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簡單的沐浴過後，兩人一塊兒去了大牢，寧綰依舊是扮成伊人的模樣。
天還未亮，牢房中漆黑一片，冷風灌入，冷得直教人哆嗦。
寧綰在裏麵住了幾晚上，自是曉得其中厲害的。
燭火明滅閃爍，將牢房陰森的氣氛渲染到淋漓盡致，寧綰當即就想，李銘所處的牢房，比她所在的牢房簡陋多了，她所在之處，隻有她一人，相對來說自由自在得多，李銘這兒，住滿了囚犯，味兒不好聞不說，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要是不注意，說不準就會受了欺負……
堂堂太子殿下，一朝儲君，待遇卻還不如她一個王妃，這樣的安排，著實是反常。
李洹低聲道，“有些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也是好的。”
是啊，眾目睽睽之下，就算他們想要對李銘做點什麽，也麻煩得多，若是沒有很大的把握，不會輕舉妄動的，何況，這些囚犯裏邊兒，說不準就有皇帝安排了保護李銘的人。
試想，若是李洹有所行動，被皇帝抓了現行，那麽李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然就和龍檮鏢局扯上了關係，到時候，皇帝的說辭肯定就會變了。
“怪不得……”寧綰覺得後背涼涼的。
怪不得那日在禦書房，皇帝總是在試探李洹，原來不隻是試探李洹對她的態度，也是試探李洹對龍檮鏢局的態度。
要是那個時候，李洹沒有說絕對人不插手龍檮鏢局的話，皇帝對待龍檮鏢局的方式，是不是就變了？
真的是想借此機會將李洹鏟除掉嗎？
說了龍檮鏢局的罪行，卻遲遲沒有下旨說如何懲處，是不是也在等待李洹的反應。
“這便是權謀。”李洹苦澀的笑了笑，“勝與敗，都是在一瞬間。”
真的假的，難以分辨，說不準哪一步走錯了，整盤棋就輸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行到了李銘所在的那間牢房。
李銘以手臂做枕頭睡在穀草堆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實的被褥。
若說房中哪裏好，也隻有這床被褥好一點了。
李洹隔著牢門，問，“皇兄近來可好？”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李銘便翻身坐了起來，雙眸明亮，直直看著李洹。
李洹餘光看向其他的牢房，發現裏麵的人雖沒有起身，卻還是有了輕微的動靜。
果真，瞞天過海罷了。
“天還未亮，言念怎會來了大牢，莫不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麽？”李銘嗬嗬的笑了兩聲，話中嘲笑意味十足，道，“允王妃可不是簡單的人，未成親之前，就是許多人都搶著要娶呢，我，你，王叔，對了，還有金詮。雖說是你抱得美人歸了，可是言念啊，這樣的女人，要美色可以，要心可就難了，你敗在她手裏，意料之中，皇兄不會嘲笑你的。”
不會嘲笑，說了這麽多難聽的話，還不是嘲笑麽？
堂堂七尺男兒，卻也做起了這樣評頭論足的勾當，寧綰真想上前把李銘的嘴撕爛。
李洹卻是麵色冷靜。
他望著洋洋自得的李銘，笑了一聲，說，“還有時間管我宅子裏的事，看來皇兄過得不錯。怎麽，是有人給你喂了定心丸麽？”
李洹揚手，讓人打開了牢門，笑著進去了牢房，後邊跟著寧綰。
“言念不近女色，何時將一個女子帶在身邊了？”李銘仔細打量著李洹背後的寧綰，半真半假的問，“這位，莫不是弟妹吧？”
“還真不是。”李洹讓開身子，讓李銘將寧綰看了個真切，這才漫不經心的說，“不過，這人還真不簡單。知道顏神醫麽，這可是顏神醫送給思官的人，如今有人有求於顏神醫，我當然要把這麽重要的人帶著招搖過市。”
李銘的麵色一白，很快又恢複鎮定，“不過一個江湖術士，有什麽好在意的。韓霖不是傻子，難道能為了他而改變主意？”
