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遇和梁健有些不好意思,兩男兩女,這樣的格局,怎麽樣看都有點接近“喝花酒”了。


    還好,諸茂身邊也有一個女人。朱懷遇反應快,看他們沒地方坐,就說:“諸部長,要不我們的包間讓給你們。”


    諸茂說:“那怎麽行,我看你們也才剛剛開吃。你們慢慢吃,我們不打擾了。”說著就退出了包間,同來的人也就一起走了。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氣氛忽然有些不同了。畢竟諸茂是區委常委,雖然不是組織部長,但宣傳部長也是實權派。幹部任用都需要經過區委常委會投票,宣傳部長既有發言權,又有投票權。如果他在常委會上,把今天看到梁健、朱懷遇、蔚藍等人聚在一起喝小酒的事情說出來,至於怎麽說就看他的心情和喜好了,無論如何,總是一個影響不好的事情。


    帶著這種惴惴的心情,喝酒就不帶勁了。


    晚飯結束,蔚藍正要付錢,朱懷遇阻止道:“我已經付了。”蔚藍說:“不是說好我付錢的嘛!”朱懷遇道:“跟你這樣的大美女吃飯,還要你來付錢,你也太不把我這個鎮長當回事了吧?”


    那天晚上,吃過飯,也就沒有再安排其他活動。


    事實證明,朱懷遇和梁健他們的擔心,也並非完全杞人憂天。


    第二天下午,區委宣傳部長諸茂去區委書記胡小英那裏匯報工作,特別是對近期越來越熱的網絡輿情工作的思路和措施做了詳細匯報。


    工作匯報完了,諸茂並沒有馬上離開。


    胡小英見他沒有馬上走,抬起頭,看了看諸茂,問道:“諸部長還有事?”


    諸茂貌似憨厚的一笑說:“胡書記,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因為涉及的人,本來也不是我的下屬,但我知道胡書記以前還蠻關心他的,所以我想是不是要說一說!”


    胡小英聽他說“胡書記以前還蠻關心他的”,腦子裏立馬就冒出了“梁健”的名字。但她並不能肯定諸茂說的就是他。胡小英雙手手肘支在桌上,十指交叉,說:“諸部長,在我這裏說話,不需要什麽顧忌。”


    諸茂聽胡小英這麽說,心裏就有底了,說:“關於區委組織部副部長梁健,不知胡書記有什麽考慮呢?”胡小英說:“諸部長為什麽這麽問呢?”諸茂說:“我聽說,他最近因為推薦大會的材料缺張少頁,正在坐‘冷板凳’?”胡小英說:“是有這麽回事。諸部長聽到什麽,或者看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諸茂說:“那倒也不是,我隻是擔心,這麽一棵好苗子,如果因為這麽原因不明的小事情,而消極懈怠了,恐怕對我們長湖區也是一種損失啊!”胡小英說:“諸部長可以再說的具體一點嗎?”


    諸茂說:“昨天我去一家小店吃飯,看到他正跟一個女的拚酒。一個幹部若無所事事,沉溺酒色,基本也就完了。但如果這種情況是因為區委沒搞清楚狀況,將一個幹部晾起來造成的,那對幹部的成長也是一種不負責任!”


    胡小英若有所思地盯著桌麵,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我們的常委都像諸部長這麽正直,這麽關心幹部成長就好了!可是,常委之中,有人是不想看到梁健官複原職的。”諸茂說:“有人‘不想’,並不代表我們就‘不能’,辦法總比困難多!”


    聽了這句話,胡小英眼前一亮,迸射出一個思想的火花。


    區委常委會如期舉行,研究的議題自然是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


    最為興奮的應屬組織部幹部科長薑岩,他一早帶著科室發會議材料的人,等在會議室旁邊的休息室。等各位常委紛紛進入會議室的時候,他激動的差點有點難以自控。他在心裏告誡自己,這是自己第一次上區委常委會,這一關一定要闖過去,走到會場外麵,對著窗子來了幾個深呼吸。他曾讀過一本勵誌書籍《思考致富》,書裏講到一些緊張時如何調整呼吸的法門,以前沒有用過,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場。


    會議終於開始,他被區委辦秘書科的人宣進去匯報。薑岩自己準備的講稿,匯報的時候,卻如篩糠一般在兩手之間抖動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逃出他的手指,飛出去……


