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了看傳真機,真的毫無信號,出紙的卡口也已經裂開了,就像被人摔過一樣。梁健在電話裏說:“不好意思,傳真機也壞了。沒辦法了!”


    梁健心想,這真是天意弄人。回頭又瞥了眼李菊,如果是朱庸良和她為了防止自己收到傳真,特意把傳真機摔壞,也真夠用心良苦的啊!


    馮豐說:“高速雖然堵車,但我想幾個小時之後,我肯定也能到長湖區了。”梁健快步離開了李菊他們的辦公室,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道:“馮大哥,你不知道,今天區裏正在召開常委會,其中有一項就是討論我是否重新分管幹部工作的事情。如果這份馬書記批示的材料,能夠讓常委看到,我分管幹部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如果再晚上幾個小時,常委會結束了,那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他們說不定會考慮把我調出組織部,隨便安排一個崗位。”


    馮豐心想,如果梁健分管區裏的幹部,肯定是件好事,手中有權、辦事不慌,以後自己來長湖區多吃幾餐飯也方便。動腦子一想,靈機一動說:“沒事,梁健,我們可以用手機啊!我用手機給馬超群書記批示那一麵拍個照片,發給你,你再發給正在開會的領導,這不就行了?”


    梁健心道,我咋就沒有想到這個好辦法,一個手機、一張照片、一傳,不就完事了?梁健說:“那好,太感謝了,麻煩你這就發給我吧。”馮豐說:“好叻!”


    前麵的幾個議題都已經差不多了。區委組織部又匯報了幾個到齡退崗的幹部,這次不涉及幹部調配工作,因此匯報也相對簡單。關於幹部的到齡退崗,全省有明確的規範性文件,自然也不需要太多討論,隻有一個幹部身體不好,提出希望退出領導崗位後從鄉鎮調回區級部門工作。這位老同誌私下裏也已經找過區委副書記萬康。所以,萬康說,這樣的老同誌,如果能關心,就關心一下。其他人若沒有意見,這個議題就過去了。


    這時胡小英開口了,對朱庸良說:“朱部長,你這裏還有一位幹部,梁健。前段時間,由於推薦會議上說明材料的問題,被暫停分管幹部工作,你看看,如今怎麽處理呢?”


    朱庸良沒想到胡小英突然在常委會上提出梁健分管幹部工作的問題。這段時間以來,他直接分管幹部工作,感覺非常好,幹部使用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非常享受這種一言九鼎的感覺。但他又不好說,自己想一直分管下去,畢竟他是部長,幹部工作本不應該他直接分管。就說:“雖然梁健是我們部裏的幹部,但這件事情上,我還是聽萬康書記的。當時,梁健的錯誤給萬康書記的工作造成了不良影響,後來,梁健本人提出有人陷害他,對這件事情是由萬康書記組織去調查的。所以,萬康書記,我們還是聽你的!”


    自從出了那個事件,萬康對梁健一直很有意見。雖然當時胡小英說,由萬康負責調查核實。可萬康認定這就是梁健幹的,哪肯花心思去調查什麽實情!朱庸良如今說聽他的,萬康就說:“我覺得,梁健還是算了。一個是工作不好,其實,工作上出點差錯,這也正常,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關鍵是他還不誠實,做錯了事情,還要推給別人。作為一個領導幹部,這樣的素質是很不過關的,即使在那件事情上,手下的人也有不足之處,但作為分管領導,就應該勇於承認,勇於擔當。敢作敢當才是經得起曆練的好幹部。我覺得,梁健作為一個領導幹部的素質還是差了些。”


    聽萬康這麽一說,區長周其同和組織部長朱庸良心裏都踏實了,基本上梁健算是廢了!


    這時,區委宣傳部長諸茂說:“萬書記對那件事情做過深入調查了嗎?萬一冤枉了一個年輕幹部,對長湖區也是一個損失啊!”諸茂知道胡小英力挺梁健,他本人跟梁健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及時跳出來說個話,擔心萬康之後,許多人都順著萬康的意思說下去,到時候反對多於讚成,形勢就扳不回來了!


