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的菜地很大,足有兩三畝地,兩人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整完那麽一小塊菜田。【 】雖然郎莫隻敢負責拔草的活兒,但幾個小時蹲在地上,如老母雞啄米似的拔,也覺得腰酸背痛。他問道:‘阿蘭,為啥要栽這麽多的菜,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伸了伸腰,阿蘭道:“你以為我願意種這麽多菜啊!鄉下人不比你們城裏人,有菜農會送到菜市場,鄉下人一般都是自己種菜吃。況且這峰花村裏鄉裏差不多有二十公裏,鄉裏每三天為一個圩日,隻有在趕集的時候才有菜買,如果每次都要去鄉裏買菜,那我這餐館還開不開?更何況路還這麽遠,又難走,一個來回要好幾個小時。誰吃得消?”郎莫不停的點頭,確實,農民伯伯不容易啊!


    快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阿蘭擦擦臉上的大汗道:“菜地裏太熱,該休息了,要不然很容易中暑。”此時的郎莫最願意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他早已熱的差點把舌頭伸出來喘氣。郎莫:’既然這樣,我們快回去吧。”“回去?不行,我們這樣回去,被人看見肯定會遭人閑話。”“我們又沒幹啥,怕什麽閑話?”郎莫頗為不解。“我們雖然沒幹什麽,但別人可不這麽想,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以為我們幹了什麽?”阿蘭回答。“你別想的那麽複雜,我們確實沒幹什麽呀!”郎莫説完,忽然又説道:“我怎麽覺得這像繞口令,什麽‘我們幹了什麽,又沒幹什麽,’我也有些頭暈的感覺。”等郎莫摸著後腦勺説完這些話。阿蘭突然笑了起來。笑完,她的臉上忽然有些紅。因為她意識道自己剛才説錯話了。郎莫似乎也想通其中的玄機,於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的純潔思想,他咧嘴想解釋一下:“阿蘭,我們是在除草,沒幹什麽,對嗎?”


    誰知道這句話,把個阿蘭弄得更加紅臉:“要死啊!大灰狼!不要在這裏説繞口令了。我們道菜地旁邊的樹底下乘涼去!”郎莫暗笑,跟屁蟲一樣跟在阿蘭的後麵,鄉下雖然窮,但樹多,水清。這可是城裏沒法比的,來到一棵大桂花樹下。郎莫:“我們不回去,那中午吃什麽?”阿蘭指了指地上,自己地麵上,一個鋁皮四方形的小飯盒正躺在樹根旁邊。郎莫笑道:“原來你帶飯來了!隻不過這飯盒這麽小,怎麽夠咱們倆吃。”“你個貪吃鬼,我給你吃,我不吃總行了吧!”“那怎麽行,要不咱們一人一半?”“那好,一人一半。”


    吃飯的時候,問題又來了,隻有一雙筷子,兩張嘴巴,咋辦?郎莫厚著臉皮笑道:“一人一口?”阿蘭瞪眼:“我看你還真是隻大灰狼!想的美!我先吃一半,到時再給你吃!”説完,也不顧郎莫獨自吃了起來,很快,她隻吃了一小半,便把飯盒給了郎莫。對於郎莫這個年齡來説,飯量可是最好的時候,接過飯盒,狼吞虎咽,沒幾口,就把飯給扒完了。摸了摸肚子,但肚子似乎一點也沒鼓起來,還是癟癟的。


    望著郎莫那搞笑的動著。阿蘭好像想到了什麽。她帶著郎莫來到一塊藤莖滿地的菜田,對郎莫説道:“我給你把風,去挖兩隻馬鈴薯出來。”郎莫:“馬鈴薯?這是誰家的?”“村口胖大嬸家裏的。”“那如果這樣,我們你不經過別人的同意,豈不是成了小偷?”“偷你的鬼,這叫挖,不叫偷,快點啊!”“行,不就是兩個馬鈴薯嘛。要是被人看見咋辦?”“讀書人就是囉嗦,中午一般很少人會來菜田,你趕快挖啊!”於是在阿蘭的指導下,他找了兩棵最大的藤莖,拽住菜藤,然後用足力氣往上提。隻聽泥地裏一聲輕微的‘撕拉’聲,兩個大如茶缸的馬鈴薯給提了出來。拎起馬鈴薯,郎莫正要説話,就聽阿蘭驚道:‘不好!不會這麽巧吧,胖大嬸過來了!”


