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衣襯襤褸的人有氣無力的朝著前麵二十裏就進入了越字軍的地盤陳家寨走去,雖然日上三竿,但很多人還是凍的秫秫發抖。


    “爹,我走不動了,我餓。”一個稚氣未脫的麵黃肌瘦的小女孩對著一個年近40的中年人哭著說道。


    中年人蹲下愛憐地說道:“小妹乖!爹這就給你拿吃的。”說完中年人解下包袱拿出包袱裏僅僅有的一個野菜米糠飯團,歎著氣搖頭說道:“小妹,慢著吃。”小女孩子接過飯團很香的吃了起來,旁邊的路人狠狠的咽了下口水。


    “爹,到了福建真有二爺爺說的有大米飯嗎?”小女孩子渴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


    包守貞歎了口氣,包家世代耕讀,到了自己這一代家道中落,自己又不肯賄賂學正求個出身,考上秀才後屢試不地就守著幾畝田地,開辦私塾教授村中子弟養家,雖有四子一女,但耕讀度日日子也過的樂和。但自從戰亂後,村中不是太平軍就是官軍,村中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私塾也辦不下去,。日子也越過越差,田地一年收成還不夠交租,全家有這頓沒下頓。


    前幾日,二叔叫自己活不下去到福建三明投靠他,去年做窯工的他實在活不下去逃到福建,寫信來日子過的還不錯,做大師傅一個月也有5兩銀子。


    包守貞狠了狠下心與村中剩下的人合計一番,收拾一下家當帶著子女加入流民,至於田地,兵荒馬亂的,全村已經逃光能賣給誰,就不要了。帶著好不容易收集的米糠合著野菜做了些飯團就上路,一路上太平軍盤剝,大家身無分文盤剝不了什麽,個個難民瘦的連站立都困難太平軍也看不上,還巴不得他們去福建。


    包守貞回過神柔聲地說道:“小妹,二奶奶會來接的,到時候二奶奶給小妹做紅燒肉吃。”說到肉包守貞自己不由流出了口水,自己也好幾年沒吃過肉了。


    “先生快走吧!再往前走20裏就到了越字軍的地方,聽說那裏有粥鋪。”一個包家村的村民歎口氣說道。一路上不斷有人餓死,到這裏一起走的58人就剩下20多號人。“


    “走不動了,讓大家歇歇吧!“包守貞揉了揉餓的發疼的胃說道,眾熱一聽村裏德高望重的先生發話了,在路邊找幹的地方坐了下去。


    前方出現了一個大型的車隊,當前一個騾車上,豎立著大旗“永盛騾行。”


    “隊長,前麵發現大隊難民,部分難民向我們討要食品。”李老佃對著隊長盧曉理說道。


    “有多少?”盧曉理問道。以往向太平軍上饒運輸物資總是能發現難民,大家看著可憐給那些難民錢物,一轉身就被太平軍沒收了,或者有些人長期處於饑餓狀態,突然給了他們饅頭等食物,吃的太多活活撐死。


    “很多,恐怕有小兩千,上次我們出了60多裏才見難民群,這次20裏就見到,聽難民說後麵還有很多。”李老佃把鞭子插在腰帶上扶了扶肩膀上的步槍說道。


    盧曉理皺了皺眉頭想道:“難民越來越多了,這世道,打仗打仗,打個鳥仗。”


    “快晌午了,通知全隊休息,晌午多做點飯,給那些難民一點,拉起警戒線,防止難民哄搶物資。”盧曉理說道。對於這些他們也是輕車熟路,每次執行任務都要多帶點吃食,車隊做飯允點給難民,這樣能防止太平軍部下盤剝難民,車隊也算是盡的人事。


