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清立即就上前攔住了記者。可能剛才都是記者在說話,所以吳萬博家屬的存在感被削弱了,大家誰都沒注意。


    “你幹嘛!”禾常青最先注意到吳萬博妻子,他喊出來的時候,吳萬博妻子已經爬到了那扇半開的窗戶邊坐著了。她扭頭看著梁健,喊:“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們一個公道,我就從這裏跳出去!”


    梁健一扭頭看到她坐在那裏,臉上已經沒了剛才坐在那裏啜泣時那種淒婉柔弱的表情,而是換上了狠絕的姿態,仿佛真的隻要一言不合,她就要跳下去。


    禾常青已經暗示那兩個便衣從邊上靠近,想辦法將她拉下來。梁健則是暗示沈連清將那個記者和攝像師給弄出去。


    可這麽好的場合,他們怎麽會願意錯過。


    梁健雖然清楚,這個女人是不大可能從這裏跳出去的,但畢竟是一條生命,也不敢冒險。他站在那裏,柔著聲音問:“那你說,你想要個什麽公道?”


    女子愣了一下,她也沒想過要個什麽公道。這個時候,記者忽然在旁邊喊:“要真相!真相!”


    梁健瞪他一眼,沒理會他,繼續問那個女人:“你覺得你想要個什麽公道,你說出來,能滿足你,我肯定滿足你。”


    女子朝著梁健喊:“我要真相!我要知道我老公到底是怎麽死的?”


    梁健眯了眯眼睛,答:“我們正在查,查到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你騙人!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是官官相護,我老公就是被你們害死的!”女人一邊喊著一邊還不忘注意邊上,看到那兩個便衣靠近,立即就尖聲大叫:“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便衣隻好停了腳步。


    “就是你們兩個!”女人忽然指著兩個便衣,又一扭頭,指向了站在禾常青後麵的那個科長,喊:“還有你!就是你們三個,是你們逼死了我老公!”


    “不要再拍了!”梁健怒斥了一聲後麵拍得無比專注的攝像,攝像師往後站了站,卻還是沒停下。梁健給了沈連清一個眼神,沈連清立即上去,伸手就將攝像機搶了過來,攝像師想搶回來,梁健道:“你要敢在這裏動手,我就讓你進去蹲著,蹲到你知道什麽叫規矩為止!”攝像師怕了,那個記者的眼珠子卻在滴溜溜地轉。


    “還有你!”梁健轉向他,瞪了一眼,沒再訓斥。重新轉向女人,問:“你剛才說是他們逼死了你丈夫,請問你有證據嗎?”


    女人喊:“證據?他們是第一個發現我老公的,難道這個還不夠嗎?除了他們,根本沒人就見到過我老公!他們就是殺人凶手!”


    “他們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證據說了算!如果,真的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我絕對不會姑息!”梁健說道。


    “證據?你們還要什麽證據!你們就是官官相護!”女子大喊。


    他的小舅子,還有吳萬博的父母子一旁平靜地看著,似乎根本不著急。梁健也不急了,看著她,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們,那還找我們要什麽公道!你跳吧。不過我告訴你,這是三樓,跳下去死不了。頂多就是個殘廢,然後在床上躺個半輩子。就是苦了你女兒,小小年紀就要照顧你半輩子!”


    女人愣了一下,她或許根本沒料到梁健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連禾常青他們也沒料到。梁健繼續說道:“我建議你,要跳去高一點的地方跳,就我們這樓頂就不錯,二十三樓,跳下來,保準就是一攤肉泥。你要不要上去?我可以讓保安給你把頂樓的門打開!”


    女人的臉白了白。


    小舅子喊了起來:“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還有沒有人性!”


    梁健冷笑了一下,道:“你問我有沒有人性?你自己的親姐姐爬在上麵,我也沒見你著急,那你的人性呢?跟我比起來,你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小舅子語塞。


    梁健朝那兩個還在企圖靠近的便衣喊道:“算了,走吧,讓她坐在這裏好了,愛跳不跳!她要是真跳下去,我頂多就是換個地方再當官!怕什麽!”


    梁健說完就走。這下,這些人就慌了,女人坐在窗沿上,進退兩難。真跳,她可沒這勇氣,不跳,可這臉哪裏拉得下來。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從旁竄過去,一把將她拽了下來,兩人摔在了地上。


    原來她剛才一失神,其中一個便衣就靠近了過去。梁健也不是真打算走,剛才那些話不過是想激激她,見便衣將她拉了下來,就道:“把她帶到辦公室去,讓她冷靜冷靜。”說完又看向那個記者和攝像師,道:“你們是跟我來呢,還是我讓人請你們跟我來!”


