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回去翠煙閣不久,就讓王嬤嬤把鑰匙送了過來,隻是,送過來的,不止一把。


    “會不會是假的?”白露問。


    哪家的鎖能被不同的鑰匙打開,那也太中用了。


    寧綰抬頭看著還披頭散發,穿著白衣扮鬼嚇人的白露和陳嬤嬤,笑道,


    “你們趕緊去收拾收拾,別這樣子站在屋裏了,要是被人看見了,保不準又嚇暈幾個。”


    白露和陳嬤嬤聞言,都捂嘴笑了起來。


    “唐公子的煙霧散就是好用。”白露笑道。


    鄭氏請過來看熱鬧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夫人,年紀大了,膽子本就小,加上從前有人說薔薇院鬧過鬼,幾人都是不安的。


    看著其他地方一片清明,唯獨樹下煙霧籠罩著,腿都在發軟,定睛一看,看見兩個白衣女鬼在煙霧中飄來飄去,有的當場就嚇得暈了過去,好不大快人心。


    陶檸聽得無語。


    也隻有寧大小姐敢把他家主子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拿來這樣用,他們要是敢拿了煙霧散來裝鬼嚇人,他家主子絕對二話不說就賞他一個無影腳。


    同樣都是他家主子身邊的人,差別怎麽就這樣大呢。


    陶檸想了又想,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能被他家主子放在心裏的人就是好……


    嚇唬了人,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白露高高興興拉著陳嬤嬤出去了。


    寧綰聽著一路嘰嘰喳喳說話的白露,笑著搖搖頭,而後看著桌上幾把用木匣子裝了的鑰匙,對蒹葭道,


    “明兒一早拿去給葛叔,讓他派常柱去查一查這些鑰匙針對的鎖。”


    不知道小屋在哪兒,總能根據鑰匙把鎖找到。


    明早有感覺,既然是父親母親私底下置辦的小屋,就不會是平常的小屋,用的鎖,也不會是普通的鎖。


    蒹葭應聲,將裝了鑰匙的木匣子一個個合上。


    “大小姐有什麽需要吩咐屬下的嗎?”陶檸問,也隻是隨口一問。


    知道寧綰手底下有能人,他也不會巴巴的湊上去,非要搶著為寧綰做事。


    主子也說,他隻要保證寧家大小姐安全就行。


    寧綰卻說,“卻是也要麻煩阿寧。”


    陶檸不知道自己腦袋裏裝的是什麽,聽寧綰說要麻煩自己,他心裏居然挺開心的。


    他樂嗬嗬的問,“屬下能做什麽?”


    寧綰起身,內心沉重,麵上卻很輕鬆,她笑道,


    “祖母給了好幾把鑰匙,等我一把把探出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所以,就想讓阿寧跟著祖母,萬一祖母沉不住氣,把消息露出來也不一定。”


    不一定?


    陶檸心中翻白眼。


    他可算是看清楚了,寧家大小姐那是個十足十的坑貨。


    她說不一定,那就是一定。


    寧家老夫人再沉得住氣,也會被她三言兩語設計得沉不住氣的。


    說什麽拿著鑰匙去找鎖,都是假的,都是做戲給鄭氏看,寧綰這裏做的越逼真,鄭氏就越會以為寧綰是在借助鑰匙找小屋,鄭氏越相信,越是會掉以輕心。


    說不準就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去到小屋,把小屋裏麵的東西取出來。


    好算計!


    “寧綰真是好算計!”寧清瑩道。


    “姑奶奶,您小聲點。”綠萍將毯子裹到寧清瑩身上,端起燕窩,一口口往寧清瑩嘴裏喂。


    鄭氏說把寧清瑩關進祠堂,當然是被如意公主攔下來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如意公主不但沒有讓寧清瑩進去祠堂受罰,還沒有說寧清瑩的一句不是,把人接回房間裏,還吩咐了小廚房,好吃好喝把寧清瑩養著,誰敢不聽話,就賞誰的板子。


    這樣一來,更是助長了寧清瑩的威風,讓寧清瑩愈發不知道自己錯了,愈發得意得不知南北東西。


    她咽下一口燕窩,瞪著綠萍道,“這是我的房間,是我的院子,我說話,憑什麽要小聲點,我就說寧綰了,寧綰這個蠢豬。”


    綠萍笑著,沒答話。


    這就是同人不同命。


    要說蠢,沒有比寧清瑩還蠢的,可是人家有個當世子爺的爹,又有個當公主的娘,她不受寵誰受寵,天塌下來還有人幫忙頂著呢。


    “去告訴鄭琪沒有?”寧清瑩推一把綠萍,再一次重複,“我聽寧芙說,明兒早上,寧綰邀她出去走走,京城好吃好玩的雖多,可寧芙最喜歡還是首飾,有她在,寧綰勢必也要跟著去金銀銅記看看的。”


    綠萍答,“說了的,奴婢都跟鄭大小姐說了的,鄭大小姐說了,讓小姐隻管放心,她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惦記著寧綰邀約的寧芙高興得一夜沒合攏眼,天兒才亮就去了寧綰的薔薇院。


    蒹葭道,“三小姐不若換個時間再來吧,小姐昨兒後半夜了才睡下,這個時候恐怕起不來呢。”


    京城裏的那些傳言,寧芙也聽到了,別說是大姐姐,就是她聽著都覺得挺糟心的。


    不過幸好流言雖盛,到底不全是順大姐姐不好的。


    寧芙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


    “蒹葭姑娘也勸勸大姐姐,流言蜚語的,多是道聽途說,讓她莫要太在意,反而影響了心情。”


    蒹葭給寧芙道了謝,說是多謝關心,這時,寧綰也從裏屋走出來了。


    “芙蕖與我心有靈犀,我正想著讓人去請你過來,你就來了。”寧綰笑道。


    寧芙抿唇笑著,走過去牽住了寧綰的手,道,“大姐姐長得真好看。”


    穿著一般尚且擋不住寧綰的美貌,何況寧綰還是穿了緋色的襦裙。


    寧綰本就生得白,緋色一襯托,越發顯得她膚色白皙光滑,吹彈可破。


    美顏如畫,嬌嫩得夢掐出水來。


    頭上的一支碧玉簪子,更是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看上去隻是一支通體晶瑩的簪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仔細看來,才會看見其中之妙處。


    那簪子上的碧色蒼翠欲滴,成色尤美,邊緣都用了同色的珍珠作為點綴,隻是珍珠很小,不容易看出來,珍珠點綴間,還有幾朵朝顏花的鏤空。


    一件襦裙,一支簪子,生生把人變成了仙風道骨的美人兒。


    寧芙看得直了眼。


    聽說鳩尾山荒蕪,按理說,大姐姐在那兒生活四年,日子拮據,應該是過得不如意的,可看看大姐姐的穿著打扮,簡單是簡單,哪裏有一處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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