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急,安然,慢慢告訴母親。有母親在,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鄭氏坐到軟榻邊,輕拍寧婕的後背算作安慰。


    語氣溫柔,哄著寧婕告訴她真相。


    寧婕鼻子一酸,忍不住撲進了鄭氏的懷裏,將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和恥辱都傾訴了出來。


    聽了寧婕的話,鄭氏嚴重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愣愣的,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兩個男子直接闖進了房間,半夜三更的,兩個男子直接闖進了她女兒的房間……


    這意味著什麽?!


    鄭氏不敢細想,她緊緊摟著寧婕,用盡力氣一般緊緊的摟著。


    這下,不僅是懷裏的人在顫抖,她的身子也顫抖得停不下來。


    終於知道寧婕不在的那些日子為何不安了,原來,真的出了事情!


    “安然……”鄭氏出聲,但除卻這簡短的兩個字,她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


    難道她要問她的女兒,那兩個男人有沒有欺負她嗎?


    不用問的,半夜三更的,兩個男子闖進房中,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難道還會手下留情,做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嗎?


    鄭氏摟著寧婕,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箍得寧婕生疼。


    寧婕恍然明白,鄭氏是以為她遭遇了不恥,才會這般絕望。


    她攥著鄭氏的衣袖,兩顆淚珠兒掛在睫毛上沒有擦去,慌忙道,


    “母親放心,女兒沒事,女兒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他們……他們找的是嬤嬤,遭遇不堪的是嬤嬤,女兒……女兒沒有事。”


    “我的安然!”鄭氏忍不住一陣痛哭。


    幸好遭遇不測的是孫嬤嬤,要成了寧婕,她一定會瘋。


    幸好,幸好她的女兒吉人自有天相,才能時刻保全了自己。


    “他們……他們對嬤嬤做那事時,就讓我在旁邊看著,不讓我走。”寧婕咬唇,身子又開始哆嗦,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門也被鎖了,我出不去,我也不敢大聲的喊……”


    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親眼看著兩個男子淩辱自己的最親近的嬤嬤,這與自己被侮辱有什麽分別?甚至還要親眼目睹那些不堪,這怎麽能讓人不害怕!


    不過。


    “幸好,幸好他們侮辱的是孫嬤嬤,不是你。幸好……”鄭氏話說了一半,突然咬住了舌頭。


    若是被旁人知曉,誰會相信兩個男子褻瀆了年邁的嬤嬤,卻放過了年輕貌美的少女?


    莫說別人,就連她也不信。


    這件事,定有蹊蹺!


    明白了,她明白了。


    鄭氏滿腹慶幸化為憤然,她咬牙道,


    “這是有人刻意為之,就是想敗壞你的名節!想出這樣的陰損招來,也不怕遭報應。”


    她想起了寧綰,那個絢爛如花的女孩。


    “是那個賤、人,一定是那個賤、人!肯定是她找人做的,因為怕我們追究,因為不敢對你下手,所以才換成了強、暴孫嬤嬤嚇唬你!她出現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偏生她一出現,每件事情都亂了套!是她,一定是她!早該讓她死在外麵的,她死了,就不會有這麽多煩心的事!那個賤、人,她怎麽不死!”


    鄭氏嘴裏的話一句比惡毒,惡毒得似乎是想用言語把寧綰殺掉。


    她不喜歡寧綰,她甚至恨寧綰,她巴不得一睜開眼就看到寧綰死了躺在她麵前的畫麵。


    “母親方才親自去見了寧綰,寧綰什麽樣子母親還不清楚。她那樣的人,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膽,況且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被趕到鳩尾山,生活起居都是困難,哪裏有那本事圖謀許多。”


    強、暴二字,那樣說不出口的害人方法,寧綰也不可能想得出來!


    寧婕說,“女兒倒是覺得這事另有其人。”


    寧婕將他和柳如風的恩怨說了出來。


    鄭氏聽罷,一巴掌拍在軟榻上。


    “柳如風,他居然敢這樣行事!好他個柳如風,紅口白牙的誣陷於你,要不是有允王爺為你出頭,他是不是還想將你送進大牢裏去!殺人放火,這樣的罪名,他這是想毀了你!”


    “所以,母親,這不是別人做的,這就是柳如風幹的好事!”寧婕擦幹眼淚,道,“他想娶我,知道我心在言念身上,就想了這樣陰損的招兒,想壞我名節,逼我就範。”


    所以啊,所以那兩個男人才會繞開貌美的寧婕,轉而對一個年邁的嬤嬤下手!


    “其實,柳如風待我,不會那麽壞的。”寧婕咬咬紅唇,“說不定他是受了別人挑唆,順勢而為。”


    隻一個柳如風不夠,寧婕想將矛頭引向文國公府。


    她確定是柳如風害的她,要不然為什麽會是柳如風最先得到消息?為什麽是柳如風第一個去到她身邊?為什麽柳如風什麽也不問就派了花嬤嬤去她身邊照顧?為什麽她什麽都沒說,柳如風卻好像知道了全部?


    柳如風既然參與其中,那他就死不足惜!


    至於文國公府……


    誰讓文國公府裏住了個柳如月,誰讓柳如月要妄想嫁給言念!


    她除了李洹,誰也不嫁,李洹除了她,誰也不能娶!


    她做不了什麽,她沒有好的計策,那便隻能讓寧國公府與文國公府徹底反目,斷了柳如風的念頭,斷了柳如月的念頭。


    這是一石二鳥的方法,能報仇,能泄憤,能保住她,能留住言念,這是最好最好的方法。


    鄭氏攥緊手中的帕子,喃喃道,“若是文國公府做的,這事兒就愈發牽扯不清了。可這事兒,好像真的和文國公府有關係。”


    鄭氏被寧婕的話語帶著,早忘了之前對寧綰的仇恨,此刻,她忘了寧綰給她帶來的不安的感覺,她隻記著文國公府。


    文國公府和寧國公府素來水火不容,明爭暗鬥不斷,如今又遇到要在太子和允王當中選擇一個的難題,兩家都模棱兩可,觀望著對方,沒有最終的定論。


    如今的勢頭,太子有了太子妃,女兒嫁過去也不過是個側妃,永遠要被太子妃壓上一截。


    允王勢頭雖不如太子,但卻是孑然一身,憑兩家大小姐這樣的身份嫁過去,一定能成為正妃,孰好孰壞,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文國公府才會圖謀著討好允王……


    文國公府看中了允王爺,文國公府選擇了允王爺!


    然後抓住了寧婕孤身前去洛城的機會,不敢動寧婕,就把目光轉向了寧婕身邊的人。


    用的迂回戰術,他們一定是想,壞了寧婕的名聲,讓寧婕入不了允王府大門,他們就高枕無憂,事事順遂了。


    是啊,在洛城,洛城可是文國公府的天下,寧婕在柳家的地盤上,怎麽可能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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