    見諸茂跳出來反駁自己,萬康很是憤怒,說:“諸部長,所謂有人陷害這種說法不過是梁健的一麵之詞。如果梁健能夠拿得出證據,證明真是有人陷害,那麽我也會極力為他澄清。問題是,他拿不出證據,我又從何開始調查?再說,當時幹活的人,接觸他的材料的人都是他的兵,如果真有人動手腳,那說明什麽?說明他這個副部長讓手下不服,那和他自身不過硬是分不開的。我們一再強調要培養能夠拉得出,打得響,過得硬的幹部隊伍,要培養勇於挑重擔,勇於擔責任的年輕幹部,在這件事情上,無論這個錯誤是不是梁健的個人原因,就憑梁健推脫責任,我覺得他就不是個好幹部。如果我們犯了錯誤,都說是別人故意陷害的,那還有誰來承擔責任?那樣的話,我們還得專門成立一個查找原因的隊伍!的確,諸部長也說了,培養一名年輕幹部不容易,我們也不能冤枉了一名年輕幹部,但是,關於梁健,我經過詳細分析,不覺得是冤枉了他。”


    胡小英沒料到,萬康的火氣會這麽旺,還說的這樣頭頭是道,若接下去再有人添柴加火,讓梁健重新分管幹部的事情,基本上就黃了。


    這時,手機亮了一下。胡小英一看,短信是梁健發來的。打開短信,裏麵是一段音頻。胡小英心想,梁健這個時候發東西過來,應該不可能是無關緊要的,於是她打開了,但沒開免提,放在耳朵邊聽。


    這時,區長周其同說話了:“組織部分管幹部的副部長,非常重要,可以說,在全區所有副職當中,這個崗位是最重要的副職崗位了。因此,我們要求分管幹部的副部長,必須德才兼備。就梁健來說,他工作有紕漏,說明才能一般;做了錯事,不敢承認,又說明品德有問題。這樣的幹部,我是不放心的。所以,我建議由目前臨時擔任常務副部長的王兆同同誌重新分管幹部工作,梁健同誌調出組織部……”


    朱庸良害怕周其同的火候不夠,也添油加醋地說:“我也同意周區長的意見。”


    胡小英還在聽著手機中那段錄音。


    常委們該表達的意思,基本上都已經表達完了,隻等胡小英做最後的總結。


    周其同想,胡小英故意當作沒有認真聽他們的意見,其實就是一種逃避的表現。如果她無視大家的意見,仍然堅持讓梁健分管幹部工作,萬康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到時候自己這一邊的人全部出來反對,肯定能把胡小英搞得臉麵全無。周其同直視著胡小英,就如一條眼鏡蛇盯著一隻田鼠,等待對方稍有動靜,就迅速出擊!


    胡小英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她此刻已經聽完了梁健發來的錄音。她朝常委們笑了笑說:“大家還是聽聽這個錄音吧。”


    常委都非常好奇,胡小英又要搞什麽名堂了?隻見胡小英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放到了桌麵上,手機中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大家這才明白,胡小英是要讓大家聽一段錄音。


    錄音中,一個低沉、沙啞、陌生的女人聲音:……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可是……薑……薑岩……科長讓我……我把那份說明材料……撕掉一頁……我知道那麽做不對……不對(抽泣的聲音),可薑科長說……他說……這是朱部長要求的……要讓梁部長出醜……我……就那麽做了……那份材料被我撕掉了(抽泣)……一頁。後來,我知道……這給梁部長……帶來了大麻煩……我很後悔這麽做……可是我不能告訴任何……任何人……薑岩說……誰都不能告訴……這是朱部長交待的……對不起……梁部長……(抽泣)……


    這段錄音最後在抽泣中結束了!


    常委們不太搞得清這聲音來自誰,但朱庸良卻非常清楚,這就是幹部科車小霞的聲音,當然他不會說出這個女人的聲音是誰,更不清楚這段錄音是誰錄的,在哪裏錄的。聽到車小霞的錄音中,兩次提到了“朱部長”,是人都知道,這是在說他朱庸良。朱庸良特別氣憤:“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古怪!”


    胡小英笑道:“這是人家發給我的一段錄音,我聽到這裏提到了薑岩,還有朱部長。我就放出來給大家聽聽。”


    區委宣傳部和區委組織部是在同一層樓辦公,宣傳部長諸茂對組織部的幹部也有所熟悉,再加上職業習慣,諸茂本身對聲音比較敏感,他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誰,就說:“聽起來,這聲音像是朱部長部裏的車小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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