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勝天苦笑了一下說:“傅董真是客氣了,這件事情本來是我的責任,現在您出麵幫我解決了,我謝您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怪您呢?”


    “謝就不必了,大家都是在同一條船上的,本就應該同舟共濟的,”傅華笑著說,“隻是事情現在還有個尾巴沒解決的,劉升妹那邊還有剩下一半的工程款需要支付的,羅總您是不是再催催劉氏企業那邊啊?”


    羅勝天有點尷尬的笑笑說:“我會的,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催十姑娘呢。”


    “一直在催十姑娘那邊還是沒動靜,”周文俊這時看著羅勝天插話說,“羅總啊,是不是那邊的劉氏企業出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啊?”


    羅勝天的眼神躲閃開了,強笑著說:“沒有了,十姑娘說隻是暫時性的問題,讓我耐心地等幾天,資金很快就會打過來的。”


    羅勝天話說到這裏,傅華和周文俊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傅華隻好說:“行啊,那我們就再等幾天吧,反正給付劉升妹一半的工程款之後,她也就不好再像催命一樣的催我們了。”


    “沒別的事那我出去了。”羅勝天說完就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傅華辦公室這邊就隻剩下了周文俊和傅華兩人了,周文俊看了看傅華,說道:“你怎麽看這件事情?”


    傅華說道:“我看羅勝天回答你那句問話的時候,眼神是躲閃的,恐怕事情不像他說的那麽輕描淡寫的,劉氏企業肯定是出問題了,而且這個問題還不小,連十姑娘向劉太森施加壓力都不能讓問題盡快地得到解決。”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周文俊認同的說道,“看來我真的有必要跟香港那邊熟悉劉氏企業的朋友打探一下,劉太森那邊究竟出了什麽狀況了。”


    羅勝天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就把電話打給了香港的十姑娘:“十姑娘,剛剛傅華和周文俊把我找過去了,又催問劉太森那邊為什麽沒有按期轉賬過來的事情了,周文俊甚至還問我,劉氏企業是不是出了問題了。我也覺得事情並不像您跟我說的那樣,劉太森就隻是遇到了短暫的周轉問題而已。您就跟我透個實底吧,劉家那邊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了?”


    十姑娘稍稍遲疑了一下,苦笑著說:“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容易解決的,解決了錢自然就會打給你們了,所以就沒有跟你講得太詳細。但是剛剛我哥才跟我講了實情,事情可能比我預想的嚴重得多。”


    羅勝天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十姑娘跟他講的是劉家的大家長劉洪淼為這件事情都出麵了,劉洪淼現在已經是退隱的狀態了,劉氏企業主政的現在是劉太森。而這件事情嚴重到劉太森都無法處理了,可見嚴重的程度。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羅勝天忐忑不安的問道,“怎麽連劉洪淼都驚動了啊?您還能掌控住這個局麵嗎?”


    “我在盡力解決呢,”十姑娘苦笑著說,“不過我在這件事情之中處境微妙,跟大哥說話硬氣不起來,所以你得給我一點時間的。放心吧,你那邊的事情一定能夠解決的。”


    “十姑娘,我想我們之間就沒必要這麽打啞謎了,”羅勝天的心越發被十姑娘含糊的語氣弄得更加慌亂了,“您還是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吧,要不然我的心也無法安定下來的。”


    十姑娘稍稍沉吟了一下:“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你沒忘記小路要告你性侵的事情吧?”


    “那對我是個大教訓的,我怎麽能忘啊?”羅勝天苦笑著說,“怎麽,這件事情還是跟那件事情有關嗎?不過我好像在那件事情中是一個被陷害的角色啊?劉家沒理由因為這件事情拖延轉賬給我的啊?”


    十姑娘苦笑了一下說:“有些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你的,為了解決你被告性侵的事件,我和你父親在背後還做了些別的事情。你不會以為小路是良心發現才到警局撤銷了控訴的吧?”


    羅勝天實際上在小路撤銷控訴的當時,也是覺得事情比較蹊蹺的,隻是他並不是一個特別心細的人,也一向是個玩咖,雖然知道事情解決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做過什麽了,也覺得可能是與十姑娘,不過既然十姑娘沒跟他講具體的細節,他也就沒去查問,畢竟這件事情中他才是犯錯的那個人。


    但現在看來,不是他不去問,就能讓整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的。那件事情不但發生過了,而且事情的隱患還再次找上了他。


    羅勝天苦笑著問道:“你們究竟對劉家做過了什麽了啊?”


