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順著聲音一看,徹底暈乎了。


    他進來宅子,隻看到左邊站了一個美人兒,沒注意右邊還有一個美人兒,這兩個美人兒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美人兒,都是美人兒……


    比漢宮裏的雙飛燕還叫人喜歡。


    知府看得呆了,眼珠子都不轉了,卻不是被寧婕的話震懾了,而是被美色迷了眼。


    “咳咳,大人。”柳如風出言提醒,“這是然小姐。”


    寧國公府的女子,不是區區知府看得起的。


    “然小姐?”


    知府在腦中搜索有關然小姐的信息,無果。


    “不是說是寧大小姐嗎?”


    一會兒說寧大小姐,一會兒說然小姐,他哪裏知道然小姐是誰。


    寧大小姐,姓寧的人家可多,誰知道柳如風說的寧家大小姐是哪家。


    寧綰心中歎息,這樣豬腦袋的人,也能爬上知府的位置,引薦的人沒少撈好處吧。


    今天一過,他頭上的烏紗帽大概留不得了。


    可憐的知府大人,就這樣被柳如風害了。


    “我家小姐是大小姐。”蒹葭道,“二公子旁邊那位是然小姐。”


    “管它什麽大小姐,然小姐,來了洛城,都得聽我的,你們要是聽話,保你們吃香喝辣一輩子,不聽話,哼!”知府一拂袖。


    入了他的掌心,就別想逃出去。


    為政他不行,解決這些鶯鶯燕燕,他卻是行家。


    “京城的寧家。”寧婕字字咬牙。


    京城的寧家?


    京城的哪個寧家?


    京城好像隻有一個寧家。


    “寧國公府!”知府幾乎是喊出來的。


    京城隻有一個寧家,不就是寧國公府。


    寧國公府的地位,比起文國公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居然是寧國公府的人,怪不得柳如風不是直接解決了,而是讓他過來評斷。


    呸,什麽評斷,這是讓他照鏡子來了。


    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呸呸呸,什麽豬八戒。


    “原來是寧大小姐。”


    知府瞬間換了一張笑臉,對著寧婕又笑又拜的。


    幸好他那些花花腸子長在肚子裏,隔了肚皮,沒讓人看到。


    寧綰笑,賊心都表露在臉上了,隔了多少層肚皮都是沒用的。


    寧婕起身回禮,“大人好眼色,看得柳家兒,不識寧家女。識得寧家女,分不清寧家女。”


    蠢才,剛才不是才說了,她是然小姐,腦子被門夾過麽,這也記不住。


    “大人,那位……”小廝指著寧綰,“那位才是寧家大小姐,這位是然小姐。”


    知府瞪一眼,這不是知道嗎?既然知道,剛才為什麽不說。


    乖乖,寧家大小姐,寧家然小姐,他一來就把寧家的人得罪了個遍。


    柳如風不安好心,故意讓他騎虎難下!


    “然小姐,這……”知府對寧婕哈腰,寧婕不屑的別開眼。


    “大小姐……”知府又對寧綰拱手。


    寧綰笑了,沒在身份上糾纏下去。


    對蒹葭道,“方才情形是怎麽樣的,如實說給大人聽,一字不漏的說,也別添油加醋。”


    知府絕倒,原來報官的這丫頭是寧大小姐小姐的丫頭,這丫頭也是,一路上也不給他個提醒……


    蒹葭道,“柳二公子說我家小姐放火燒了人家宅子,見了我家小姐之後,他家的嬤嬤又說我家小姐殺了人,還說屍體在院中,望大人明斷。”


    明斷什麽明斷,幫了柳如風,得罪寧家的人,幫了寧家的人,得罪了柳如風,不管怎麽斷,都是他命短!


    這些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男子不學習騎馬射箭,女子不品茶學德,沒事跑來找麻煩做什麽。


    “來人!”知府道,“馬上去院中尋找。”


    誰都得罪不起,那就隻能用事實說話了。


    得罪一方,高興另一方,總有一方會幫著他的,知府天真的想。


    “還有。”寧婕道,“柳二公子的嬤嬤私自帶人入了我的宅子,我宅子裏的奴才渾然不知,他們吃的喝的,也當細察。”


    “去吧去吧!”知府無奈的擺手。


    登登登的腳步聲衝向後院,宅子裏吵得雞飛狗跳。


    前院出奇的安靜,安靜讓人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文國公府,寧國公府……天老爺,在這兩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的麵前站著,好生拘謹。


    尤其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知府壓下內心的翻騰,再把兩個美人看了一遍。


    右邊這位然小姐,笑容寡淡,顯得冷峻又高傲,一看就知道不好得罪。


    左邊這位大小姐,一說一個笑,顯得有些傻。


    唉,這樣傻乎乎的女子,說她殺人放火,可能是得罪了柳如風了。


    他好像知道該怎麽做了。


    “你!”知府指著花嬤嬤,嚇得花嬤嬤猛地一跳,驚叫一聲。


    “是你說的寧家大小姐殺人放火?你可能作證?”知府問。


    “我,我,我……”花嬤嬤抬頭看著寧綰,舌頭像是被打了結,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


    “退下吧。”寧綰對麵前的陳嬤嬤三人道。


    三人退到後方。


    “花嬤嬤看我作甚?”寧綰低頭耍著指尖,“你要作證,作證就是,你看到的什麽,你說什麽就是。”


    看到什麽,說什麽就是。


    對對對,妖女說,看到什麽,說什麽就是。


    “作證,作證!”花嬤嬤喃喃,“是她殺了王婆子,用火燒死了王婆子,然後還用火燒了宅子,都是她。”


    “在哪兒燒的?”知府問。


    他看了看,這宅子好好的,不像是被火燒過呀。


    可是又說王婆子的屍體在這宅子裏。


    難道是在別處燒死了王婆子,再把王婆子的屍體抬到這宅子裏來了?


    這些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真是會玩。


    “國公府,文國公府旁邊的那間宅子。”花嬤嬤怯怯的答。


    知府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文國公府,終於還是把文國公府扯出來了。


    “被燒的是文國公府的宅子?”寧綰問。


    要是燒的是文國公府的宅子,她現在還能在這兒站著嗎?


    燒的是哪裏,她自己動的手,她心裏沒有數嗎?


    可她問了,花嬤嬤不敢不回答,她說,


    “不是文國公府,是文國公府旁邊的宅子。”


    知府送了一口氣,他就說嘛,如果是文國公府被人點了,怎麽可能無人上報。


    寧綰雙手攏在袖中,居高臨下道,“又不是文國公府的宅子,國公大人沒說什麽,你一個下人,操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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