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訪群眾是如此好糊弄,那麽也不會來上訪了。戰衛東做群眾工作的時候,對石礦問題非常了解的何國慶隻能搖頭。這麽做群眾工作,搞不好還會把矛盾給激化了!但是,如今戰衛東受命來處理此事,他倒還不好插手!


    上訪群眾之中,有一定的數量,都是市縣的幹部或者他們的家屬,有水平的人不少,其中一個就道:“我們來找政府,是有充分理由的,那就是鎮政府對於邱小龍的潛逃負有責任:第一個,鎮政府恐怕早就已經知道邱小龍有潛逃的可能,否則,為什麽鎮政府領導班子成員,大部分都已經從小龍礦業撤股了,這不是早就知道他會逃跑嗎?二是,邱小龍逃逸跟鎮上要查邱小龍的偷挖礦石和偷稅漏稅,是有直接關係的,如果鎮政府不請上麵來查,邱小龍幹嘛要逃呢?”


    戰衛東被群眾代表這麽一通搶白,一下子無語了。他想想,還真有些道理。一個幹部都無法說服自己,那就更別提說服別人了。站在一邊的何國慶,見戰衛東如此不濟,隻好搖頭,他提醒戰衛東:“他們都是歪理邪說!我可以反駁他們!”


    沒想到戰衛東卻說:“群眾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確是跟我們有關係。”群眾看到鎮上沒有對他們的話作出及時反映,就認為真理完全在自己這一邊,就更加鬧騰了,喊著要鎮政府解決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鎮長傅兵認為必須向縣委常委、鎮黨委書記梁健匯報此事了。梁健在車上聽了有關情況,感覺這件事情不能輕視,就對鎮長傅兵說,一個小時後班子成員開會。


    與傅兵通完了電話,梁健馬上跟何國慶打了一個電話,對他說:“你馬上幫助去查一查,副鎮長戰衛東他自己或者他親戚是否在小龍礦業還有股份。”


    梁健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據他判斷,戰衛東並不是一個笨蛋,隻要能夠走上鄉鎮副職崗位的,基本沒有一個笨蛋,特別是在涉及自身利益方麵,都是精明鬼。


    今天戰衛東在麵對群眾時,表現得如此白癡,顯然有問題。


    何國慶這段時間,對小龍礦業的事情一直在了解、在關注、在研究,把整個來龍去脈都搞得一清二楚了。聽到梁健這麽一提醒,他馬上反應過來,心想,梁書記果然還是不一樣,比自己高明。自己還因為戰衛東隻是能力差,不知道如何麵對群眾,卻沒想到背後可能隱藏著利益的問題。


    何國慶很方便的一查,半個小時就找到了,果然戰衛東的舅舅家在小龍礦業之中還有股份。這股份的數字還不小,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在小龍礦業有六十萬的股份,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這或許說明,何國慶是借用舅舅的名義,還在變相入股。


    何國慶馬上將這一情況向梁健作了匯報。梁健聽了之後,笑道:“國慶辦事的效率就是高。”


    班子會議召開了。


    進門的時候,梁健就聽到,有幾個班子成員在聊天:“好在前段時間,已經把股份給退了出來。”“是啊,否則這次恐怕也要被席卷一空了。”


    “梁書記為我們班子成員做了一件好事。”


    隻有何國慶黑著臉,心裏想:“好事個屁!”


    聽鎮長傅兵又對大家做了一番介紹。梁健說:“大家說說,該如何應對這次的群眾上訪?我認為,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在一開始就給予妥善解決,以後後患無窮。”


    這時戰衛東馬上發言了:“梁健書記,我認為,這個問題要解決,也隻能靠錢。如今邱小龍已經逃跑了,群眾肯定非常擔心。一邊是要靠司法機關追查邱小龍,另一方麵,我們最好向市縣爭取,然後鎮上補貼,先給群眾補一部分錢,這樣才能穩定大家的心態。”


    聽了這個說法,鎮人大主席方陽首先不同意:“我認為這樣不妥。投資都是個人行為。有句話說的好,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不能老百姓投資失敗,要求鎮政府來買單的,沒這種說法。”


    戰衛東不悅的說:“按照方主席的意思,就任由群眾上訪嗎?說不定待會情緒激動了,把鎮政府給砸了!”


    梁健這時說話了:“戰副鎮長,我聽說,你舅舅在小龍礦業也入了股,至今都還沒有退出,有60萬,是這麽回事吧?今天也來參加上訪了對吧?上次,我已經專門說過,大家都要從小龍礦業把股份給退出來。大部分領導幹部,都已經退出來了。但是也不排除一些幹部,還變著花樣,利用親戚在礦山入股。當然,我相信戰鎮長沒有這麽做。”


    戰衛東臉上露出了啞巴吃黃連的表情:“當然,我當然沒有!”


