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芬芬瞟一眼梁健,說:“表哥,你別光看著信封啊,看看裏麵的東西吧。”


    梁健被打斷遐想,收回心神打開信封,將裏麵的東西倒在了桌麵上。


    一張金色銀行卡滑了出來。梁健一見到銀行卡,眉頭就皺了起來,抬頭看蔡芬芬:“這是幹嘛?”蔡芬芬攤攤手,說:“表哥,你別生氣。我也是為完成我們沈老板的任務。這是我們老板送給你的小禮物。”


    雲葡萄酒莊的老板沈鴻誌,已經不是第一次讓表妹蔡芬芬來給自己送禮了。第一次是在他因為電梯事故住院的時候,沈鴻誌讓蔡芬芬送了一筆錢給自己,後來梁健借一次吃飯的機會,還是將把那筆錢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沈鴻誌。這事算告一段落了,沒想到,沈鴻誌還是糾纏不清,這會盡然讓蔡芬芬將銀行卡送到了辦公室。


    梁健將銀行卡往蔡芬芬身邊推了推,表情嚴肅地說:“這個你拿回去!”


    蔡芬芬看梁健一眼,眉眼間是難掩的溫柔嫵媚,語聲也變得嬌怯怯的,仿佛萬分委屈般:“表哥,你還是收下吧,這是我們沈老板真心感謝你的!而且,這是他交代我的任務,如果我完不成,回去可就得吃批評了。你就算照顧照顧我麽!”


    梁健有些奇怪,說:“芬芬,你把話說清楚,我記得,我沒幫你們什麽忙啊,沈老板這感謝又從何說起呢?”


    蔡芬芬說:“表哥,這次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所以我們沈老板一定要讓我專門來一趟,表示感謝!”


    梁健越發雲裏霧裏,心裏卻直覺地警惕起來:“你說說,我到底幫了你們什麽大忙?”蔡芬芬說:“最近,區財政局、溪鎮、林鎮等單位,都向我們購進了一批數量不小的葡萄酒。就比如說區財政局吧,他們一下子就訂了500瓶,總訂單超過了10萬元。你說,我們沈老板是不是應該謝謝你?”


    梁健凝著眉頭說:“他們訂你們酒莊的葡萄酒,跟我有什麽關係?”蔡芬芬說:“表哥,你腦子平時很靈光的,怎麽這種事上倒反應不過來了呢!市場上葡萄酒的競爭很激烈,而且我們雲葡萄酒還是國產的葡萄酒,雖然質量不錯,但畢竟跟一些國外進口的葡萄酒有差距,人家為什麽買我們的葡萄酒?我們沈老板分析了,區裏的單位買我們的酒,跟梁健哥很有關係。他們是看在我是你表妹的份上,才買葡萄酒的!”


    梁健心裏咯噔一下,抬眼看著蔡芬芬嫵媚的眉眼,問道:“關於我們的關係,你經常在別人麵前提起?”蔡芬芬反駁說:“我才沒有這麽做呢!我又不是那種狐假虎威、喜歡利用他人名頭的那種人。但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有時候也隻是無意之中說起。買我們酒買得多的單位,以前也都吃過飯。”


    梁健這才稍稍放心:“所以說啊,他們買酒,是因為有需要,並不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蔡芬芬說:“有些的確不完全是你的關係,像溪鎮、林鎮,大家彼此都比較熟悉了,在生意上有些照顧也正常。但區財政局,我和沈老板都覺得,他們肯定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照顧我們生意的。”梁健的心一下子又提起來:“區財政局?”


    對於區財政局局長姚發明這個人,梁健很不感冒。一開始,在黃少華的牽引下,梁健有求於姚發明,結果黃少華出事,姚發明便如躲避瘟疫一樣躲開了梁健,之後,當梁健擔任組織部副部長後,他又派辦公室主任袁小越千方百計地給自己送了五萬塊,沒想到,後來,他因為推薦會議上材料缺頁,坐了一段時間的冷板凳,風聲剛起,姚發明便讓袁小越施展美人計討還那五萬塊。對於姚發明這樣在權力和利益之間聞風變色的人,梁健實在是不屑和他有任何交集。


    表妹說:“是啊,他們辦公室袁主任,專程跑到我們酒莊下訂單,然後說跟你很熟悉,是人都知道他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來我們酒莊買酒的!”


