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書記對智空大師的一些說法很感興趣:“下次如果有空,還真想跟智空大師私下多交流交流。”馬書記這話一出,陪同的幹部也都明白了什麽意思,那是馬書記有意想要單獨向智空大師詢問什麽。


    領導幹部當著別人的麵求簽問卜是不被允許的,會被公眾認為是政治信仰不堅定,嚴重的還可以上綱上線。但人生在世,有時候難免也會有迷惑,特別是位置越高風險越大,迷惑之時人總希望外部有指路明燈。


    譚書記是聰明人,他首先站了起來,道:“馬書記,今天機會好,也別等下次了,下午我們本來就留出了時間,供馬書記和智空大師交流的。你們慢慢談,我們再去看看寺廟,平時沒時間來,今天也多逛一逛,沾點佛氣,也好靜心!”


    譚書記都這麽說了,哪還有一個人會留下來?大家心照不宣,像真要去逛寺廟一般都走出去了,禪房之中隻剩下馬超群和智空兩人。


    智空不慌不忙,為馬超群續了水,雙手合十,然後坐定:“馬書記,想問什麽?”馬超群位居高位,不好意思太坦白,說自己要求簽問問兒子的事情,就道:“不知智空大師,以為我想要問什麽?”


    智空看了看馬超群,嘴角微微一笑說:“馬書記想問的事情,莫不是跟貴公子有關?”


    譚書記心裏一驚,暗道這個智空怎麽會知道?難道世界上真有那種洞悉他人的高僧?但他還是不太相信,就說:“智空大師,還知道些什麽?”


    智空說:“貴公子,遠在大洋彼岸,克日就將歸國了。遊子歸來,真是可喜可賀!”馬書記心想,很多人都知道我兒子在外留學,但很少人知道我兒子明天就要回來。但也不排除譚震林等知情人,早已經將有關情況告知了智空,以博取自己的信任。


    馬超群還是保持著警惕,說:“這些別人也容易知道,不知智空大師,還知道些什麽別人不知道的情況?”智空大師又露出高僧般的笑容說:“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貴公子左股膝蓋以上,有一塊胎記。”


    智空大師此話一出,馬超群徹底信服了。馬超群可以肯定智空沒有見過自己兒子,更不可能事先見過兒子身上的胎記。這位智空大師,真是一位高僧。馬超群心中的警惕鬆開了,他問到:“今天,我還真想向智空大師討教一些關於兒子的事情。”智空大師說:“馬書記請講!”


    馬書記從智空大師的禪房之中出來,其他陪同人員都已經在禪房外的空地上候著。馬書記轉身向跟在身後的智空大師點了點頭道:“智空大師,今天跟你的交流非常愉快,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謝謝!”


    智空大師躬身行禮:“也感謝馬書記,能在百忙之中來我們法華寺。我們法華寺的大門永遠為馬書記敞開,還望抽空能夠再來。”馬書記笑道:“一定,一定。”


    譚震林看到馬書記如此高興,麵露喜色。譚震林心想,應該是智空聽從自己的囑咐,說了些馬書記愛聽的話,才使得馬書記心情大好了。在馬書記告別智空向前走去時,譚震林留在後麵,對智空說:“智空大師,今天多虧你了,馬書記很開心。”智空微微頷首:“讓人間少些痛苦,多些快樂,是我們出家人該做的事情。”


    譚震林心想,官場有官場的套話,佛家也有佛家的套話,剛才智空說的應該就是佛家的套話。當然譚震林不會跟智空計較,快走幾步跟上了馬超群。


    落日正圓,微風輕拂,秋林空寂。馬書記上車之後,又看了一眼這不同凡響的寺廟,心想鳳凰景區若真開發了,這百年寶刹的清淨也要保不住了。


    馮豐早為馬書記拉開了車門。馬書記坐入車裏後,對馮豐說:“今天我們不回去了。”馮豐一愣,不是下午才決定要回去的嗎?怎麽又說不回去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當然,這些隻是腹誹,即便打死馮豐他也不會說出來的。他隻是恭順地道:“好的,馬書記。我馬上通知鏡州市委。”


    馬書記說:“呆會到酒店後你再跟他們說吧,我先休息一下。”說著,就在車上閉目養神起來。


    呂副省長仍在會議室內海闊天空。胡小英抬著頭,頗為認真地聽著呂副省長的講話,不時還在筆記本上記錄一筆。呂副省長瞧見胡小英最為認真,也不時眉目帶笑地瞧瞧胡小英。胡小英就裝作沒有看到,隻是始終如一的記錄著什麽,梁健心想,作為一個合格的領導還真不容易,即便台上領導在胡言亂語、不著邊際,也隻能受著。