    梁健朝大家笑笑然後說:“今天這個上訪的事情,必須我們班子成員帶頭,去做好安撫工作。我想,要把握幾個原則。”


    班子成員都看著梁健,不知他會提出哪幾個原則來。


    梁健早就胸有成竹,說:“第一,不能激化情緒。這些幹部群眾投資款被卷走,的確是有些咎由自取的意思。但是,既然找上我們政府了,那我們就關心一下,要受理。我建議,派專人將大家的股份數都記錄下來。


    “第二,不能打包票。我們不能說,我們一定能幫助追討回來,這連市公安局和檢察院都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隻能說積極配合。


    “第三,依法處理。等到檢察院、法院和其他相關機構,對小龍礦業負責人量罪判刑,並對礦業資產進行處理之後,按照法律規定進行變賣處理。”


    梁健問大家還有什麽其他好的意見?這時候,黨委副書記王雪娉提出來:“戰鎮長有親戚在上訪群眾當中,我建議,今天去做工作,戰鎮長就不要參加了。否則也讓戰鎮長難受。”


    接著鎮長傅兵也說:“我同意。”


    梁健也不再征求大家意見,就說:“那就這樣吧!讓何國慶一同去做工作。”


    大家走出了會議室,留戰衛東在會議室內生悶氣,他感到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有些搖搖欲墜。


    有關班子成員把梁健提出的三點原則,貫徹到了工作當中,起到了比較明顯的效果。到了傍晚時分,這些人員也都紛紛散去了。


    梁健打電話給縣委書記葛東,向他報告了有關情況,葛東聽後,似乎對梁健的工作比較滿意,提到:“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鎮。前一階段的工作,你們做的不錯。希望還是要緊緊盯住,不要讓他們到上級上訪。”


    梁健心想,這次有些上訪者還是市裏和縣裏的,出了事情都要鄉鎮來安撫,鄉鎮工作也太不好做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隻是說:“葛書記,我們會盡力的。”


    葛書記說:“梁常委,今天組織部李寧部長說,根據你們班子的實際需要,還將對向陽坡鎮班子做些調整。你有意見嗎?”梁健上次已經跟李寧說得很清楚,李寧為了接近胡小英,應該會根據梁健的要求,來進行配備,於是他就不廢話了。


    梁健說:“都聽縣委的。”葛東說:“那就好,最近我們就會安排調整。”


    古萱萱從醫院出來,正常到黨校上課了,她的手上了點石膏,但是沒有上綁帶,因此很多事情都能自理。季丹畢竟是古萱萱的閨蜜,左右不離,幫古萱萱做各種事情。比如,提上課的文件袋,或者泡熱茶之類的。


    古萱萱都不好意思了,說:“丹丹,這些我都能做,你不用這樣。讓我很不好意思。”


    季丹說:“沒關係,沒關係。你之所以受傷,不都是為了我們梁健嗎?以後,若是我真的和梁健生活在了一起,你幫的不就是我那家裏人……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聽了這話,古萱萱立馬無語。


    梁健有一次也似乎聽到季丹在說“為我們梁健……”之類的話,就湊上去,問:“你們在說什麽?”


    季丹妖嬈地瞥了眼梁健說:“這是我和萱萱的秘密,不能告訴你!”梁健頓時石化。


    梁健看到季丹手裏提著的東西,說:“萱萱,你這些東西,我來幫助你拿也可以。”梁健是真心為了表示自己對古萱萱的感謝。


    古萱萱卻冷冷地道:“不用了。勞駕不起。”


    中午,古萱萱坐在一張桌前,季丹正在打飯,梁健靠近說道:“萱萱,這段時間,你好象對我特別冷啊。”


    古萱萱漂亮的眸子一轉,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絲想要解釋的熱情。然而這種熱情稍縱即逝,代之以一句:“我對你熱過嗎?”


    梁健說:“是不是因為你的叔叔翟興業?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你叔叔沒有個人恩怨,有的也是公家的一些糾葛。”


    “公家的糾葛”?古萱萱眨了下眼睛,心道,可是,我叔叔可不這麽想!你把人家的官路硬生生給堵上了,使得人家上不上、下不下,人家不跟你“個人恩怨”才怪呢!”


    古萱萱說:“我也不是因為我叔叔的事情,我隻是從來沒有對你熱過,我現在也不是對你特別冷,我就是像對待一個普通學員一樣對待你而已。”


    梁健眨了眨眼睛,就說:“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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