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小吃店是北京的一家很有名氣的小吃店,老北京人很多都喜歡在這裏吃早餐,豆汁兒焦圈是必點的,豆汁兒要趁熱喝,要不就懈了,就著小鹹菜,就著焦圈,那叫一個香。老北京人就好這一口。當然也就老北京人才會這樣子過早,外地人基本上很難喝的慣豆汁兒那酸臭的味道,而老北京人喝著卻覺得酸味之後,是一種回甘的甜味。


    李粟生在北京生活了這麽多年了,也算是地道的老北京人了,他不但很習慣豆汁兒的酸臭,還可以像那些北京的老大爺們一樣,沿著碗邊次溜著喝燙嘴的麵茶(一種玉米麵做的粥,很濃稠,上麵會淋一圈麻醬),當然了,他現在的年紀在年輕人眼中恐怕也已經歸於到了老大爺的行列之中了。


    總體而言,今天的早餐李粟生吃的還是很滿意的,這種氛圍跟他常年享受的也是一樣的,周邊都是芸芸眾生一幫俗人。他還是喜歡跟這些平凡的沒錢的俗人在一起,雖然他擁有的財富買下這間店都綽綽有餘。


    付了幾十塊的早餐錢之後,李粟生再次安步當車慢條斯理的往家裏走去。他現在在公開層麵上就是一個退休了的幹部,每天似乎都可以愜意的享受生活,表麵上看他還是很滿意這種悠閑自在的生活方式的。


    離開護國寺小吃店之後,李粟生就沿著馬路邊往家的方向走著,這時前麵出現了一個踩著輪滑的年輕人,迎麵向著他劃過來,李粟生對此倒也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北京的年輕人現在越來越喜歡玩這些比較新穎時髦的玩意了,不少人都會踩著輪滑穿行在車輛之間,趕去公司上班。


    時代真的是進步太多了,以前北京的街頭上下班的黃金時段都是烏央烏央的自行車,現在自行車不多了,自行車群被一輛一輛的漂亮的轎車取代了。


    那個年輕人踩著輪滑很自如的就滑近了李粟生的身邊。李粟生看他靠近自己,還刻意的站到了馬路牙子上。但就在兩人靠近的時候,年輕人好像是突然遭遇到了什麽狀況,步伐一下子就亂了,東倒西歪的努力的想要保持著平衡。


    李粟生就想把身體躲得更遠一些,避免被年輕人撞倒,但是他還是反應的慢了一點,年輕人在東倒西歪的過程中,雙手四下亂抓,巧不巧的就抓到了李粟生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一下子抓到了救星一樣,使勁的抓住李粟生的胳膊就不放了。


    此時李粟生倒也沒慌亂,隻是努力地保持著平衡,一邊笑著說:“小夥子,穩住,穩住,你這技術還是很不過關的,還需要練的。”


    有了李粟生的幫助,年輕人又前後滑動了兩下,總算是找到了身體的平衡,拉著李粟生的胳膊站穩了,站穩了之後他尷尬的衝著李粟生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叔叔,我本來滑的好好地,沒想到被路上的一個石頭給墊了一下,就失去平衡了。”


    李粟生平和的笑了笑:“沒什麽的,這種情況可以理解的,隻是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


    “可以可以,”年輕人笑著說,“隻要你最後給我一把助力就可以了。”


    年輕人說著就把李粟生往自己身體這邊用力的拉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就此放開李粟生,而是騰出一隻手握成拳頭惡狠狠的朝著李粟生的小腹搗了下去,李粟生頓時就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剛剛吃的豆汁兒焦圈之類的都湧到了喉嚨哪裏,差一點就全吐出來。


    李粟生一屁股蹲在了馬路牙子上,抱著肚子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年輕人借一搗的反向推力飛快的踩著輪滑消失在街角了。年輕人消失之前,還刻意轉過頭來看著他,向他豎了一下中指。


    李粟生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著年輕人消失的方向罵了一句娘,很顯然這個年輕就是衝著他來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巧的在他回家的路上跟他撞到一起。


    而且今天的一拳是一個明確的警告,警告他老實一點。李粟生估計這八成以上是香港的十姑娘的手筆,昨天劉太森已經給他電話講過了,十姑娘已經猜到了那篇針對羅勝天的報道究竟是這麽一回事了,知道了這篇報道是他們倆人聯手搗的鬼。