    一聽有人過來,郎莫雖然膽大,但畢竟年輕,又是幹這偷偷摸摸的事情,頭有點發暈,一下子想不到處理的方法。阿蘭見狀,連忙跑道他的跟前,拉著他的手,一轉身就溜進了那些菜田裏密密麻麻的綠色支架之中。他倆剛藏好。隻見菜田的田埂上,一位身材如水桶般的中年婦女,哼著歌兒,搖搖擺擺的順著田埂來到了菜田裏。


    胖大嬸來到菜田之後,走到菜田的中央,彎腰摘起了一個冬,然後在冬瓜上拍了拍,側耳停了停響動,然後扛起冬瓜就要離開。躲在支架後的阿蘭見狀自語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千萬,千萬,千萬不能讓她看見被挖的馬鈴薯.....”郎莫悄聲問:“怎麽,這胖大嬸很厲害?”“她,她可是峰花村的第一潑婦,誰都不敢惹她?”阿蘭扭頭輕聲告訴郎莫。“那你既然知道她厲害,怎麽還去惹她”“因為隻有他們家才有馬鈴薯!”


    此時,支架後,兩人幾乎是趴在泥地上,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這是郎莫離阿蘭粘的最近的一次。阿蘭的幽香有一次強烈刺激了他的鼻子。阿蘭柔軟的身子著緊緊地靠在他的身邊。郎莫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阿蘭怕被逮住,自然把眼光死死地盯著胖大嬸,而郎莫這隻色狼卻緊緊地盯著她,他在禱告,希望胖大嬸在多留一會,好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適當延長一會。


    結果,他誠心的禱告終於起了作用,胖大嬸發現了那兩隻被盜的馬鈴薯。她放下冬瓜,四周環顧,並無異常。但她心有不幹,對著天空開始罵街:“是哪個挨千刀,不得好死的賊偷了我的地瓜,是誰?有種就出來,要不然就縮回你混賬老媽的肚子裏,免得出來丟人現眼!敢偷我的地瓜,我讓他吃了爛腸爛肚,讓他生孩子沒**,讓他得癌症......。後麵的話,更是沒法入耳。郎莫本想衝出去,但一想到自己是個校長,得為人師表,如果這樣出去,那還怎麽見人,還怎麽為人師表,隻怕得立馬卷鋪蓋回家。他隻好連連搖頭無奈道:“太沒教養,太不懂禮貌了!咋就這麽沒素質呢?不就是兩個馬鈴薯嘛,也用不著如此咒人吧?”


    胖大嬸罵了半天,隻覺得罵夠癮了,這才扛起冬瓜離開了菜地。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不已。郎莫:“她怎麽知道,他的馬鈴薯是被人偷的,這地裏不是有很多田鼠嘛!”“田鼠?田鼠是鑽洞來偷的,有誰見過田鼠這樣偷東西,再説,你挖馬鈴薯的時候,把那新鮮泥土給帶了出來,她當然知道她的東西還是被人偷的,而且是剛偷了不久,所以才會如此罵街!”“原來如此,看來她素質還不低嘛!那這馬鈴薯咱們還吃不吃?”“吃,為什麽不吃?她罵她的,我吃我的,有什麽關係。罵來罵去,還不是罵回她自己?在鄉下罵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誰偷了我東西,説不定我也會開罵。隻不過我罵得溫柔些而已。”説完,拿過一個馬鈴薯,撕了皮,張嘴就啃起來。聽完阿蘭的話,郎莫有些覺得搞笑:“説的對,她罵不著咱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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