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又聽三哥提了一嘴,到底是朝宣的救命恩人嘛,有些好奇,她是誰家的姑娘啊?如此英勇倒是叫人刮目啊。”趙宗佻笑著問道。


    “嗬嗬……這樣啊,呃……墨兒啊確實是個很特別的丫頭,比一般姑娘家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氣度,為人嬌憨卻不失爽利,有小脾氣卻從不扭捏造作,行事幹脆果斷,倒是更像個男兒家,也很討人喜歡。


    她呢原本是薑家姑娘,名叫薑墨,跟朝宣一樣大的年紀,不過我喜歡叫她墨兒。


    他爹呢是巡邊尉將薑騫,也是軍隊出身,你應該是有些印象的,她娘呢是鄔家庶出的姑娘,雖然庶出,但卻知書達理,夫妻很是恩愛,膝下就墨兒這麽一個孩子。


    雖然姑娘家,倒也是疼愛得很,我可是再三保障,才勉強得了他們的同意,把墨兒認在名下養在府裏的。”王妃衛鸞笑道。


    “薑騫……就是那個曾經單槍匹馬,孤軍作戰,鏖戰突厥,生還歸來的虎賁將軍,薑騫?”作為軍隊出身的趙宗佻腦海裏還真有這麽一人。


    “對對對,就是他,隻是當年一戰,雖然凱旋,可他卻受了重傷,不能再領兵作戰,奔赴前線了。


    如今隻能調轉了文職,做了巡邊尉將,負責訓練各方軍隊,不常在京中,墨兒也是跟著他們夫妻到處走的,這一次,能把墨兒留下,也算是他們對我的信任了。”王妃衛鸞說道。


    “我知道他,西北帳中難得一見的將領,堪當足智多謀,智勇雙全,隻可惜……哎……當初要不是趙宗厲大意輕敵,不停勸阻,一意孤行,薑將軍也不用如此背水一戰,傷了身體……哎……到底是我們的損失啊。”趙宗佻惋惜道。


    “哎……是啊……不然他如今也該是西北大帳中一員驍勇猛將的。”宗廣王也歎道。


    “可不是嘛……說起來是真的可惜啊,不過……我看他們夫妻二人倒是心態極好,雖然有些落差,可他們卻不甚在乎,不僅日子過得不錯,就連女兒也培養得很好呢。”王妃衛鸞感歎道。


    “那倒是,常言道虎父無犬子,薑將軍如此智勇之人,女兒當然也不會遜色了,我倒是能理解了,將門之女,看來這小姑娘確實是夠有膽量的啊。”趙宗佻笑道。


    “可不是,當初宣兒落水,岸上無一人敢下水去救,偏偏除了她。


    一個小姑娘,就那麽不高一丁點,是多人令人難以置信啊。


    知道嗎,她比宣兒還小幾個月呢。


    可就是她,就那麽無畏無懼,毅然決然地跳下那麽冰冷的水裏,幾乎連她自己都要沒頂了,可她真的就把宣兒給救起來了。


    你知道,當時我近乎絕望,是她,是她救了宣兒,也救了我……那一天真的,我真的以為就要過不去了,我……”王妃衛鸞想起那日驚險一幕,心情仍舊有些發悶。


    “三嫂……”趙宗佻看著王妃衛鸞眼圈有些泛紅,知道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哎……幸好有她,幸好啊……”王妃衛鸞慶幸道。


    “三嫂,朝宣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能得了救便是好事,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瞧著咱們朝宣後頭的福氣還長著呢,您就別……別難過了……”趙宗佻勸導。