    會場很多常委,隻在開始的時候注意了一下薑岩,見今天組織部來匯報的人,不是梁健都有些好奇,之後,也就不再關心。


    區委書記胡小英卻仔細看了看薑岩。隻見他進門時緊繃著臉,此刻匯報又緊張激動得雙手發抖,心想:“此人跟梁健比,在整體素質上,相差可不隻是一截。梁健在這種場合,鎮定自若。這完全是心理是否強大的一個明證!真正的領導人才,就得有遇事不慌、處變不驚的魄力!可以說,這也是一個領導人的基本功。這一點,眼前這個幹部科長薑岩,顯然還不具備。”


    薑岩好不容易把材料念完。由於害怕出錯,完全就是照本宣科,讀了十來分鍾,不敢自由發揮一個字,聽得人很是無聊。


    雖然安排薑岩到常委會亮相是區委組織部長朱庸良一手操作,但看到薑岩這樣激動不已、膽戰心驚的模樣,心裏就有幾分不悅。他知道,薑岩從參加工作至今,一直在組織部幹業務活,一直以來都是領導說什麽他做什麽,言聽計從,所以年輕人的膽略和氣魄基本上已經消磨殆盡,所以到了稍大的場合就會怯場。朱庸良不由也想到了梁健。這方麵,梁健的魄力就要強一些,能力也要強的多。可梁健是敵非友,雖然是一個人才,卻終究是一個威脅。若能為他們效力,一定如虎添翼。隻是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朱庸良又不禁想,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朱庸良見薑岩匯報完畢,就趕緊拿過麵前的話筒說:“各位常委,我再做些補充。”


    胡小英朝朱庸良頷首同意,認真地看著朱庸良,看他接下去會說些什麽!她相信,其中肯定會涉及到梁健作為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的問題。因為,從組織部發放的書麵材料上,梁健在民主推薦中總得票排在第三名,被列入了初步人選名單,而他們要建立的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庫是二十名,按理不出什麽問題,梁健肯定是能排到裏麵的。


    但涉及人事問題,變數無處不在,有時候一句話、一個詞,就能讓一個幹部使用的朝向發生徹底逆轉。為此胡小英非常認真的聽朱庸良會“補充”些什麽。


    隻見朱庸良的目光在攤開的筆記本上停留了一會,他的筆記本上簡單的列著幾條內容,應該就是他要表達的重點。


    朱庸良說:“各位常委。剛才我們幹部科科長薑岩同誌,就有關情況作了匯報,應該說已經很具體全麵了。我這裏要重點補充的,就是他還沒有匯報的兩個方麵:一是這次推薦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的工作成效還是挺明顯的,基本上已經把全區浮在麵上的副科級領導幹部都推薦出來了,推薦的結果,其實與我們組織部平時掌握的情況出入也不是很大,那些我們掌握的比較優秀的幹部,也排在推薦名單的前幾名……”


    胡小英心想,你這麽說,也等於是承認了梁健是比較優秀的幹部,這倒是方便我下麵講話,於是在筆記本上度了幾筆。


    朱庸良沒有注意胡小英記些什麽,繼續補充道:“二是大家手中的這份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初步名單,排名是按照得票多少來的。從高票到低票排列,我們準備建立的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的數量是二十名,那麽按理說排在前二十的應該是比較優秀的……”


    胡小英心道,朱庸良目前還沒有說到梁健是否入庫的意見,更加注意地聽下去。


    忽然有常委打斷道:“完全按照得票多少也不對吧!這不成了以票取人了嗎?”


    打斷朱庸良說話的,正是區委副書記萬康。見到副書記發話,朱庸良就停下了補充,麵帶微笑的看向區委副書記萬康,又瞧瞧區委書記胡小英,心裏其實是一個樂啊。他早就料到區委副書記萬康會發表不同意見。


    胡小英對萬康的突然插話,很是不滿。她原本以為,關於建議梁健不作為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應該會是組織部長朱庸良提出來,可沒想到卻是萬康首先放炮,這等於是說,她除了周其同、朱庸良等人,這次還失去了萬康這個副書記的支持。一念一動,在萬康還沒徹底把意思講清楚之前,胡小英果斷地說:“萬書記,我們先等朱部長把情況補充完整,這樣我們了解的也能更加全麵,然後,我們各位常委再各抒己見,你看如何?今天的討論時間比較緊張!”


    萬康見胡小英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就說:“那好吧,我呆會再說,那麽朱部長你繼續!”萬康不堅持即時表態,胡小英心下稍安,但願呆會萬康能夠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不再提出對梁健不利的意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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