    梁健不時朝胡小英看看。胡小英先前說過,她可以讓馬書記晚上留下來。梁健至今還沒弄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此時見胡小英認真聽講的神色,仿佛根本就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了。


    梁健正焦慮著,手機震動起來,見來電是馮豐,梁健趕緊站了起來,來到了會議室外。


    胡小英朝梁健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到了自己的手機上,有一條新短信進來了,是法華寺智空的信息:已經跟馬書記聊過,一起都好。智空。


    胡小英終於等到了這條信息,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回了一條短信:過兩天我們將上門拜訪智空大師,你一句頂我們一萬句。


    胡小英心情愉快,臉上燦爛,由於正對著呂副省長。呂副省長心裏就想多了,對胡小英笑著,目光更是在胡小英身上打轉,讓胡小英好不尷尬,趕緊收起了笑容。


    從落地窗向外看去,向晚的雲朵猶如女人的雲鬢,柔和而優美。梁健此時的心情,就如這些悠然的雲朵般舒暢起來。這得益於剛剛馮豐打來的一個電話。


    馮豐送來了一個好消息:馬書記晚上不回寧州了。梁健問原因。馮豐說,領導的心思你別猜。宏市長跟馬書記見麵的事情倒是可以考慮了。


    梁健說,馮大哥真是有心,我先跟宏市長報告。馮豐說:無論如何,第一要務還是要陪好呂省長。你知道呂省長的個性。梁健說,明白了。


    梁健心裏卻道,如果真陪好了呂省長,估計其他什麽事情都不要幹了。


    回到會議室,瞧見胡小英,梁健心道,這事還真按照胡小英承諾的方向發展了,肯定與胡小英有關。梁健悄悄給胡小英發了個短信:胡書記真厲害,要馬書記留下來馬書記就留下來了。


    胡小英回複說:“關鍵是馬書記自己想留下來。”


    呂副省長的講話,終於到了峰回路轉的時刻。在結尾處,呂副省長又對鏡州市環保工作的發展提出了“三個期待”和“六個必須”的要求。會議結束,時間已是六點鍾。


    散會後一行人從會議室魚貫而出,前往皇家賓館晚宴。


    在車上,梁健兩次都想把馬書記留在鏡州過夜的消息告訴宏市長。但臨到嘴邊他還是忍住了。關於讓宏市長見馬書記的事情,已經反複幾次,都沒有成功。


    現在把馬書記留在鏡州的事情告訴宏市長,也無非是多了一個反複,唯一的效果,就是讓宏市長更加心裏不寧,還不如等事情真的靠譜了,隻要宏市長邁腿就能見到馬書記了,再告訴宏市長,這樣更好。


    否則宏市長可能會認為梁健做事不牢靠,一件事情反複來反複去,都不靠譜,就會認為梁健不夠成熟了!於是,梁健就專心去做好赴晚宴的服務工作,關於馬書記的事情隻字不提。


    宏市長等鏡州市領導陪同呂副省長上樓,電梯有些擠,梁健就故意落在後麵,胡小英見梁健沒有進電梯,也等待下一部電梯。人少了,梁健問:“胡書記,你是怎麽做到的?”胡小英笑了笑說:“法華寺智空大師,是我很多年的朋友了,我一直沒有找他幫過忙,這次提出來,讓他幫個小忙,他沒法推辭。”


    梁健笑道:“你讓智空大師說了什麽?”胡小英說:“你不是說,馬書記關心他兒子的創業嗎?我讓智空大師說,如果馬書記今晚留下來,說不定他兒子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梁健笑道:“這樣,馬書記就信了?”胡小英說:“具體,馬書記何以相信,那是智空大師的本事,反正馬書記是信了。”


    梁健說:“下次,你帶我去見見這位智空大師,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胡小英說:“沒問題,我說過下次要上門拜訪他的,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梁健和胡小英進了電梯,隻有兩個人。


    剛一進電梯,兩人的目光不由就碰在了一起。那次電梯事故,是兩人永生都難以忘記的經曆。想起那次事故,不由又想起在電梯裏,梁健為救胡小英所作出的種種出格的舉動。胡小英感覺脖根到臉頰都燙熱了起來。


    梁健也感覺到了兩人在一起時,那種激動和緊張。然而,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梁健用說話來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現在關鍵是,要讓馬書記想要來找宏市長。”胡小英說:“你是擔心,馬書記不願意見宏市長?”梁健說:“下午我已經讓馮秘書問過馬書記,但馬書記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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