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笑笑說:“是啊,當一個區委書記,首先要有比常人好幾倍的體魄,比常人強幾倍的精力。不過,我看胡書記氣色還是挺不錯啊,應該沒什麽問題!”胡小英下意思地摸了下臉:“是嗎?氣色還行?”梁健說:“很好啊!”


    胡小英莞爾一笑:“你可不能對我說假話啊,整個區裏,我能指望對我說真話的人可不多!”胡小英這話算是一句掏心窩的真話,梁健點了點頭說:“我不會胡說的。”


    胡小英滿意地朝梁健笑了笑:“梁健,我跟你說啊,領導還真是看上你了,我上次的猜測沒有錯唉!”梁健驚訝,問道:“你是說宏市長?”胡小英點了點頭說:“是啊,宏市長跟我說了,像你這樣會辦事的人,很適合給領導做秘書,上升的空間也會大一些。”


    盡管上次胡小英就提起過,但聽說宏市長親口說了,梁健還是頗為驚訝。自己曾經在鄉鎮苦逼七八年,被鄉鎮黨委書記壓在下麵,無法動彈。如今時來運轉,連市長都對自己青眼有加。這個官場真是充滿了機會、充滿了變數、充滿了驚喜。如果能成為宏敘市長的秘書,對他來說,又將是一次重大的跳躍。但梁健並沒有表現的受寵若驚、忘乎所以。畢竟到目前為止,胡小英都還沒有表態。所以,梁健平息跳動的心肺,對胡小英說:“到哪裏都是工作,至於上升空間有多大,這也是未知數。我覺得如今在區委組織部工作,胡書記對我又這麽關照,我已經滿足了。”


    說著,就瞧著胡小英。胡小英也正看著自己,他也不回避她的目光。


    兩人目光交織,胡小英心裏不由一陣蕩漾。特別是梁健剛才說的那句“胡書記對我又這麽關照,我已經滿足了”,讓胡小英心裏一陣滿足。梁健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胡小英對梁健的感情很複雜,在她心目中,梁健兼有著三種身份:一是好的下屬。他能力很強,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轉變局勢,給她帶來驚喜。二是不錯的後輩。梁健比胡小英小了十來歲,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梁健是很有培養前途的後輩,也是胡小英籠絡在自己周圍的一個年輕幹部,對今後自己的事業肯定大有裨益。三是救命恩人。梁健曾經在電梯事故的危機時刻,將自己從生死關口救了出來。對於救命恩人,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為人家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正因為這三重身份,有時候讓胡小英也很是糾結。比如,這前兩種身份,與後麵一種身份有時免不了有衝突。對於下屬和後輩她應該有的是關照,而對於救命恩人她也許會生出更加複雜的感情。比如有時候,與梁健目光相對的時候,她會猛然心跳加快,甚至想為他付出一切,隻要他需要。


    盡管胡小英是區委書記,但同時她也是一個女人。麵對梁健這樣年輕有魅力的男人,有時候就會有些想法。即便梁健提出要她這個人,她也不會拒絕吧。這麽想著,胡小英臉頰上頓時浮起兩朵嬌羞的紅雲,掩飾道:“如果,真有為宏市長服務的機會,你會去嗎?”梁健這時候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說道:“宏市長有秘書,應該不需要我去。”胡小英說:“宏市長的秘書跟著他的時間也長了,也是時候該調整一下崗位了。”梁健說:“我服從組織安排。但如果真有一天我要離開長湖區,我也會想念這裏,特別是胡書記。”


    胡小英心裏又是一動,她說:“別傻了,我告訴你,如果真能為宏市長服務,堅決要去。況且,我也不會一輩子都在長湖區工作,我也肯定要回到市裏的。如果你先去了市裏,對我們今後的工作肯定也會有幫助。”梁健說:“我知道了。”


    胡小英說:“但,這件事不會這麽快。在你離開長湖區之前,我還需要你幫我做好一件事!”梁健問:“請胡書記吩咐。”胡小英說:“把長湖區的幹部隊伍理順。”梁健說:“說到幹部工作問題,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向胡書記匯報。”


    胡小英有些警覺:“是什麽事?”梁健就把部裏那次碰頭會的情況講了。胡小英沉默了一會兒說:“朱庸良到底想要搞什麽?”梁健說:“他無非是想把幹部權抓在自己手裏。”胡小英說:“分工問題和幹部醞釀問題,倒是你們部裏的事情,我這個區委書記也不好管的太細。梁健,對這個情況,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梁健沒馬上回答,雙手捧著茶杯,轉動著,裏麵的茶葉也跟著動起來。胡小英沒有催,而是耐心等待著。過了一會兒,梁健抬起眼睛,說道:“胡書記,你看這樣行不行?”胡小英看著梁健等他說下去。


