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心裏不禁暗自好笑,原來張天成早就在胡毅福身邊埋了眼線。同樣的道理,胡毅福也不是什麽善類,他說不定也在張天成身邊埋了眼線了,那今天胡毅福的話裏有話,也就能夠得到解釋了。


    傅華笑笑說:“既然張董已經知道了,胡毅福在桌上都跟我說了什麽,那你還打電話給我幹什麽啊?在這次收購裏麵,我始終是一隻小蝦米,你和胡毅福動動手指就可能捏死我的。我倒覺得你應該打電話給胡毅福,跟他了解一下為什麽會自信地說,他有能力也有手段保證這一次的收購順利進行。”


    “嗬嗬,那老家夥跟你吹牛你也相信啊?”張天成笑著說,“亮點科技為什麽這一次要組財團收購啊?還不是因為胡毅福一個人玩不轉了?跟你說傅董,現在的胡毅福已經不是傳奇中所說的那個胡毅福了,他老了。”


    傅華笑笑說:“老虎老了,他的爪牙還在,傷起人來也是很凶的。再說了,即使胡毅福老了,在這一次的收購中,你也是無法替代他的角色吧?要是你可以獨力撐起這一次的收購,你也不會願意讓胡毅福成為這一次的收購活動的主導者的。”


    “你怎麽就肯定我沒有能力成為這一次收購的主導者啊?”張天成笑著說,“跟你透個底吧,我完全有能力收購那家美國公司的,就算是我一個人財力不夠,我也是可以組建一個類似現在胡毅福組建的這個財團來收購的。關鍵問題是,我如果跟胡毅福爭起來了的話,受益的可就是美國那家公司了,那家公司會因為我們倆的爭奪,不斷地抬價。這對我們雙方都不利,你明白了吧?”


    傅華這才明白,胡毅福明知張天成對那家美國公司也垂涎三尺,但依然會同意讓張天成加入到收購團隊裏麵來。一方麵是因為這一次的收購涉及金額太大,,獨力承擔不起,也風險太大。


    另一方麵胡毅福也是在擔心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果把張天成排除在收購團隊之外,就隻會逼著張天成不得不跟他刺刀見紅搶奪那家美國公司,那樣子得利的就隻有那家公司了。收購價會被抬得更高不說,而且最終的結果也不一定是他贏。


    同樣的道理,張天成麵臨著跟胡毅福同樣的狀況,甚至他還沒有胡毅福的實力強,更承受不起抬價的後果。估計這兩個家夥心中都有一個默契,那就是不管怎樣,先想辦法拿下那家公司再說。至於拿下之後,項目公司在歸誰掌控,那就是兩人內部之間的事情了。


    但也正是因為張天成和胡毅福各懷心思,所以才會在財團組建之初,就各自使出手段拉攏投資人,以為將來決定項目歸屬早做準備。所以對每個投資人的爭奪也就變得很急迫了,因為掌控了投資份額的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份額,就可以決定項目最終的歸屬,有些時候像傅華這種小投資人,就會變成關鍵的小數了。就算是拉攏不來,起碼也要保證他不倒向對方。


    傅華笑了笑說:“我明白張董的意思了,我對你們兩位的精算能力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你們現在就來找我時間上早了點,等到需要決定項目歸屬的那一刻,找來找我也不遲啊?”


    “傅董啊,有句話上一次我就想跟你說了,”張天成陰惻惻的笑著,“有句老話叫有多大的頭就帶多大的帽子,你頭沒那麽大,偏要戴那麽大的帽子的話,不但不舒服,還可能壓斷脖子的。”


    傅華心裏暗自好笑,這家夥的路子跟胡毅福基本上是一樣的,先是拉攏,拉攏不成就改為威脅,這倆混蛋真是當他是被嚇大的啊?比他們這種小場麵大得多,凶險的多的場麵他都見過的,現在又豈會被嚇到?