    自從上次在鳳凰景區差點與越小越發生車震,梁健便故意疏遠這個身材火辣臉蛋迷人的女人,沒想到他這一次竟然改變策略,從蔡芬芬身上下手了!看來,姚發明對於他重掌幹部工作大權,又有新的思路了。


    對於送禮或者送錢,梁健一直都很有原則。無功不受祿,他不會無緣無故地接受別人的禮物。而且,如今這卡還和區財政局局長姚發明有關,他更加不會收了。原本人家愛怎麽想怎麽想,愛怎麽做怎麽做,隻要自己不拿酒莊的錢、不拿酒莊的東西,就不能拿他怎樣!如果收了這卡,意義就變了,梁健就成為通過第三方收受賄賂,這是要丟帽子的。


    梁健毅然地將銀行卡推到蔡芬芬麵前,鄭重地說:“你告訴沈總,這卡我是不會收的。如果他們要給我表妹麵子,他們給好了,那是他們的事情。但這卡我絕對不能收,否則就是我變相受賄。你們做生意的人,可能沒什麽特別的概念,但對我們這些公職人員來說,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蔡芬芬看著梁健好一會兒。她跟政府機關的人交道打得可不少,像梁健這樣不貪財的人,還真是沒碰到幾個。蔡芬芬為難地說:“表哥,如果你不收下,我回去不好交待啊!”梁健對表妹隻想著自己好不好交待的事感到失望,她沒有在官場混過,把一切都看得很輕,隻把自己的老板看得如天一般大,心情就不好了:“芬芬,你是想要自己好交待,還是想要我進去!”


    蔡芬芬有些茫然,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梁健:“進哪裏?”梁健沒好氣說道:“當然是進監獄。”蔡芬芬急了:“表哥,你說什麽呢,我當然想要你好嘍!”梁健看著蔡芬芬精致的五官,心想:跟她聰明伶俐的外表相比,芬芬的內在到底還欠缺些。視線下移,梁健看著手邊那個做工精良的小封袋,不禁又想起了大學時代清純可人的陸媛,那時候,倆人真的很幸福。他拍了拍那個小封袋,說:“這樣吧,你是我表妹,我也不想你為難。但關於有些事情,我不會因為你是我表妹,就破壞原則。今天我就把話給你說透了,以後,凡是送錢也好,卡也好,我都不會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所以,這張卡你拿回去,但是,這個封袋我留下了。這個封袋設計的很有意思,我比較喜歡。謝謝了。”


    蔡芬芬有些失望,說:“你這不是買櫝還珠嗎?”


    梁健笑說:“是收櫝還珠。”


    這時,敲門聲響起,梁健的“請進”還未出口,李菊已經推門而入。看到梁健辦公室有人,她牽了牽嘴角,說“梁部長,已經回來啦?”


    梁健的目光在她臉上微微停駐,幾天未見,李菊還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梁健笑了笑,移開目光,說:“剛回來!”


    李菊的目光從蔡芬芬袒露大片肌膚的後背滑過,輕飄飄地停落在蔡芬芬身前那張耀眼的金色銀行卡上,臉上微微一笑,說:“梁部長,打擾幾秒鍾。有個通知,朱部長說明天上午開個碰頭會,關於下一步幹部工作的一些事,要討論一下。”


    蔡芬芬注意到了李菊的目光,便用手遮住了銀行卡,隻是,這樣一來,儼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菊又是一笑,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梁健不動聲色,淡淡說道:“知道了。”


    李菊的目光飛快地掠過梁健高挺的鼻梁,一個優美的轉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離開了。心想:這個女人是誰?看她的暴露的穿著,應該不是機關裏的人。那麽應該是外麵的人。還有那張銀行卡,很顯然,她是來送錢的!難道梁健公然在辦公室裏收錢?


    梁健的目光從李菊遠去的背影上收回,看著蔡芬芬堅定地說:“把卡收起來。”蔡芬芬知道梁健心意已定,再多說也是無用,很無奈地把銀行卡塞進了包裏。


    梁健問:“還有一件事,是什麽?我剛從四川回來,明天又要開會,有些工作還要準備一下。所以,如果是小事的話,就說得簡單一些吧。”


    蔡芬芬挪了挪身體,選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說:“說小也小,說大也不大。最近,雪嬌在跟朱鎮長鬧別扭。”梁健聽到蔡芬芬說到朱懷遇的事情,便想聽聽。昨天朱懷遇到寧州機場接自己,就是為向梁健傾訴與雪嬌的糾葛和煩惱,後來見了胡小英,梁健便把這事給忘了。而朱懷遇估計是聽了胡小英承諾要讓他當區委辦主任,心情大好,又因為身在寧州,一時間春風得意,便將雪嬌的麻煩事給忘了。


    其他事情都可以過去,但與女人的事情,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昨天高興了,不等於今天就沒事了。梁健問蔡芬芬:“我也聽朱懷遇說起過。他倆到底是怎麽了?”


    蔡芬芬喝了一口水,說:“前一段時間,他們走得比較近,雪嬌是對老朱動了真感情了,她希望能跟老朱結婚。”


    梁健靠在椅子裏,腦袋抬頭向天:“芬芬,雪嬌是你手下的員工,有些事情,你得幫助勸導勸導。朱懷遇是有家室的人,要他拋妻離子和雪嬌走到一起,這事肯定行不通。而且,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出來的婚姻,也結不出良好的結局。更何況,朱懷遇多少也有些身份,鬧僵了對她對朱懷遇都沒有好處。還不如相安無事,平常有空見見麵,也算是成全了這一段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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