    梁健說:“長湖區幹部隊伍的狀況我們也是清楚的,崗位少,老資格、年齡大、幹勁乏的幹部占據了很多位置,資曆淺、年紀輕、有幹勁的幹部,卻沒有位置。最近從中央到省、市委組織部,都提倡擴大幹部工作民主、擴大選人用人視野,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們能不能來一個‘騰籠大換鳥’,采取一種方式,把一批慵、懶、散的領導幹部換下來,將一批優秀年輕和想幹事、會幹事、幹成事的幹部,推上科級領導崗位,為我們長湖區事業發展提供堅強組織保障……”


    胡小英認真聽著,期間也點了幾次頭,直到梁健說完。胡小英說:“你這種想法很不錯。但你剛才不是說,朱庸良要把你手中的幹部工作權力分散嗎?到時候提出任用幹部的初步人選時,如果你做不了主,被朱庸良搶占先機,怎麽辦?”梁健說:“這事情,我考慮過了。”胡小英:“說說看!”


    梁健說:“朱庸良唯一能夠控製幹部推薦權的辦法,就是讓王兆同和江海宏聽他的話。王兆同和江海宏都會聽他話的唯一原因,是常務副部長的位置還沒有定下來。一旦這個位置的人選定了下來,對王兆同和江海宏來說,都沒有了懸念,他們也不一定會支持朱庸良了!”胡小英說:“那麽,你覺得由誰來擔任常務副部長比較合適?王兆同,還是江海宏?”梁健毫不猶豫:“我覺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行。”


    胡小英驚訝地說:“不是他們兩個?你是說你自己?我恐怕……”梁健趕緊說:“當然不會是我。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我都資曆太淺了。我的意思是,直接從外麵平調一個幹部進來。上次的碰頭會上,朱庸良已經向部委承諾,說這個常務副部長,肯定會從內部產生。因此,王兆同和江海宏就懷抱著希望,對朱庸良言聽計從。若是從外麵平調一個進來,王兆同和江海宏會怎麽想?”


    胡小英不由為梁健叫好,說:“他們會認為朱庸良已經失去了掌控力!”梁健說:“是啊,他們肯定會認為朱庸良言而無信,被他耍了。這樣一來,兩人失望透頂,對朱庸良的話貫徹起來也會大打折扣。”


    胡小英瞧著梁健,暗暗心驚他雖然年紀輕輕,看起來也憨厚,但官術策略卻不容小覷!胡小英說:“不從部裏產生,那麽常務副部長這個職位,你有更好的人選嗎?”


    梁健答道:“人選倒是有一個。”


    胡小英看向他:“誰?”


    梁健答道:“區委宣傳部副部長宋城。”


    胡小英下意識地輕聲念叨著“宋城”的名字。


    梁健說:“宋城在宣傳部也有十來年時間了,年齡、資曆都比王兆同、江海宏老,他有鄉鎮黨委副書記的經曆,更重要的是,他是2002年並區的時候,從市裏派下來的幹部,如果要提拔宋城,肯定沒有多少人有想法。王兆同和江海宏也拿不出反對的理由。”


    胡小英輕拍著沙發的扶手,說:“我怎麽沒有想到宋城呢!”


    梁健說:“在工作上,宋城對黨群工作也熟悉,擔任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從業務上來說,應該沒有太大挑戰。”


    胡小英輕皺娥眉,說“宋城這個人,倒是沒什麽大問題。隻是一點,我之前答應了朱庸良,常務副部長從組織部內部產生。如果這時候,安排宋城擔任常務副部長,就是言而無信了。而且,這樣一來,從一開始,朱庸良和宋城的關係就會很緊張。”


    梁健看著胡小英的眼睛,坦然說道:“胡書記,對朱庸良這種人言而有信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而且,幹部人事權本就在於區委書記,朱庸良也奈何不得,反而可以借此事給他一點威懾,讓他以後乖乖的!至於,朱庸良和宋城的關係,這一點不必擔心。朱庸良是周區長那邊的人,而宋城是我們的人,陣營不同,利益不同,關係自然好不了。”


    胡小英又緩緩點頭。梁健又說:“關於幹部隊伍的‘騰籠換鳥’,我覺得最有效的途徑,就是開展一次競爭性選拔。采取廣大基層鄉鎮街道和部門黨委組織推薦和個人自薦的方式,篩選出一批優秀幹部,然後對這批幹部以筆試麵試、實績考核的方式,甄別出一批幹部,結合前期的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就把長湖區大部分優秀幹部掌握在手中了。到時候要用哪個,就可以在其中挑選。這種競爭性選拔的方式,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發揮鯰魚效應,讓基層幹部看到希望,營造想幹事者有舞台的良好氛圍,會受到幹部群眾的大力支持。廣大幹部群眾是我們工作的出發點,有時候也是我們工作最大的杠杆,有了幹部群眾這個支點,其他再強大的勢力都能被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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