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城寧州美酒佳人、醉生夢死的度過了一晚,周其同回到了鏡州市,首先跑到了宏市長辦公室。他如今去宏市長辦公室,都不需要經過梁健的引導了,有些橫衝直撞的架勢。


    梁健也不阻攔,因為宏市長根本就沒在辦公室,正在小會議室跟幾個副市長開碰頭會。看到宏市長沒在,周其同才悻悻轉到了梁健的辦公室。


    梁健也沒主動理他。周其同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麽橫衝宏市長辦公室,不符合市府辦的規矩,就微微放下了身段,問道:“梁秘書,宏市長不在?”


    梁健也不給他好臉色:“宏市長在開會。你坐著等一等吧。”周其同就在一邊等著,梁健吩咐副處長陳輝給他倒了一杯水,就自顧做自己的事情,不再理會周其同。


    梁健這時候體會到了在市級機關和在區級機關的不同,在區裏周其同這個區長,就能算得上是土皇帝,誰見了不恭恭敬敬的主動問候?可到了市級機關,特別是兩辦,區長也得低三分。想到以前,周其同和朱庸良曾經一心想陷害自己,梁健覺得如今這樣也夠解氣的。


    不過,梁健也意識到,最近周其同正在逐步接近宏市長,這是他不得不警惕的事情,為此,他一直在等待,在觀察,在謀劃,不能讓周其同贏得宏市長的全部信任,否則周其同肯定會利用宏市長的權力實施他的陰謀。到時候,梁健和胡小英都得遭殃。


    梁健試探地問道:“周區長,聽宏市長說昨天你去了省城?”周其同說:“是啊,去省委組織部了。”梁健問:“事情進展順利吧?”周其同掩飾不了興奮:“比想象得都要順利,事情已經解決了。我這會是來向宏市長匯報的。”


    梁健又道:“那麽補償標準,沒有降低,都滿足了釘子戶的要求?”周其同被如此問,顯得有些為難:“差不多吧。不過,隻就他們一家滿足要求,其他的釘子戶我們就按照我們的標準來了。這總比滿足所有釘子戶的要求好吧!”


    梁健這會已經完全明白,其實周其同此次去省委組織部,無非是以征地拆遷這種變相的方式,去給省委組織部的幹部處長送了一筆禮金!梁健心道,這個周其同果然是老奸巨猾,用公家的錢給自己的升遷打基礎。


    宏市長會議開好了,回到辦公室,梁健領著周其同進去。倒了一杯水之後,梁健就出來了。周其同要匯報什麽,梁健也大體了解,肯定是來為省委組織部之行邀功來了。


    下班之後,梁健坐宏市長的專車,送他回賓館。宏市長似乎不在意地問道:“周其同這趟去省委組織部的成效還是明顯的。趙家已經同意主動拆遷了,隻要趙家一拆,其他八戶釘子戶會看樣學樣,也會跟著拆,我們的拆遷進度基本上能夠趕上孔主任對我們提出的要求了。”


    梁健心裏卻不這麽想,這會他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宏市長,我有一個擔心,不知該不該說。”


    宏市長目視前方的路麵:“說吧。”


    梁健說:“我擔心以這種方式把趙家擺平,會引發其他釘子戶的不滿,甚至會引發已經簽約農戶的不滿,到時候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不可收拾。”


    不知是車子顛簸的原因,還是宏市長認可,梁健從後視鏡中,看到宏市長在微微點頭。接著就聽到宏市長說:“我也擔心過。不過,周其同說,他敢保證,趙家不會把他們得到的補償標準,告訴其他釘子戶,他們會說,拿到的隻是差不多一半的錢。這樣的話,應該不用過於擔心了。”


    看來宏市長對周其同還真是放心,梁健盡管有所保留,也不再多話。有時候,領導已經形成了既定想法,你無法扭轉,那麽把你的建議說了,也算是盡責了。


    送宏市長回去之後,梁健也回了租房。


    這段時間每天在外麵的時間比較多,梁健今天不想再外出了。到了家,他就取出了專門用於鍛煉的阿迪達斯背包,裏麵是運動衫和跑鞋。梁健駕著車去了體育館。


    以前朱懷遇還是體育局副局長的時候,曾送給他幾張體育館的健身卡,梁健還真沒怎麽用過。今天,忽然來了興致,梁健想去鍛煉一番。


    到了體育館,剛要去納美健身中心跑步,電話響了起來。梁健一看,竟然顯示的是:柯平。


    梁健想起,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梁健打過電話給柯平,目的是想讓他幫忙,給駕駛員小劉在《江南詩刊》上麵上一組詩,當時柯平沒有接電話。過了那個點,梁健竟然也把那個事情給忘記了,駕駛員小劉的詩歌倒已經發在了梁健的郵箱了。


