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個一官半職的,那是最好不過了,隻是如今這似乎也不大可能……”房氏說道,“現如今,正在想辦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呢。”


    “阿綰這裏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具體的事宜,還得舅舅自己去辦,或者是找信得過的人去辦。”寧綰說。


    現在人人都盯她盯得那麽緊,她要是讓人去辦,反而不好。


    再說,凡事總有度,這才剛開始打交道,姚舒一家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她還不了解,不可能就這麽毫不顧及的幫他們的忙。


    她現在的處境,看似處處占盡上風,其實也不過是表麵上而已,她稍有不慎,也可能被人推下山崖的。


    “什麽辦法?”姚舒和房氏同時問道。


    “買官。”寧綰輕輕鬆鬆說出這兩個字,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怎麽樣一樣。


    姚舒和房氏卻是被嚇了一大跳。


    姚舒說,“阿綰,這樣的話可不敢胡說,這也是在舅舅家裏才這樣說,要是在別處的千萬不能說。”


    房氏也說,“阿綰,買官這樣的事,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不可以說的。”


    “是明令禁止不假,可上行下效也是真的。”寧綰無所謂的說道,“二位表哥也不是沒有能力的人。買官,不過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能進去那道門。隻要進去那道門,可謂是天高任鳥飛,誰也阻止不了他們。而且,依照舅舅家現在的處境來看,要想憑真才實幹去到朝堂,那是不大可能的,隻有買官這條路,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好的。”


    自家侄女兒這樣直白的說出這樣一番有道理的話來,姚舒異常驚訝了一下。


    下意識就問,“之前那件事是阿綰幫忙解決的?”


    寧綰對朝堂上的事懂得許多,看問題看得深遠不說,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姚舒深感自己剛才眼拙了,他這侄女兒,遠比他認識到的複雜。


    寧綰抿唇笑笑,沒有直接說是。


    那也是湊巧的,讓她知道寧越的舊部有意為難姚舒,她便讓如意公主在進宮的時候跟太後說道了幾句。


    然後,太後就直接下旨處理了。


    姚舒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尷尬,他自己闖了禍,居然還是他沒有及笄的侄女兒幫了一把。


    “我想聽聽舅舅的看法。”寧綰說,“舅舅要是不同意這個辦法,也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京城的天地,容得了中飽私囊,容得了拉幫結派,容得了世家大族,就是容不下寒門貧者。


    寧綰知道,姚舒也知道。


    他也曾想過鋌而走險的買官,可買官,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


    越是明令禁止的事,越有人要去做,越是有人做,要的價也越高。


    “阿綰……”沒有錢這樣的話,姚舒實在是難以啟齒。


    寧綰淺笑,“舅舅舅母不用擔心,銀子的事,自有我。”


    “就算是真的要用這個辦法,銀子的事,也不會讓你想辦法。”姚舒說,“這事兒,我和你舅舅舅母……”


    “舅舅舅母放心,阿綰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銀子算是阿綰借給你們的,待你們有了,還給我就是了。”寧綰笑著擺了擺手。


    蒹葭立馬從袖子裏取出一疊銀票,雙手遞到姚舒麵前。


    姚舒一看最上麵一張銀票麵額,就已經驚訝了。


    “不多,隻是準備了一萬兩銀子,要是不夠,我再拿來。”寧綰說。


    姚舒嘴角抽了一抽。


    一萬兩銀子,是他幾十年的俸祿都得不來的,夠整個府邸開銷幾十年了,這麽多的銀子,寧綰卻說得像是三五兩碎銀子一般。


    說什麽,隻是一萬兩銀子,不夠她再拿過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呀。


    房氏也是驚愕了。


    “十萬兩銀子……”她喃喃,“這得是多少錢了。”


    寧綰抿一口茶,說,“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隻要能買到官位,不管位置高低,要價多少,都是值當的。”


    “不行不行。”姚舒連連擺手,“阿綰,你是不是把你的嫁妝拿出來用了,這是萬萬不能的……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我們當舅舅舅母的給你添不了多少嫁妝,哪裏還能用你的嫁妝?快把銀票拿回去,把嫁妝置辦回來。你好不好辦,要是不好辦,讓你舅母幫你。”


    “是啊。阿綰。”房氏也緊張起來,“你及笄也不過是兩三年的事,你的嫁妝,萬萬不可以動的。你是賣去哪兒了,舅母幫你買回來,以後,不能再這麽做了。女兒家的,出嫁的時候最是重要的,你要是嫁妝少了,會被人看輕的。”


    姚舒和房氏慌慌忙忙的,就要安排去給寧綰買回嫁妝了。


    寧綰搖頭道,“不是嫁妝,舅舅舅母放心,阿綰做事,都有分寸的。阿綰給你們保證,這不是嫁妝。”


    “不是更好。”姚舒說,“不過,不管是不是嫁妝,這些銀票,我們都不可能用的。”


    寧綰垂眸,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蒹葭說道,“大人,夫人,這些年因為種種原因,大家來往少了,可不管怎麽說,您們都不是外人。如今,您們有需要用到銀子的地方,而小姐手頭上恰巧有銀子,那麽,小姐拿出來,你們隻管拿去用就是。”


    “是啊。”白露也說,“大人,夫人,小姐這也不是白送給您們的,您們拿去用了,待您們有了,還給小姐就好了。再不行,到時候給小姐買個首飾。”


    “這不行。”姚舒還是說。


    寧綰放下茶杯,道,“舅舅,舅母,如今柳如風來了京城,這是買官的大好機會,您們必須用這筆銀子。”


    “柳如風?”姚舒問,“洛城文國公府二公子嗎?”


    寧綰點頭,“允王爺與太子殿下各成一派,兩派人中,沒人敢買官賣官。柳如風雖然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人,但文國公府並未明確立場,所以,隻要銀子足夠,柳如風是有膽子做這樣的事做的。”


    姚舒和房氏很明顯的還在糾結。


    寧綰沒有父親母親幫襯,日子過得本就為難,好不容易有些剩餘的銀子,他們是不願意用的。


    寧綰說,“必須用。一旦錯過這個機會,這個辦法就不一定管用了。找柳如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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