    他就笑笑說:“張董啊,忘了給告訴你一件事情了,我這人啊有一個毛病,就是要錢不要命,有些時候為了賺錢,我會拚命的去帶大帽子的,已經有過幾次類似的情形了,不過好在我脖子夠硬,每一次都硬扛了下來。”


    “嗬嗬,你這人還真是夠有意思的,”張天成倒也不想現在就跟傅華翻臉,畢竟還不到決定項目歸屬的時候,傅華在整體投資中所占的份額到底能不能有決定性的影響還很難說,這個時候翻臉,隻會把傅華推向胡毅福一方去,再說了,這家夥也沒把話說死,還留著一個你隻要開足夠價碼他就會倒向你的活口,“我已經明白傅董的想法了,到時候我們再聊吧。”


    周一早上一上班,秘書就過來跟邵依玲匯報這一周的行程安排,當聽到周三歐亞投資集團會來海川市實地考察,到時候她要跟歐亞投資集團的副總向少傑會麵的時候,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心裏也是泛起了一絲甜蜜。


    因為她想起了向少傑最後一次跟她通話時候說得要她考慮做他女朋友的話,從目前來講,不管是向少傑這個男人給她留下的印象,還是向少傑良好的背景,以及她現在想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心情,她都找不出拒絕向少傑的理由。


    其實就在向少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要答應向少傑做他的女朋友了。隻是因為向少傑這個男人在男女感情方麵沒什麽經驗,這才沒有察覺到她的態度已經是同意的了。


    現在邵依玲對於周三的會麵還真是有些期待的,她已經在思考要如何回答向少傑這個問題,才既能顯示出女生該有的矜持,又能讓向少傑感受到她對他已經很是接受了。


    有些時候跟沒有經驗的男生真是有些費勁的,因為他們看不明白女生那些欲拒還迎的小動作。如果換到傅華那混蛋,恐怕早就明白她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了,但是在向少傑這一邊,她還不需要做很多的引導工作。


    去去,怎麽又想起傅華那個混蛋了,向少傑比起他來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呢。邵依玲使勁的搖了搖頭,這才把傅華從腦海裏驅除了出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跟過去說再見,而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聽完本周的行程匯報,秘書離開,邵依玲則是沉浸到了每天忙碌的工作當中。開會,聽匯報,批閱文件,會見來海川市的客人,真是一刻都不得閑。這些有意義沒意義的事情都排著隊等著她去處理,有些時候她真是煩得要死,但內心中她又是很喜歡這種事務都在掌控中的感覺的。


    當下午最後一場她主持的會議結束的時候,邵依玲真的有點疲憊了,她上車離開了會場,靠在車子後排座椅的靠背上,閉著眼睛問秘書說:“晚上還有什麽行程安排嗎?”


    “您還有一項接待任務,省財政廳的李副廳長來我市檢查財政工作,按照預定的安排,您晚上要參加財政局歡迎他的晚宴。”


    通常,市裏麵這種接待安排都是同級別的接待同級別的,副廳長應該還達不到市長接待的級數。但是財政廳的分量卻不同於其他省廳,海川市的財政預算都需要省廳審批的,因此即使是副廳長,邵依玲這個市長也是要出麵接待的。


    邵依玲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李副廳長真是挺能鬧酒的,上次來市裏檢查工作,就把我灌多了,聽到他的名字,我現在就有點頭疼了。唉,什麽時候,公務接待真的能不喝酒就好了。”


    雖然很厭倦這種迎來送往的活動,但是邵依玲卻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接待這個李副廳長的,如果讓省財政廳對海川市政府產生不滿了,那明年的財政預算案在省廳那裏可能就會遇到一些不應該有的刁難的。


    不出預料之外,李副廳長又以種種名義多灌了她幾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在這種場合往往都是男人們針對的目標。散場的時候,她雖然沒有醉,但是酒意已經有了七八分了,送李副廳長上車的時候,被外麵的風一吹,差一點她就吐了出來。好在她還有幾分的自控能力,強自壓製住了幾乎已經湧到喉嚨的穢物,這才沒有現場直播。


    回到了住處之後,邵依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衝進洗手間就吐了,頓時一股酒精的惡臭氣味就充滿了洗手間。好不容易才吐完,這種酒醉的滋味是最難受的,摳心挖膽的,甚至讓邵依玲眼淚都流了下來。看著鏡子裏自己狼狽的樣子,邵依玲不禁搖了搖頭,做女市長誠然有威風的時刻,但也有這麽狼狽的時刻。


    不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也隻能概括承受了。她身後的家族背景雖然能夠給她一些庇護,但這種時候,卻也是概莫能助的。做到市長這一層次,想做出點成績,就不能再空來空去不接地氣。


    洗了把臉之後,邵依玲連衣服都沒脫,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她忙碌了一天,也實在是很疲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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