“皇兄多慮了，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顏神醫能和長陵國的太子有什麽來往。不過麽……”李洹笑著搖搖頭，“凡事不過是個借口，誰知道顏神醫能不能起那樣的作用。皇兄說的顏神醫，那麽平凡，我想皇兄是說錯了，顏神醫可不是江湖術士，她的本事，皇兄也見識過的。能和皇兄交好能和我與如玉交好，能和思官交好，能和龍檮鏢局交好，誰知道她會不會和韓霖交好？”
李銘刷的站起了身子，邁步要逼近寧綰，寧綰漠然的往後退了兩步。
說，“太子殿下莫慌，如今隻是有人找了顏神醫，顏神醫還沒答應要幫忙，事情還能有轉機的。太子殿下和龍檮鏢局扯上關係，不過是因為賬本，若是顏神醫出麵，說那賬本是假的，太子殿下的冤屈自然就洗刷幹淨了。”
“這是來當說客的？”李銘笑了起來，“為區區一個江湖術士？”
“那倒不是。”李洹正經道，“隻是如玉和韓霖走得近，怕他們會壞了我的好事罷了。皇兄知道的，親兄弟明算賬，何況大家想要的，不是金銀珠寶這等俗物，有人威脅到了我，我當然要想辦法阻攔。”
李銘哂笑，不置一詞。
李洹又道，“父皇近來對如玉也越來越倚重了，假以時日，地位自然是淩駕於我之上了……”
李銘麵上仍舊笑著，隻是那笑容已經有幾分僵硬了。
皇帝雖然有意束縛李洹手腳，可這個時候，他的手腳也是被束縛著的，要是李延當真趁虛而入，得了皇帝的歡心，那他還能有活路嗎？
李洹和李延關係那麽好，處處維護著李延，如今也要對李延下手，可見皇家，是沒有真情的，那麽，他真的可以相信他的父皇嗎？
他一直待在這不見天日的牢房，真的可以留住皇帝的目光，可以留住那些皇帝承諾給他的東西嗎？
顯然，李銘不是一點兒都不懷疑的。
“如玉太了解我了，他不能成為我的對手，那遠比你來得恐怖。”李洹對李銘耳語道，“這一次，我們合作吧，借著龍檮鏢局的事，讓顏神醫翻身。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你還是誰，都隻是個替罪羊罷了。”
李銘呼吸一滯，是啊，不管是誰，都隻是替罪羊，為什麽他要成為替罪羊呢？
天還未亮，牢房中漆黑一片，冷風灌入，冷得直教人哆嗦。
寧綰在裏麵住了幾晚上，自是曉得其中厲害的。
燭火明滅閃爍，將牢房陰森的氣氛渲染到淋漓盡致，寧綰當即就想，李銘所處的牢房，比她所在的牢房簡陋多了，她所在之處，隻有她一人，相對來說自由自在得多，李銘這兒，住滿了囚犯，味兒不好聞不說，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要是不注意，說不準就會受了欺負……
堂堂太子殿下，一朝儲君，待遇卻還不如她一個王妃，這樣的安排，著實是反常。
李洹低聲道，“有些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也是好的。”
是啊，眾目睽睽之下，就算他們想要對李銘做點什麽，也麻煩得多，若是沒有很大的把握，不會輕舉妄動的，何況，這些囚犯裏邊兒，說不準就有皇帝安排了保護李銘的人。
試想，若是李洹有所行動，被皇帝抓了現行，那麽李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自然就和龍檮鏢局扯上了關係，到時候，皇帝的說辭肯定就會變了。
“怪不得……”寧綰覺得後背涼涼的。
怪不得那日在禦書房，皇帝總是在試探李洹，原來不隻是試探李洹對她的態度，也是試探李洹對龍檮鏢局的態度。
要是那個時候，李洹沒有說絕對人不插手龍檮鏢局的話，皇帝對待龍檮鏢局的方式，是不是就變了？
真的是想借此機會將李洹鏟除掉嗎？
說了龍檮鏢局的罪行，卻遲遲沒有下旨說如何懲處，是不是也在等待李洹的反應。
“這便是權謀。”李洹苦澀的笑了笑，“勝與敗，都是在一瞬間。”
真的假的，難以分辨，說不準哪一步走錯了，整盤棋就輸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行到了李銘所在的那間牢房。
李銘以手臂做枕頭睡在穀草堆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實的被褥。
