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漫長的噩夢


    陳正思及此,不由地緊緊握住了拳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將頭一轉,落在了急救室的門口上。


    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她才能出來……


    最重要的是,她是否能夠平安出來……


    陳正很擔心,不光是擔心她目前的人身安全,也擔心她連這次都熬不過去。


    她渾身鮮血,受了嚴重的傷,又耽擱這麽久,就算救下來,也會留下很嚴重的病根吧?


    陳正想了想,緊緊皺著眉頭,一想到有人打算害她,陳正心裏就有些緊張起來,他甚至覺得……四周也許就有監視的人。


    陳正想到這,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陳正猛地一下子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一個健步走上前,詢問醫生:“裏麵的病人怎麽樣了?”


    “病人已經安全搶救過來了,你是病人的……?”


    “是……是這樣的,她是我們幾個學生在外麵發現的,我也不清楚她叫什麽,要不,等她醒過來後,親自和你們說吧。”


    陳正裝作不清楚她的身份,醫生聽了,微微一擰眉。


    “這樣的話……那,那等病人醒來再說吧。”


    陳正點點頭。


    隨後,急救室內的人就把人給推了出來,轉移到了重病病房。


    陳正也跟了過去,他沒有一起進去,仍是站在外麵等。


    今天是周末。


    他有一天的時間等她清醒過來。


    不過明天上學後,他要想抽空出來,就隻有晚間了。


    他是走讀生,離家裏很近。


    陳正想著,手緊緊搓著,緊張而不安。


    他怕自己離開後,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就會出現……


    在沒有看到她安全之前,陳正不放心就這麽離開了。


    ……


    一個夢。


    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在腦海裏像是走馬燈花一般的劃過。


    她很想要從這夢境裏掙脫出來。


    這夢境裏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她經曆的這些事情,每一樁都令她感到窒息不已。


    但這夢境裏,有一個人,能夠讓她有片刻的安寧和平靜。


    可這人臉孔模糊,她根本看不清他是誰。


    就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而且……她好像連自己叫什麽都忘記了……


    一切都是空白的。


    全部都是灰蒙蒙的霧氣,遮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誰都看不清。


    ……楚楚,楚楚。


    好像有人在說話。


    楚楚?


    楚楚是誰?


    好熟悉的聲音。


    她想著,猛地一轉頭,碰上了一個可怖的麵孔,對著她邪惡的笑出了聲,還一把伸出手來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驚慌失措,一聲驚叫,猛地挺起了身子。


    “這位女士,你醒了。”


    她聽到了有人在耳邊說話。


    可是,她的眼前仍舊是漆黑一片,仿佛還處於夢境之中。


    “我……”一開口,她就被自己這嘶啞的聲音給震驚到了。


    她一時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閉上了嘴巴,睜著眼睛,一雙從前漂亮明媚的眼睛,此刻卻失去了光彩,在眼眶裏無聲的轉動著,像是好奇的在打量著這個世界,又像是……沒有焦距般的注視著這黑暗的世界。


    “女士……”


    不光這個世界是黑的,連聲音都顯得很輕微。


    她覺得,自己也許還在夢裏頭吧。


    不然的話,為什麽她聽得到聲音,卻看不到人呢?


    她重新閉上了眼睛,又躺了回去。


    此時,身體上的疼痛,也一點點恢複過來,沿著四肢百骸躥過,讓她有些疼痛難忍起來。


    她緊緊皺著眉。


    這時,她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倉促的走了進來。


    “我來吧。”


    一個很陌生的男聲。


    “葉小姐……”


    葉小姐?


    是在叫她嗎?


    她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萬一這個人不是叫她,她如果貿然回應,豈不是很尷尬?


    她就沒有回答。


    陳正走進來後,覺得很奇怪。


    他在叫她,可她卻沒有反應,她躺著,人已經能動了,可她還是閉著眼,一副好像沒醒來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她已經醒了嗎?”


    “的確是醒了啊,剛才這位女士還開口說話了呢。”


    陳正聽護士這麽說,又重新轉過頭去,看向床榻上的人。


    “葉小姐……我叫陳正,是我在路邊把你救了的……如果你醒著,請你回應一下好嗎?”


    是他救了她?


    而且,聽他的口氣,他好像認識自己……


    她想了想,睜開了眼睛,可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她轉了轉眼珠子,突然之間,她腦海裏劃過一個念頭。


    她剛才沒想,現在猛然間,卻有些明白了過來。


    “我……我看不到。”


    這不是夢。


    這是現實。


    有人在說話,剛才夢裏的時候,聲音很模糊,而此時此刻,這個男聲說得很清晰。


    不是夢的話,那就是……她真的看不到了。


    她失明了。


    陳正一聽她說自己看不到了,心裏一驚,蹲下身來,衝她揮了揮手,發現她的目光毫無焦距,是真的看不見了。


    陳正心裏一沉,不由地握了握手掌心:“葉小姐……”


    “你……知道我姓葉?你認識我嗎?”


    陳正還在為她的眼睛失明而感傷不已,緊接著,她又給自己拋來了一枚重彈。


    陳正一時失去了聲音。


    而她還在繼續問:“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麽,是什麽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說到這裏,她努力的想要回想起什麽來,可卻發現,腦海裏空空一片,“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多大了……之前的記憶,全部都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陳正聽得震驚不已,他的麵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然而,她雙目失明,恐怕是看不到陳正的表情了。


    “葉小姐,我……我是在路邊撿到你的……要不然,你先到我家裏暫住,我幫你先安頓下來。”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也看不到人,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叫陳正的年輕男孩子是個好人。


    他的話語裏麵,充滿對自己的關心。


    因為看不到,因此她也不知道陳正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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