    “大家注意了,保護好物資,開飯!”李老佃扶著氈帽跑著大聲喊道。


    車隊開始停了下來,有槍的人拉起了警戒線,在車隊附近的空地上支起了大鍋,大米包被拆開,白花花的大米倒進鍋裏。


    難民紛紛朝著大鍋方向跑去,求給口飯吃的難民跪了一地。


    “先生,先生,前麵商隊開始發粥了,遇到好人了。”一個村民興奮地喊道。


    包守貞一楞,忽然見很多難民朝著空地衝去,他馬上拉著小妹對著周圍的人喊道:“大家不要擠,不要走散了。”然後20多號隨著人流朝著大鍋走去。


    “好人啊!給口飯吃吧``````”。難民跪著地上或者使勁朝前擠著,生怕站後麵沒的粥喝。


    警戒的人努力的攔著,大家處理這些還是輕車熟路的。


    “不要擠,不要擠,鄉親們,去旁那塊空地,粥熟了自然有你們的,再擠的人沒份。”李老佃站在一輛趁上大聲喊著。難民一聽開始慢慢朝著旁邊的空地走出,說是空地其實是一塊上好的稻田,沒人種了自然荒蕪了。


    水開了,粥香在難民中間傳播著,很多人在使勁咽著口水。


    “爹,我餓。”包守貞懷裏的小女兒叫道。


    “小妹乖,學學各位哥,等會就好了,治國、治邦,等下多照顧些小妹妹。”包守貞對著自己的兩個快成年的兒子說道。自己是讀書人,方才朝前擠與下跪求粥他放不下臉,故意他被眾人拉在最後,要不是他是讀書人,認識的人敬他,他一家也隻好外圍站站了。


    “開粥了```老人與孩子先來。”一個廚子拿著勺子喊著,與車隊隨行的太平軍遠遠的看著這些百姓,騾行的人發粥他們也無可奈何,上官交代這幫人千萬不能得罪,那就由著他們來吧!


    難民紛紛站了起來,朝著粥擠去,一些年輕力壯的人輕易的把老弱擠道,頓時哭喊響成一片,難民騷動起來,包守貞一見那擠的過這些人,可憐的胡著孩子看著粥鋪。


    “不要擠,不要擠,說你呢````”。李老佃拿著勺子使勁的敲打著那些年輕的難民。


    “不要擠,再擠全部給挑了,坐下。”盧曉理黑著臉說道。旁邊的拿槍的夥計紛紛子彈上膛槍上刺瞄準難民。難民慢慢的安靜下來。


    “老人與孩子先來,老佃你出去帶人。”盧曉理喊道。


    “好咧!”李老佃應應出去了。


    “你``你```。”李老佃指著的人示意他們去喝粥。


    越來越多的老人與孩子上去了。


    “你```。”小妹被叫道了,包守貞放開小妹。


    “喝粥嘍,喝粥嘍!”小妹拿著破碗跳著去了。


    盧曉理著派著粥,那些領了粥的老人與孩子就坐在粥慢急衝衝的喝著。


    小妹拿起破碗,溫熱的粥倒進了碗裏,然後她鞠躬端著碗小心的朝著外麵走去。


    “小妹妹,為何不在這裏喝啊!”盧曉理和藹的問道。


    小妹天真地說道:“我要與爹娘哥哥們一起喝,他們也餓。”


    “恩,不錯,不錯,來叔叔獎勵你點糖,小姑娘,叫什麽啊!”盧曉理說完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塊糖上前放進小妹的碗裏。


    “謝叔叔```爹娘與哥哥叫我小妹。”小妹笑著端著碗說道。然後朝著難民外圍走去,突然人群中站起一個年輕人,上前奪小妹的碗。


    “我的粥,我的粥,嗚```嗚```。”5歲大的孩子那裏奪的過一個壯年,碗被壯年奪了過去,小妹被推倒在地上使勁哭著。


    “小妹`````````。”包守貞一見緊張的叫著,旁邊的村民有氣五力的看著,動這個心思的可不止他一個。


    盧曉理拔出手槍後麵跟上兩個人快步衝了上來一把打倒那個喝粥的年輕人,頓時三人拳打腳踢,打的年輕嗷嗷直叫,在地上打著滾。碗掉在地上破了,米粒灑了一地。


    “你他娘的,丟臉不丟臉,搶孩子的。”盧曉理狠狠的說道。年輕人無力的看著盧曉理,然後撿著翻著地上灑著的米粒往自己嘴裏塞著全嘴是泥哭著說道:“吾乃讀書人,孰不知禮儀廉恥,可惜禮儀不養人,廉恥不生米```嗚````。”年輕人吃完低頭哭道。 年輕人說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傷心事,有些人也哭了起來,江西曆來是魚米之鄉,文化氣息濃厚,很多人跟著家長與先生後學過一些道理,也知道禮儀廉恥,隻是這日子``````````。