    十姑娘為此差一點跟劉洪淼翻臉,最終逼迫劉洪淼大大的破財一把才把十姑娘的怒氣給安撫了下來。不過以十姑娘睚眥必報的性格,她知道這件事情之中也有他李粟生的參與,自然不會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的放過他,所以才找人狠狠地搗了他一拳。


    這次的警告也讓李粟生有些警覺了起來,如果剛才那個年輕人給他的不是一拳,而是一刀的話,那此刻的他可能就要去見馬克思了。所以他這種大隱隱於市的做法不能再繼續了,因為這種情況之下,匹夫之怒,就可以讓他濺血五步,輕易就能取他性命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這個年紀已經過了不怕死的時期了,要懂得惜命了,他還是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才是的,這種混雜在俗人之中的生活對他已經不安全了。他還是不要繼續裝樸素了。要是性命都沒有了,掌控著那麽大的財富帝國有什麽用啊?


    早上,傅華剛到辦公室,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號碼應該是香港那一邊的,但是並不是喬玉甄、餘芷青、呂鑫那些他的熟人的,他就帶著疑惑接通了電話:“您好,我是傅華,不知道哪位找我?”


    對方一個操著粵語普通話的男人笑著說:“傅先生,我劉太森啊。”


    上一次劉太森過來看了看熙海投資的情況,連個聯係方式都沒留就離開了,沒想到這家夥又打電話來了,傅華不禁納悶這家夥究竟想要幹什麽:“原來是劉主席啊,沒想到您會打來電話。不知道您有什麽指示嗎?”


    劉太森笑笑說:“是這樣子的,我們劉氏企業有一個支持內地新興產業發展的計劃,計劃的大體內容就是我們集團提供資金支持內地有發展前景的企業發展業務。上一次我親自去熙海投資考察過,感覺你們公司是一家很有活力很有發展前景的公司。有鑒於此,我們集團經過研究決定,想通過集團的金融公司給與你們公司一年之內五十個億的授信額度。希望能夠助力熙海投資大力發展前行。”


    傅華當時就有點愣住了,上次劉太森過來的時候,他是可以明顯感受到劉太森對他是有敵意,這怎麽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個八十度的轉彎,不但沒有了敵意,還要給與熙海投資伍拾億的授信額度,有了這五十個億的授信,他們熙海投資可以騰挪的空間馬上就大了很多的。


    雖然搞不清楚劉太森為什麽會這樣子,但是傅華直覺上還是趕緊接受下來,別讓這麽一大筆的資金從他的手邊溜走了:“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我沒想到劉主席居然這麽欣賞熙海投資。”


    劉太森心裏暗罵道:我欣賞你們個狗屁啊,要不是十姑在後麵逼著我和我父親,我才不會給你們這筆錢的。


    劉太森說道:“行了,傅先生,我這人做事比較幹脆,像這種感謝話你可以省掉了,我這邊會擬一份協議傳到你公司去,如果你沒什麽異議的話,我們找個時間正式把協議給簽了。”


    傅華就給了劉太森熙海投資的傳真號碼,劉太森很快就穿了一份協議過來,傅華跟他說會盡快研究一下給他答複,劉太森就說:“行啊,我等你你的回複。”


    劉太森掛斷電話之後,傅華就想讓周文俊過來跟他研究一下劉太森的這份協議究竟有沒有什麽問題,但隨即一想,覺得劉太森態度的轉變肯定是與羅勝天有關的,所以他先把電話打給了羅勝天。


    羅勝天的電話響了好半天才接通了,上來就很惱火的說道:“喂喂,你搞什麽搞啊?一大清早的打電話過來攪人美夢。”


    傅華對他這個德行倒也不意外,玩咖都是這個樣子的,大半夜的不睡,要睡到中午才會起床,現在這個時間還不到上午十點,羅勝天還沒醒再正常不過了。


    傅華就笑笑說:“別睡了,劉太森剛才打來電話說他要給熙海投資伍拾億的授信額度的。”


    “我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原來是這樣子啊,”羅勝天還是有些睡意朦朧的說道,“早就跟你說了,錢不是問題的。你跟周文俊那家夥一起研究一下,跟他正式簽個協議就好了。”


    傅華笑笑說:“他已經發了份協議給我了,我找你,是想說大家一起來研究一下,看看這份協議有沒有什麽陷阱。”


    “他不敢設置什麽陷阱給我們的,”羅勝天依舊用一副沒睡醒的口吻說道,“不過小心一點也沒錯,你跟周文俊那家夥好好研究一下就好了,我要繼續睡我的大頭覺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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