若說房中哪裏好，也隻有這床被褥好一點了。
李洹隔著牢門，問，“皇兄近來可好？”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李銘便翻身坐了起來，雙眸明亮，直直看著李洹。
李洹餘光看向其他的牢房，發現裏麵的人雖沒有起身，卻還是有了輕微的動靜。
果真，瞞天過海罷了。
“天還未亮，言念怎會來了大牢，莫不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麽？”李銘嗬嗬的笑了兩聲，話中嘲笑意味十足，道，“允王妃可不是簡單的人，未成親之前，就是許多人都搶著要娶呢，我，你，王叔，對了，還有金詮。雖說是你抱得美人歸了，可是言念啊，這樣的女人，要美色可以，要心可就難了，你敗在她手裏，意料之中，皇兄不會嘲笑你的。”
不會嘲笑，說了這麽多難聽的話，還不是嘲笑麽？
堂堂七尺男兒，卻也做起了這樣評頭論足的勾當，寧綰真想上前把李銘的嘴撕爛。
李洹卻是麵色冷靜。
他望著洋洋自得的李銘，笑了一聲，說，“還有時間管我宅子裏的事，看來皇兄過得不錯。怎麽，是有人給你喂了定心丸麽？”
李洹揚手，讓人打開了牢門，笑著進去了牢房，後邊跟著寧綰。
“言念不近女色，何時將一個女子帶在身邊了？”李銘仔細打量著李洹背後的寧綰，半真半假的問，“這位，莫不是弟妹吧？”
“還真不是。”李洹讓開身子，讓李銘將寧綰看了個真切，這才漫不經心的說，“不過，這人還真不簡單。知道顏神醫麽，這可是顏神醫送給思官的人，如今有人有求於顏神醫，我當然要把這麽重要的人帶著招搖過市。”
李銘的麵色一白，很快又恢複鎮定，“不過一個江湖術士，有什麽好在意的。韓霖不是傻子，難道能為了他而改變主意？”
“皇兄多慮了，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顏神醫能和長陵國的太子有什麽來往。不過麽……”李洹笑著搖搖頭，“凡事不過是個借口，誰知道顏神醫能不能起那樣的作用。皇兄說的顏神醫，那麽平凡，我想皇兄是說錯了，顏神醫可不是江湖術士，她的本事，皇兄也見識過的。能和皇兄交好能和我與如玉交好，能和思官交好，能和龍檮鏢局交好，誰知道她會不會和韓霖交好？”
李銘刷的站起了身子，邁步要逼近寧綰，寧綰漠然的往後退了兩步。
說，“太子殿下莫慌，如今隻是有人找了顏神醫，顏神醫還沒答應要幫忙，事情還能有轉機的。太子殿下和龍檮鏢局扯上關係，不過是因為賬本，若是顏神醫出麵，說那賬本是假的，太子殿下的冤屈自然就洗刷幹淨了。”
“這是來當說客的？”李銘笑了起來，“為區區一個江湖術士？”
“那倒不是。”李洹正經道，“隻是如玉和韓霖走得近，怕他們會壞了我的好事罷了。皇兄知道的，親兄弟明算賬，何況大家想要的，不是金銀珠寶這等俗物，有人威脅到了我，我當然要想辦法阻攔。”
李銘哂笑，不置一詞。
李洹又道，“父皇近來對如玉也越來越倚重了，假以時日，地位自然是淩駕於我之上了……”
李銘麵上仍舊笑著，隻是那笑容已經有幾分僵硬了。
皇帝雖然有意束縛李洹手腳，可這個時候，他的手腳也是被束縛著的，要是李延當真趁虛而入，得了皇帝的歡心，那他還能有活路嗎？
李洹和李延關係那麽好，處處維護著李延，如今也要對李延下手，可見皇家，是沒有真情的，那麽，他真的可以相信他的父皇嗎？
他一直待在這不見天日的牢房，真的可以留住皇帝的目光，可以留住那些皇帝承諾給他的東西嗎？
顯然，李銘不是一點兒都不懷疑的。
“如玉太了解我了，他不能成為我的對手，那遠比你來得恐怖。”李洹對李銘耳語道，“這一次，我們合作吧，借著龍檮鏢局的事，讓顏神醫翻身。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你還是誰，都隻是個替罪羊罷了。”
李銘呼吸一滯，是啊，不管是誰，都隻是替罪羊，為什麽他要成為替罪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