    都是些老油條的角色,梁健的話都說成這樣了,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乖乖地跟了梁健到了一個小辦公室,梁健坐下,他們也坐下。


    梁健問:“說說吧,誰指使你們來的?”


    記者裝傻:“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梁健冷笑:“別在我跟前裝了,你今天問的這些,就你一個小媒體記者能知道這些?老老實實地說,今天的報道,你還能寫幾個字,要不然,就隻好請你到號子裏去反省幾天了。”


    “號子裏?你想抓我?憑什麽?”記者顯然對自己身份天然自帶的這層保護傘很自信。梁健笑道:“憑什麽?就憑我是市委書記!你真以為,你一個小記者就想玩得過我?”


    梁健的自信,讓他開始動搖。他抿著嘴,臉色有些白。坐在他旁邊的攝像師,輕輕推了推他,輕聲商量:“要不就說了吧,萬一真進去了,不劃算!”


    記者有些不甘心。梁健站起身,就準備往外走,邊走邊說:“挺硬氣,我欣賞。不過,欣賞歸欣賞,既然你不按我的規矩辦事,那就不好意思了,就隻好委屈你了!”


    梁健走到門口,就對門外的沈連清吩咐:“你去給明德打電話,讓他叫人來把這兩個人帶走。”


    記者一聽到這話,終於扛不住了。


    “梁書記,你等等,我說。”


    梁健轉回頭,看向他,道:“那你說吧。”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我們老板叫我過去,說讓我帶吳萬博的家屬過來,總之無論如何就是要將吳萬博的死因歸結到你們身上,說是你們逼死了吳萬博就行了。至於我們老板是受了誰的委托,我是真不清楚!”記者說道。


    梁健伸手將他的記者證要了過來,是個小網站的記者,梁健沒聽過。他看了一眼,塞到了自己口袋中,道:“剛才的錄音和攝像資料,都先留下來。回頭我會讓人編輯好了,發一份給你。你願意發就發,不願意發不發也行,不勉強。但如果你要造謠生事,那就不好意思了!”


    梁健說完就走了,他們手上的東西,沈連清都給收了起來,交給了宣傳部。至於怎麽剪輯,是宣傳部的事情。可沒等宣傳部將資料剪輯出來,梁健就接到了刁一民的電話。


    “梁健,你怎麽回事?不是讓你盡快把吳萬博的案子結了嗎?怎麽又搞出這麽多事來?你這市委書記到底還想不想當了!”刁一民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很嚴厲。隔著電話,梁健都能感受到刁一民的怒火。他最後那一句,絕對不隻是說說,他絕對是有這個意思了。


    梁健正措辭,刁一民沒等梁健想好,就又說道:“給你兩天時間,把這件事情結束了。不然的話,你這市委書記的位置也就不要坐了,給別人坐吧!”


    刁一民說完就掛了電話。


    梁健有些愣神,雖然他和刁一民之間沒有十分穩固的合作關係,但至少應該還算得上是同一邊的吧,為何在吳萬博的事情上,他卻是這樣?


    梁健又想到那天他去見刁一民,遇到羅貫中也正好來見刁一民,還有羅貫中說的那一句話。


    隱隱間忽然有種感覺,或許這吳萬博的死亡背後,藏著更多更大的秘密。可這種感覺,讓梁健心底裏那股想要揭開真相麵紗的衝動就更加的強烈了。


    刁一民的電話掛斷沒多久,明德就過來了。他也接到了省廳的指示,要求盡快把吳萬博的案子結尾。但梁健的意思明德是清楚的,明德本身也是希望能查清楚這件事背後的存在的各種可能性,尤其是吳萬博這件事中,還涉及到了梁丹。


    對於梁丹這個人,是梁健他們這些人心中,一個共同的梗。


    明德進門,在梁健對麵,愁眉莫展的坐下。開口道:“剛才省廳聯係我了,要求盡快結案。”


    梁健道:“剛才刁書記也給我來電話了。”


    兩人對視,各自無言。好半響,明德問:“那要不先結案?這件事我們可以暗地裏查!”明德的想法,梁健不是沒想過。隻不過他有他的考慮,如果說吳萬博的案子現在就結案,就算把吳萬博的案子定性為意外死亡,但其實在那些不明就裏的人眼中,梁健和紀委已經成了凶手。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推波助瀾一下,影響不可小覷。


    梁健進退兩難。


    好一會兒,他問明德:“有沒有查到梁丹的消息?”


    明德猶豫了一下,道:“今天早上剛收到一個線索,不過是不是,還有待確定。”


    梁健有些許的驚喜,問:“如果能確定的話,有把握找到梁丹嗎?”


    “……應該行!”明德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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