施展不開,筋骨都覺得發僵,實在是想出去活動,可王妃衛鸞那如何都不放心,就連閃電也被拘在她身邊,一人一狗,眼看就要無聊得發瘋了。


    這養傷的日子比受傷的時候還難熬啊,薑墨到現在還真有些後悔當初自個冒得險了,疼是次要的,無聊才是最可怕的。


    這日,薑墨半靠在軟榻上翻著書,閃電就趴在腳踏上,半眯著眼睛百無聊賴,尾巴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心情沒比它的主人好多少。


    “嘶……”薑墨抽氣一聲,又換了個姿勢繼續皺眉。


    閃電抬頭看看自家主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嗷嗚了一聲,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不是,不是這本,閃電!”薑墨搖頭將手裏的書又拍在桌上,也不顧身邊狼藉一片的書堆,拍著軟榻朝閃電招呼。


    “唔!”閃電一聽主人召喚,立刻從慵懶中起身,精神抖擻,蓄勢待發。


    “去,左邊格子第四本……還有……第六本都幫我拿來。”薑墨命令道。


    “唔唔!”閃電領命,立刻小跑到書架跟前,蹲坐著仔細數著眼前的書。


    “吧嗒……吧嗒。”很快薑墨點名的第四本還有第六本書便相繼被閃電用爪子扒拉了出來。


    “唔……閃電,還有上頭那一本,對,就上頭那單獨的一本,也拿來吧。”薑墨挑眉道。


    “唔唔……”難道可以活動一下,閃電搖著尾巴,一臉歡快,然後叼起書返回,將三本書一一擺在了薑墨麵前。


    “好樣的!”這十幾天的養傷,閃電已經成了她的手腳了,幾乎是薑墨指哪,閃電便能打哪,很是默契乖巧,薑墨摸著閃電的頭誇張,閃電的尾巴搖得更歡實了。


    “唔唔……”閃電得意。


    薑墨又獎勵了閃電一塊點心,然後又皺著眉頭開始翻開手裏的書,越看眉頭越緊,仿佛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仔細打量過去,才發現軟榻上歪七扭八地堆著的書都是棋譜,各式各樣,這些可是薑墨之前從來不會碰的,因為她即便是碰了,也是看不懂的。


    作為一個狡黠中帶著彪悍的姑娘,薑墨平生最大的噩夢便是世家女都具備的能力——琴棋書畫,這也是宮學女學裏最基本的課程,薑墨這幾年的學可謂是煎熬啊。


    不過,好在這幾年在趙宗佻的耳提麵命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書法算是還有進展,可其他幾項就實在有些可憐了,她是至今都一竅不通的。


    要不是前幾日王妃衛鸞見她著實無聊,提議和她下棋,薑墨是打死都不會翻這些書的。


    雖然薑墨這棋藝不是一般地差,但是王妃提議,而且總好過一個人無聊發呆嘛,便也沒有推脫。


    隻是薑墨她萬萬沒想到這棋真是下得她百抓撓心,欲哭無淚啊,長到這麽大,她還真沒有這麽挫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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