    十姑娘隱晦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在小路告你性侵之後,劉太森的兒子曾經在上班的途中短暫的失蹤過,後來在元朗的一家鴨舍中把人給找到了。”


    羅勝天倒是隱約聽說過這件事情,劉太森的大兒子劉祥炳在上班的途中蹊蹺的被人綁票了,有蹊蹺的被釋放了,不過他當時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與他密切相關的,所以隻是把這當做一件趣事而已。


    香港雖然隻是一個小島城,但是富豪雲集,也吸引了黑白兩道的逐利之徒,比這再蹊蹺的也不是沒發生過。所以這件事情做了幾天港人的談資之後,就再也沒人關注了。不過羅勝天倒是記得劉祥炳是毫發無損的被放回來了。


    因此羅勝天不免就有些奇怪地問道:“不是那個劉祥炳平安的回來了嗎?”


    “人倒是平安的回來了,”十姑娘歎了口氣說,“不過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劉祥炳被嚇壞了,不但人患上了幽閉恐懼症,性格也是大變,變得特別的偏執。”


    羅勝天聽著十姑娘說這些,一直都沒抓到重點,好像這些事情與他現在遇到的麻煩沒什麽關係一樣,不過他也沒講什麽。十姑娘也是一個很幹練的人,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講這些的。


    “劉祥炳在劉氏企業中是負責投資部門的,經常會做倫敦交易所的期銅,以前做的業績並不是太出色,”十姑娘繼續說道,“不過性格大變之後,因為他固執己見,賭對了幾個大單,短時間之內就暴賺,劉太森當時還覺得劉祥炳是因禍得福,被綁了反而給他帶來了好運氣,還有些得意呢。但也因此放鬆了對劉祥炳的約束。”


    羅勝天聽到這裏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是出在劉祥炳的偏執上了。他雖然並不是什麽期貨的玩家,但是也是知道期貨的風險的。特別是期貨玩家最需要的是保持清醒的頭腦,千萬不能鑽進牛角尖裏。這樣子不一定能賺到大錢,但起碼能夠避開大的風險。


    股票也好,期貨也好,還有其他很多種金融工具,大多時候就是一種博弈的工具。要想在博弈中活得長久,是一定要有風險意識的。因為這些博弈之中,並沒有必贏的技巧,有的隻是贏麵大還是輸麵大的概率。所以即使是像索羅斯、股票大作手利弗莫爾那樣的著名的博弈高手,也是很難讓自己百戰百勝的,也是有虧的底兒掉的時候。因此在這些博弈中,謹慎一點一定能夠活的更久一些的。


    特別是劉祥炳玩的這種倫敦期銅,隻要你謹慎一點,應該不會大虧的。因為期貨是分做多或者做空兩個方向的。如果發現做錯了方向,馬上掉頭的話,虧損是一定會有的,但是損失也一定是可控的。怕就怕在鑽進了牛角尖,偏執到底不回頭,那樣子一定會巨虧的。


    但是劉祥炳現在出現的問題偏偏就是他性格的偏執,加上之前還賭對爆賺過,這應該越發滋長了他認為自己是對的感覺。因此他在發現自己這一次賭錯了方向之後,一定不會掉頭,反而會一條道走到黑,甚至還會加碼賭到底。現在羅勝天想知道的就隻剩下了劉祥炳這一次究竟虧了多少了。


    於是他苦笑著說:“劉祥炳這一次究竟輸掉了多少錢?”


    “我大哥跟我說初步預計他這一下子輸掉了三十億美金,具體多少還需要進一步的落實。”


    三十億美金按照官方牌價相當於幾乎二百一十多億人民幣了,就算是劉氏企業家大業大,一下子損失這麽多也是很難承受的。而他和熙海投資這一邊又是很不受劉太森的待見的,因此集團出現了資金鏈緊張的時候,首先自然是要保住本部企業的正常運轉了。相應的卡住熙海投資的資金不付就是很自然的了。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對於在北京的羅勝天和熙海投資特別的不利。人要是犯了錯誤的時候,大多喜歡把責任遷怒到別人身上的。更何況劉太森和劉洪淼本身就是拿他當成眼中釘的,現在出現了這麽大虧損,他們第一時間肯定把責任認定在他身上了的。


    這也是十姑娘說她在這件事情中處境微妙的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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