    梁健趕緊接起了電話,客氣地道:“柯老師,你好!”柯平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梁健,你好。很不好意思啊,前兩天你打過電話給我,當時我正在閉關創作,就一直沒開手機。今天打開一看,不好,梁健打過電話來嘛,我想,該不會誤了大事吧,就趕緊給你打個電話。”


    聽到柯平這麽熱情的話語,梁健心裏的顧忌頓消。梁健說:“柯老師,你太客氣了。我也沒什麽大事,主要是好久沒有聯係了。想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算來,梁健最近一次跟柯平碰麵,也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他還在十麵鎮當黨委委員,那次是黨員活動,三月下揚州,此後梁健調去區委組織部,又調市府辦。這麽想來,短短兩年,自己的變化還真不小。


    對很多基層幹部來說,兩年可能是紋絲不動、虛度年華,梁健卻已經從一個鄉鎮小副科,變成了市長秘書,這也不能不說是一種幸運。這麽想,很多事情都能想得通了,隻要去認認真真、開動腦筋把當前工作做好就行了,其他就不用多管了。


    柯平說:“也是啊,我們也真是好久沒有見麵了,老弟,你最近工作有沒什麽變動?”


    梁健把這兩年來,自己的工作變動跟柯平說了。柯平聽了很是高興:“看來,我這個老文人,以後也會有一個大領導忘年交了。哈哈,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揚州我們分別時,我對你說過的一番話?”


    梁健當然依稀記得,當時在揚州,兩人對於當官好像有過一番討論,梁健說道,當官要有主見。


    柯平那時聽了說:“這話說得好。我以前一直很擔心,你到官場混,是莫大的浪費,我一直以為官場都是些權力欲望強大的人,才能混,而你是比較理性的那種人。但剛才聽你說‘做官要有主見’,我想,我可以放心了。因為你已經悟到了一些做官的深層次道理。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時,你的主見已經實現了一部分。”


    柯平問道:“如今,你的那些主見應該已經實現一部分了吧?”


    梁健很是慚愧:“雖然,如今我已經是市長秘書,擔任的是處長職務,可我發現,自己的主見一點都沒有實現。整天忙忙碌碌,幹得都是服務領導的活,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實現自己的想法!”


    柯平說:“我看,這主要是因為你一直沒有擔任過主要領導,你擔任的都是服務性的崗位,等你以後當了主要領導,就能實現一部分的‘主見’了。到時候,我去看你。”


    梁健原本還擔心,柯平不喜政治,但如今看來,柯平似乎對他的政治前景很是關心。梁健就道:“謝謝柯老師的吉言,我會努力等到這一天的。”


    柯平說:“老弟,這次打電話來,還有其他什麽事,需要我做的嘛?”梁健心想,柯平畢竟比自己年長,過的橋比自己走的路要多,知道自己肯定有什麽事情找他。


    梁健也就不繞彎子,說:“柯老師,我身邊有一個人愛好詩歌,他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在《江南》詩刊上發表詩歌,一直求著我幫忙,這個人對我很重要,可是我找不到其他的人幫助,隻好……”


    柯平打斷了他的話,笑說:“梁健,你這個電話打得也真是太巧了。就在上個星期,《江南詩刊》的主編找到了我,讓我負責《江南詩刊》中“新新詩人”的組稿,一次要介紹五位詩人,每人十五首詩歌,我已經找到了4個人,還正缺少一個呢!這個名額,就讓給你介紹的人吧。”


    梁健忙謝:“那真是巧了,柯老師,太謝謝了。”柯平道:“這有什麽好謝的,是你給我介紹了一個詩人嘛。”梁健說:“不過,我介紹的人,詩歌寫的到底怎麽好,我還真判斷不出來。”柯平說:“現在的詩歌,就是分行的句子,沒有統一標準。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我給他發出去就算了。這算是我第一次利用職務便利幫你吧,也是最後一次。”


    梁健笑道:“就這一次。”梁健又說了些邀請柯平來鏡州玩的事情,柯平說:“剛才我已經說過了,等你當了一把手,我就過來,不管是哪裏的一把手,我準過來打擾你。”


    梁健心裏沒底,輪到自己當一把手,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不過柯平既然對自己寄予厚望,他也不便說喪氣話,就道:“那好,到時候,我一定打電話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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