    “是啊,是啊,雖然宣兒遭了罪,可是如今不也越來越好了嘛,別再糾結在那件事裏了,對你身體不好。”宗廣王最不願見到自家王妃傷難過,便起身過去摟過她安慰道。


    “三嫂……就是就是啊……您也別太……”趙宗佻有些不好意思了。


    “嗬嗬……沒什麽,隻是那件事到底心有餘悸,偶爾想起還有些難受,讓你看笑話了。


    對了,你剛回來,要不要見見宣兒他們啊?我讓他們去叫,連墨兒一起叫來,也好讓你見見。”王妃衛鸞也知道失儀了,便深吸了一口氣,掩飾了尷尬笑問道。


    “嗬嗬……那倒是不用了,我來之前,已經在北苑裏見過了,跟那個叫薑墨的丫頭一起,還聊了好一會呢。”趙宗佻笑道。


    “已經見過了?”王妃衛鸞有些意外。


    “是啊,確實是個特別的小丫頭,朝宣跟她關係倒是真不錯呢。”趙宗佻笑道。


    “嗬嗬……是啊,宣兒是獨子,從小到大也沒幾個玩伴,也就喜歡賴著你了。


    可你這一去西北,就是一年半載的,你可不知道,那小子是有多惦記著你,老嚷嚷著要到北地去找你呢,我和你三哥頭都要大了。


    幸好小丫頭來,他倒是也沒有那麽無聊了,也算能安生了,你如今回來了,那孩子肯定開心得不行。”王妃衛鸞打趣道。


    “嗬嗬……朝宣已經跟我說了,哎,對了,三哥三嫂,我瞧著朝宣的個頭可是見長啊,身子骨也看上去結實多了呢,你們……是用了什麽法子啊?”趙宗佻好奇道。


    “呃……嗬嗬,這個啊還真得多虧了薑墨那小丫頭,性子活泛又好動,皮實又鬼精靈,來了王府沒多久,便是變著法子陪著宣兒鍛煉。


    你別說,宣兒這小子還就吃小丫頭那一套,如今已有小半年了,以為宣兒肯定吃不消撐不住的,倒是沒想到,他這回倒是挺有毅力,愣是堅持到現在。


    這也算是初見成效,哎呦……我和你三嫂倒是沒有其他期盼,隻希望他能結實些,少生病,少吃藥,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如今就是不錯的。”宗廣王笑著道。


    “是啊,這半年,宣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僅人結實了,精氣神都好了不少呢,看著就讓人欣慰啊……”王妃衛鸞也感歎道。


    “嗬嗬……那倒是件好事……”趙宗佻想起了剛才接著薑墨的那一幕,不由得失笑。


    “嗯,可不是,這幹女兒,我認得心滿意足。”王妃衛鸞絲毫不掩飾對薑墨的喜愛。


    “嗬嗬……朝宣能多個玩伴也是不錯的。”這是趙宗佻對薑墨最初的定位。


    “夫人……晚膳備好了,是要放在屋裏嗎?”三人正熱絡著,外侍女請示道。


    “哦,擺進來,順便叫那倆孩子過來用晚膳。”王妃對外吩咐道。


    “是,夫人……”侍女退下。


    一家人的晚膳,倒是吃得熱鬧,不過……薑墨難得變得安靜了不少,全程低著頭,不敢直視對麵。


    而對麵的趙宗佻卻一邊打量,一邊悄悄勾起了嘴角……


    當夜,薑墨頭一次失眠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一閉上眼,腦海裏就滿是趙宗佻溫暖寵溺的笑容,癡笑了一宿,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一早,薑墨頂著一雙黑眼圈起了身,王妃關切,趙朝宣也打趣了許久。


    薑墨懶得搭理他。


    不過幾日,薑墨的學籍終於是辦了下來,半年多了,他們倆人可算是能一起上宮學了。


    宮學,顧名思義是宮裏為皇親貴戚,王府世家的子弟們開辦的學堂,權利頂端,名師匯集,入學的名額也是極為稀缺,王妃衛鸞是動用了母家的關係才幫薑墨安排了下來。


    宮學根據學生分為男學和女學,同在宮學內,一個小花園從中隔開,學傅通用。


    男學裏以治國治軍,雄韜偉略為主,而女學裏多以琴棋書畫為課,這些薑墨倒是有些力不從心。


    可也不能辜負王妃幹娘的一片苦心,薑墨也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兩人一輛馬車,同進同出,日子也算漸漸習慣了。


    可沒想到,一件突發的意外,徹底打破了薑墨和趙朝宣平靜的生活,也改變了許多人之後的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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