    盧曉理楞住了抱起在地上哭泣小妹說道:“莫哭莫哭,叔叔給你再盛一碗。”


    “嗚```,恩```,謝叔叔。“小妹哽咽著說道。


    盧曉理見這個知書打理的可愛女孩著也歡喜,抱著她回去然後給她盛了一碗,加了兩塊糖。


    “叔叔,聽二奶奶說福建可以吃大米飯,還有肉是嗎?”小妹坐在馬紮上拿著湯勺天真地問道。


    盧曉理一聽微笑著說道:“是,大米飯,還有肉,你看叔叔就是吃白米飯豬肉吃的。”說完亮了亮胳膊


    “怪不得叔叔那麽高大,我哥哥那麽小,嗬嗬”。孩子對傷心事忘記地快。小妹笑著說道。


    “有米飯,有肉吃多好啊!”小妹向往著說道。


    “小妹,多少時間沒吃過肉了?”盧曉理問道,旁邊的夥計還是過一次見這麽乖巧可愛的小女孩圍了上來。


    “叔叔我沒吃過肉,但我聞過村子裏員外家過年時煮的肉味,好香,以前哥哥總帶著我聞,聽說肉很好吃。”小妹興奮地說道。


    “可是去年員外家被紅旗軍殺了,我們沒的聞了。”小妹低著頭失望的說道。


    眾人心裏一酸,大家想起了往事,以前還不是如此,能吃飽就不錯,自從加越字軍日子好過起來,時常喝酒吃肉,日子才過的紅火。


    “老佃,去拿點肉過來。”盧曉理閃著淚花說道,自己生於山區貧寒家,也吃飽,但是吃不飽上山偶爾搞點野味還是有的,18歲時加入越字軍才時常吃肉。


    李老佃趕忙從車上拿出一小塊熟豬肉,然後切成絲拿了過來。


    盧曉理正要撒往小妹的碗裏。小妹一把攔住焦急地說道:“叔叔,我要帶回去,我四哥也沒吃過肉。”說完使勁的看了一眼肉絲。


    “好,就讓小妹帶回去。”盧曉理刮了一下小妹的鼻子說道,“老佃送他回去。”


    “謝叔叔,叔叔是天下最大的好人,還有眾位叔叔伯伯。”小妹鞠躬說道。眾人能進入騾行大多原來是混混,在家鄉那裏做過什麽好人,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這麽說眾人,眾人不由人格升華了一下,個個挺胸憨憨地笑著。


    李老佃帶著捧著油紙的小妹朝著包守貞走去,包家孩子們小小歡呼,然後對肉理讓一番,最後由包守貞決定全村20多人一起分一點,喝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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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分完畢,車隊也吃過中飯,車隊開始前行了。難民喝過粥精神好了一些。對著車隊千恩萬謝後難民有上路了。


    傍晚時分,難民到了陳家寨,寨子外站著很多人看著難民,那是來迎接自己親人的。


    前麵三三兩兩走著的難民開始歡呼著朝著粥鋪跑去,包守貞一家也小跑著,中午喝的粥消化光了,獨自餓著呢?


    這次秩序比中午的時候好多了,畢竟廣場上碼的高高的米袋向大家無聲地說著:“不要擠,米多的是!“


    包家吃完米飯就去登記處登記,棚子下燒著柴火,初冬的寒氣被趕走不少,五張桌子上每張坐著兩個穿著製服的年輕人在登記著,外麵排著長隊。


    “姓名”。


    “學生包守貞。”


    “噢!您是景德鎮包家村包守貞。”年輕人問道。


    “正是在下。”包守貞拱身說道。


    “二嬸,二嬸,你侄子來了。”年輕人對著一幫守望的人喊到。一個年近50的婦女走了出來。


    “二嬸,二奶奶`````````````。”包家叫道。包家二嬸看著侄子一家破爛樣心酸的邊擦著眼淚邊說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先登記,鄭家侄子麻煩你了。“


    “二嬸那裏話,我還要感謝包師傅教我家弟弟手藝呢!“年輕人喊道。


    “包家大哥,聽二嬸說你是先生,來來幫我們一起登記,我們人手不夠。“年輕人說道。


    “那我獻醜了。”包守貞拱身說道,說完走向年輕人搬來的登坐下去開始研磨提筆幫忙登記難民。


    年輕人微笑的一點頭喊道:“下一位。”


    “姓名。”


    “妾身,包氏琴蓮。”


    “籍貫,噢!江西景德鎮,投靠三明親友。”


    “有何特長。”


    “特長。”


    “噢,包家大嫂,就是你會什麽?”


    “妾身,妾身,跟著相公識的些字,還有會織布,不是算不算特長。”


    “好好。包家嫂子,先去休息著。”


    “謝過大人。”包守貞的妻子道了個萬禮提著包袱走向二嬸,然後抱著痛哭,旁邊一些也是景德鎮過來的紛紛打聽自己家的情況```````````,不時有人笑著,有人哭著。


    “姓名”


    “學生包治國”


    “大人,這是我犬子,跟著我後麵讀書。”


    “好好,來幫忙。”年輕人高興地喊道。包治國一拱身去幫忙了。


    ```````````````````


    “姓名,小妹妹。“


    “我叫包小妹,我會三字經。”小妹認真地說道。


    “好好,想讀書嗎?”


    “想。”小妹認真地回答道。


    `````````````````````````````````````````


    年輕人登記然後開出幾個條子幹練地說道:“包家大哥,憑此條子您去三明陶瓷廠子弟國小報道,那裏缺國文老師。嫂子去三明福記紡織廠報道做紡紗工;治國、治邦上過12年私塾先去福州越字軍政工學校報道,安家上過8年私塾去三明中級學堂學習,安民、小妹妹跟隨包家大哥到國小讀書,隻是中級學堂學費一年3圓,國小一年2圓。大哥,您看這樣安排如何?”


    包守貞一楞。“還不謝過大人,你家這安排可是獨一份啊!誰家有這麽好的安排。”二嬸興奮地說道。全家安置工作,那是很少的,有些一家就一兩個安置工作,而且還是去工程軍修路。


    “謝過大人。”包守貞一聽全家有了差事激動地說道。


    “不要謝我,我也是對著規定來,越字軍缺讀書人,包家一家的條件都能對上,我看治國、治邦字寫的不錯,有功底,要是條件夠不上,我也隻好讓大家去修路,嗬嗬!”年輕人說道,“好了,包家大哥,麻煩你們再幫會,明天就起程先去三明,過幾天就憑條子報道去吧!”


    包守貞剛要下跪。“這裏不興跪。”二嬸嬸笑嗬嗬的提醒著,自己的侄子過來就安排了好職位,一月4圓的職位啊!就連孫子也安排了,政工學校讀三個月出來不是進軍隊當文化員就是去衙門裏當差。這是包家積的陰德啊!


    “下一位。”年輕人喊道。隨著讀書人的加入,登記處的隊伍越來越大,登記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很多難民登記後馬上按著條子投親靠友,沒有親友的就直接在陳家寨,這裏剛收複大片土地荒蕪著需要開墾,冬季補種小麥還來得及。


    包家無疑是幸運的,全家到了福建,很多人是妻離子散,沒走到福建就餓死或者到了福建也因為沒讀過書去參加修路與進工廠做些苦力活。


    不斷有流民來到越字軍地盤,去了福建能吃飽穿暖成了華夏大地百姓口中的口號,流民潮也越來越大,幸好收複的土地有很多無主的土地,李剛命令在南洋、美州大量采購糧食,支撐著局麵,指導流民開墾土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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